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吉世來到啟民可汗馬前,眼神有些閃躲的說道︰「父親,我有要事,去去就回。」
咄吉世雖然為人跋扈,但還是很怕啟民可汗的。
啟民可汗一揚手中的馬鞭,順手抽在咄吉世的臉上。
「混賬東西,還不快滾回你的營帳去。」
咄吉世對于啟民可汗的這一鞭子大吃一驚,忙喊道︰「父親,那惡賊黃明遠就在城外,我正要去尋他,父親為何要攔著我。」
啟民可汗斜視了咄吉世一眼,卻很是不滿。這個兒子,雖然平時看著很是能干,但一到關鍵時刻,就是莽撞。
「那黃明遠是誰,他是一頭餓狼,還是大隋皇帝親自豢養給他看住陰山的餓狼。你不記得在大同他是怎麼對待你執室叔叔的,咄吉世你是發昏了腦袋嗎?我們躲都躲不及,你卻在這個時候去招惹他。」
咄吉世對于父親的訓斥並不服氣,有些抵觸地說道︰「父親,現在他大隋天子是想靠我父子來給他綏靖草原,我父子自是大隋不可或缺之人,他黃明遠再是厲害,還能及得上我父子重要了。」
「咄吉世,走狗再凶悍,但若是敢反噬主人,也是要被打死的。這大隋現在就把我們當做走狗了。」
听到這咄吉世更是怒了,有些不耐煩地說道︰「父親,我就不明白了,你怎麼就這麼害怕大隋。」
「你‧‧‧‧‧‧」
正在父子二人爭執不下的時候,史蜀胡悉終于趕來了,騎在馬上,還甚顯狼狽。
本來史蜀胡悉是要來勸咄吉世回營的,但它與咄吉世素來親厚,看到這個情況,並沒有急著勸回咄吉世,反而對著啟民可汗說道︰「可汗,讓大王子去鬧一下也並非不可。」
父子二人听到這話,俱是忘了剛才的爭執,齊齊地看向史蜀胡悉,史蜀胡悉卻是一臉的成竹在胸。這父子二人也是有些疑惑,啟民可汗有些生氣地說道︰「史蜀胡悉,不可亂說」
史蜀胡悉行了一禮,躬身說道︰「可汗,這大王子說得不錯,現在的我們比他黃明遠要重要的多。無論如何,只要我們不背叛大隋,大隋天子還是會穩住我們的。而且可汗不覺得鬧一鬧才是對我們更有利嗎?這黃明遠太囂張了,听說大隋很多人對他都不滿意,拿他立威最是合適。」
咄吉世去鬧也只是因為對黃明遠不滿,听了史蜀胡悉的話,也是一愣,父子二人齊問道︰「這是為何?」
史蜀胡悉冷笑道︰「這自我們入隋境後,因為勢力大不如前,這些隋人對我們冷嘲熱諷,大隋天子也是甚是欺辱我等,更不要說這些下面的人了。可汗雖然為了大突厥隱忍不發,但長此以往,如何能夠,也不能讓他們隋人小覷了我們。今日大王子前去鬧上一鬧,讓那黃明遠丟了面子,才能讓他們知道我等不是好惹得。」
史蜀胡悉又近前低聲說道︰「可汗,即使想讓大隋天子看重,我們自己也得顯示一下實力啊,否則即使回到草原,隋人也只會打壓我們更甚的。」
啟民可汗有些意動,覺得史蜀胡悉說的有些道理。但他為人素來隱忍,這黃明遠給他的感覺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他潛意識里認為這樣做並不合適。但他禁不住史蜀胡悉和咄吉世的勸,便同意了咄吉世前去。但又再次重申了自己的態度,令咄吉世不得傷了對方性命。
咄吉世嘿嘿一笑,說道︰「父親放心,隋人孱弱,我也不屑殺之,我只是要將黃明遠那狗賊狠狠羞辱一番。」說完一抽馬,向著城門而去。
咄吉世早就知道黃明遠等人駐營所在地,趁著夜色,就向黃明遠等人而來。
一路上駿馬飛馳,帶起無數塵土。
黃明遠還和長孫晟在營內閑聊,就見遠遠地幾匹馬向這馳來。來人也不顧營門口的隋軍阻攔,沖開阻攔,飛一樣的來到黃明遠身前。
長孫晟看到這景象,不住地皺眉。
「世子,來此作何?」
咄吉世騎在馬上,不停地踱步,手持馬鞭,指著黃明遠大喝道︰「長孫將軍勿驚,咄吉世此來全是為了黃明遠,與將軍無關。」
黃明遠在一旁看著,好像事不關己一般,就等著看長孫晟如何解決。現在就來了咄吉世,啟民可汗那個老狐狸和史蜀胡悉怎麼沒來。
「世子,不得無禮,黃將軍是大隋的柱國,你還沒資格喊打喊殺。」
長孫晟本以為如此可以斥退了咄吉世,但咄吉世為人甚是驕縱,這時候早就忘了其父交代他的事了。
「我管他是什麼人,就是大隋天子也管不到我草原之事。」
「放肆。」
咄吉世有些惱怒,本來他就不喜歡長孫晟,覺得是長孫晟的欺瞞才讓父親受了蒙蔽,來到大隋。現在看長孫晟竟敢對自己堂堂突厥王子如此無禮,也顧不得啟民可汗交代他的要和長孫晟交好的話,指著對方鼻子罵道︰「長孫晟,我敬你年長,也算是個英雄。若你再一意阻攔我,我識得你,可我手中的馬鞭可不識得你。」
咄吉世這光棍脾氣,直頂得長孫晟說不出話來。
現在啟民可汗也學得精明了。在大利城,往往是啟民可汗用軟的,咄吉世耍硬的,父子二人一唱一和,長孫晟很多時候也沒有辦法。
看到這情景,黃明遠也沒法再讓長孫晟替自己阻擋了,看著咄吉世笑了笑,打量了兩眼說道︰「好大的口氣,沒听說這天底下還有我大隋不能管的地方呢。你是咄吉世?啟民可汗的長子,不知你今日找我何事。」
這時候,在營帳內喝酒的眾人听到外邊的混亂,都一窩蜂的出帳來看。雄闊海、楊義琰看這形勢,就要持刀槍上前,黃明遠一抬手,阻了他們。
咄吉世看到圍上來的眾人,也不禁後悔今日自己來的有些匆忙,身前就跟著幾名附離,今日恐怕不能再將黃明遠怎麼樣了。
咄吉世強自壯了壯膽氣,看著黃明遠說道︰「黃明遠,昔日你在大同,欺壓我部眾,羞辱我眾將,逼著他們去送死,是不是。」
黃明遠本來還以為這家伙要直接了當的動手,沒想到這家伙還學會講道理了。
「是又如何。」
咄吉世沒想到黃明遠回答的這麼直接,竟然不知道如何接話。
「你,你,你既然如此辱我,按草原的規矩,可敢和我斗上一場,到時生死各安天命。你有這個膽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