這幾日,突厥大軍進攻的越發疲軟。雖然每日還有數個波次的攻擊,但是眾人基本上靠不近城牆便退了回來,更別說進行蟻附攻城了。
始畢可汗就是用嚴苛的軍法逼著他們也沒用,逼急了,一個個地趴在沖鋒的道路上裝死,你總不能親自上前去一個個驗證去吧。
所以連接攻擊了幾日,連個浪花也翻騰不起來。
攻城不順,始畢可汗除了每日殺人、喝酒、耍瘋,也別無辦法。而且時間越過越久,北面負責進攻恆安鎮的阿史那思摩也沒有什麼消息傳來,更讓始畢可汗心亂如麻。
這天晚上,始畢可汗喝了酒,一個人躺在榻上酣睡。
腳邊還有一具的尸體,那是被他虐殺的女子。突厥人從雁門周邊搶了很多女人來發泄獸欲,始畢可汗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今日他施完暴之後,只是因為女子沒來得及給他清理身體,他便惱羞成怒,直接將對方給殺了。
更令人難以接受的是,始畢可汗似乎超級喜歡這種暴虐,殺完人之後,甚至都不讓人清理尸體,竟然直接躺在鮮血淋灕的褥子上,倒頭就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個親信僕人悄然入帳。
這僕人小心翼翼地叫起始畢可汗,因為始畢可汗有起床氣,每每被人吵醒,便喜歡拔刀殺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吵到始畢可汗被處死了。
至于腳邊的女性尸體,這僕人看也不看,又不是第一天見到,這樣的事情不知道發生了多少起,早就習以為常。
「呼呼」大睡的始畢可汗被叫醒,這次似乎精神狀態不錯,沒有胡亂殺人。
「怎麼了?」
那僕人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說道︰「回‧‧‧‧‧‧回大可汗,闕特勒求見,說是北面恆安鎮傳來重要軍情。」
若不是闕特勒一再要見始畢可汗,說是事關大突厥生死攸關的大事,這僕人打死也不會冒著被殺的風險替他來叫始畢可汗起床的。
而且當時有好幾人,只有他地位最低,又沒什麼後台,才被推到人前,做了這個倒霉鬼。
始畢可汗一听是恆安鎮的事情,精神一震。這幾日他早就等阿史那思摩的消息不耐煩了。
「闕特勒在那?快讓他進來!」
始畢可汗猛地爬了起來,赤著腳坐到一側的胡凳上。
這名僕人如夢大赦,趕緊爬起來走出帳外。
過了不一會,這名僕人便引著一個彪形大漢進入帳中,來人正是始畢可汗的堂弟闕特勒阿史那骨咄。
阿史那骨咄所部在大軍北側,正好連通恆安鎮。
始畢可汗一見阿史那骨咄進帳,立刻說道︰「阿史那骨咄,恆安鎮怎麼樣了?阿史那思摩攻破恆安鎮了嗎?」
阿史那骨咄連忙跪在地上說道︰「尊敬的大可汗,阿史那思摩傳信于我,他已經在兩日前攻破了恆安鎮,只等著大可汗率軍與他會和。」
「好!」
始畢可汗大喜若狂,奪回恆安鎮,他心中懸著的擔子總算能放下。沒了恆安鎮的拖累,這一次便能更好地攻擊雁門城了,畢竟即使攻擊雁門不克,他們也能順利的返回草原。
始畢可汗又命人前去發布此消息,振奮軍心。
始畢可汗一片欣喜,也沒有提防身邊的阿史那骨咄。他隨口問道︰「你說我打下雁門城之後,該怎麼處置楊廣?」
阿史那骨咄隨口回了一句,始畢可汗沒有听清。他便讓阿史那骨咄再說一遍,阿史那骨咄又小聲說了一遍,始畢可汗還是沒有听清。
始畢可汗有些不悅,生氣地說道︰「阿史那骨咄,你的嘴是兔子的嘴嗎?連話都說不清,靠近點,我听不見。」
始畢可汗因為恆安鎮被破的事情高興,隨手拿起桌子上的酒壺,大口大口地喝起酒來。
這時阿史那骨咄一步一步靠近始畢可汗,離著始畢可汗有一步多遠,他忽然從懷中抽出一把利刃,朝著始畢可汗的身子狠狠地扎去。
始畢可汗還沒有反應過來,阿史那骨咄短刃早到,始畢可汗下意識地側身去躲,那利刃扎在了他腰部一側,連袍子都割爛了。
始畢可汗終于被疼痛和鮮血驚醒了酒。
始畢可汗捂著傷口,大聲說道︰「阿史那骨咄,你瘋了嗎?」
阿史那骨咄拿著利刃,對著始畢可汗大聲罵道︰「咄吉世,你這個被狐狸養大的豺狼,你的心比草原上最丑陋的老鼠還要黑,比最卑賤的鬣狗還有壞。是你將整個突厥帶到了今日的絕境,是你的無能要讓大突厥滅亡。我今天殺了你,替整個大突厥除害。」
說完阿史那骨咄咆哮著向始畢可汗刺去。
始畢可汗受了傷,有沒有兵刃,只得一邊大喊,一邊在帳中躲閃。可是這大帳雖然巨大,但也比較空蕩,無處可躲,始畢可汗只得隨手抓起可抓的一切東西向阿史那骨咄投擲。
始畢可汗被阿史那骨咄逼到帳篷一角。阿史那骨咄抬手就刺,沒想到始畢可汗身子靈活,那短刃刺到帳篷上,始畢可汗立刻就抓住阿史那骨咄的手。
二人正在較力,這時帳外聞詢的金狼衛沖入帳中,制住了阿史那骨咄。
始畢可汗受了傷,又累得氣喘吁吁,好一會才緩過勁來。
看到帳中被五花大綁的阿史那骨咄,他好一陣拳打腳踢,又讓阿史那骨咄說出同黨。
阿史那骨咄一陣大罵︰「咄吉世,你個豺狼,你不得好死,現在人人都想殺了你,你就快下地獄了。」
始畢可汗無比憤怒,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讓人將阿史那骨咄拖出去處死。
今日發生的事情,著實讓始畢可汗不寒而栗。
阿史那骨咄說人人都想殺了他,難道真的如此嗎嗎?
始畢可汗心中滿是恐懼,雖然他強裝巨大。
第二日一早,眾人听說阿史那骨咄刺殺始畢可汗被處死,整個大營更安靜了。始畢
可汗看著營中營中畏畏縮縮地眾人,感覺每個人都想要加害他。
今日攻城效果更差,還沒靠近城牆便退了回來。
三軍士氣已經降到了冰點,就差嘩變了。始畢可汗望著沒什麼生氣的大營,突然覺
得,應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