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年帶著稜便往大廳兩側的審訊廳而去。
詔獄的大廳兩側,各有兩扇大門,從大門往里,便是兩處大型的審訊廳,周圍還有十多個小的審訊廳。
審訊之事,通常是較為隱秘的,所以真正的審訊室,便是那些小的審訊廳,而這兩個大的審訊廳,其實是兩個大的行刑之地。
稜被拉著,還沒到地方,汗毛已經豎了起來,他從心底便生出一份擔憂來。
進的審訊廳,稜被綁在了中間的架子上。
「讓民曹長長見識。」
「你們要干什麼。」
稜已經害怕了。
「動刑之前,先讓民曹見見咱們北鎮撫司的手段,省得民曹待會不盡興,」
潘小年指著一個桌案上十多把刀說道︰「這個叫做剝皮,剝的時候由脊椎下刀,一刀把背部皮膚分成兩半,慢慢用刀分開皮膚跟肌肉,像蝙蝠展翅一樣的撕開來。這樣被剝的人要等到一天多才能斷氣。
最難剝的是胖子,就像民曹這般的,這個必須要有真本事,因為皮膚和肌肉之間還有一堆油,不好分開。
另外一種剝法,這個倒是比較快,挺適合民曹的。方法是把人埋在土里,只露出一顆腦袋,在頭頂用刀割個十字,把頭皮拉開以後,向里面灌水銀下去。這個水銀很重,會把肌肉跟皮膚拉扯開來,埋在土里的人會痛得不停扭動,又無法掙月兌,最後身體會從頭頂的那個口「光溜溜」的跳出來,只剩下一張皮留在土里
其實還有一種剝法,我也沒用過。在人身上澆上瀝青,冷凝後,使用錘子敲打。瀝青和人皮一同月兌落,洗掉瀝青便得到一張完整人皮。
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潘小年將刑法說得跟喝酒吃飯一樣,著實把稜嚇得夠嗆。
這些人都是魔鬼嗎?
眼看稜不說話,潘小年繼續說道︰「這叫凌遲,就是將人從腳開始割,一共要割一千刀,不割完,人不能死。」
潘小年又指著一處嬰兒手臂粗的棍子說道︰「這個叫棍刑,是拿根棍子直接從人的嘴或肛門里插進去,整根沒入,穿破胃腸。它還有個好听的名字,叫做‘開口笑’。」
說完,他又指著另一處說道︰「這個叫灌鉛,把滾燙的鉛從你口中倒下,讓你活活燙死。」
他又指向另一處道︰「這個叫彈琵琶,就是用利刃把人的琵琶骨(肋骨)一根一根剃下來。」
潘小年越說越興奮,感覺整個人都要亢奮起來。他指著刑具的樣子,簡直是手舞足蹈。
而與之相比,稜的臉都快綠了。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你看看這個,我覺得這個挺適合你的,抽腸。在一條橫木桿的中間綁一根繩子,高掛在木架上,木桿的一端有鐵鉤,另一端縋著石塊,像是一個巨大的秤。將一端的鐵鉤放下來,塞入你的肛門,把大腸頭拉出來,掛在鐵鉤上,然後將另一端的石塊向下拉,這樣,鐵鉤的一端升起,你的腸子就被抽出來,高高懸掛成一條直線。」
潘小年便說還便比劃著,仿佛就要實行。
稜看著興奮的潘小年,渾身都在顫抖,仿佛這些刑罰,已經施展到他的身上。
這時潘小年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拍手道︰「對了,還有我最喜歡的一個。」
潘小年拉著稜來到牆角,看得幾個鐵刷子。
「這玩意叫梳洗,你感覺這名字美不美。你知道我外號為什麼叫‘潘娘子’嗎?因為我就喜歡給人梳洗。
你看啊,我先用開水澆到你的身上,將你的皮都燙熟了。再用鐵刷子,你看,就是這個鐵刷子,把你身上的肉一下一下地抓梳下來,直至肉盡骨露。就跟殺豬去毛一般。」
說著,潘小年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稜看著潘小年的表情,牙齒都打顫,整個身子骨已經在疼痛了。
這時潘小年看著渾身發抖的稜,忍不住譏笑。
「民曹,你且看看這些刑罰里面,有你相中的嗎?咱就從你喜歡的開始。這些不夠,還有老虎凳、皮鞭沾鹽水、火烙鐵、貼紙等等一大推的玩意等著你,絕不會讓你無聊的。」
「撲通」一聲,稜已經癱在了地上,像一堆爛泥一般,起不來了。
潘小年走到稜身邊,蹲子,笑著說道︰「怎麼,民曹還沒試試咱們北鎮撫司的玩意,這就受不了了。」
「我說,我說!」
稜抖得厲害,根本沒有剛才的威風勁了。這樣的刑罰,別說嘗試,听都沒听過,他怎麼敢嘗試。
听到稜要招供,潘小年笑了。
「早說嗎,讓我廢了這麼多口舌。 不過民曹還算是識時務,你是個聰明人啊!」
潘小年讓人將稜帶到一側的房間,開始對稜審問。
稜顯然驚恐還沒過去,顫巍巍地說道︰「七月初一來見我的,是李唐的人。」
「他們來干什麼?」
「讓我盡量制造混亂,使行台的精力都放在易儲之上。」
「與你同謀的都有誰?」
「沒‧‧‧‧‧‧沒有誰‧‧‧‧‧‧」
「到底有誰?」
「我的女婿崔屢行,還有鄧文信‧‧‧‧‧‧」
「你為什麼要幫著李唐做事?」
「我和裴寂是親家,是他聯絡的。」
‧‧‧‧‧‧
稜倒也表現的很老實,潘小年問什麼,他就答什麼。
直到審訊完成,稜如耗盡精氣神,再也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兩個黑衣人將他拖著,再度來到大廳之中。稜一片驚懼,也不知道對方要做什麼。
「你們要‧‧‧‧‧‧要干什麼?」
只見二人將稜的兩腿綁在凳子上,身子則靠在後面的木棍上。其腿部前段放置了幾塊磚頭。
二人將稜綁好,便開始給他叫磚頭。
「啊‧‧‧‧‧‧」
「我已經招了,你們還要怎麼樣?」
潘小年笑道︰「民曹是招了,只是不知道有沒有什麼遺忘的,或者是說錯的,咱們幫著民曹回憶回憶。」
潘小年在審訊後給稜上刑,就是要驗證他話的真假,所以無論如何,稜免不得一番皮肉受苦。
「我全招了,我真的全招了‧‧‧‧‧‧」
「那可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