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工曹主事房晃?」
一大清早,房晃還沒出門,便有人闖進了家門,直入正堂。門房、護院想阻攔的,盡被這群人制住了。
房晃已穿戴整齊,正準備前往工曹衙門,見到明火執仗的這群人,有些一愣。
听得對方問話,房晃便答道︰「正是在下。」
雖說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但看起來是官面上的身份,所以他並不畏懼。
領頭之人听得他的回答,面無表情地說道︰「是就好,跟我們走一趟吧!」
房晃心中一驚,不過卻不露聲色。他大小也是一個工曹的主事,職務不底,平日里什麼沒見過,自不會為這群人所嚇住。
「我是朝廷命官,你們是什麼人,敢私自抓捕我。」
對面領頭的,見房晃如此硬氣,臉上終于浮現出不屑的表情。
「忘了告訴你,我等是拱衛親軍府緹騎,奉衛公之命,要帶你去北鎮撫司問些事情。」
房晃更驚了。
這拱衛親軍府他倒是知道,听說是獲取情報的地方,但緹騎是什麼東西,北鎮撫司又是什麼東西。
房晃下意識地便想拒絕。
但對面之人,根本容不得他拒絕。
很快便有兩人上來將房晃架住,往外面的馬車上拖。
房晃大驚失色,連忙喊道︰「你們要干什麼?」
那領頭的看了房晃一眼,冷冷地說道︰「房工曹,你省省吧,拱衛親軍府辦事,誰也攔不了,有什麼話,等到了北鎮撫司再說吧。」
房晃沒來由的感到了恐懼。
「我要見衛公!我要見衛公!」
剛才那領頭的,更鄙夷了。
「你想見衛公就能見,省省吧,還是先考慮考慮自己。」
此人說著一揮手,眾人便架著房晃直往外走。來到馬車前,三下五除二,便將房晃塞到馬車之中。
為了防止房晃呼叫,緹騎還將房晃的嘴都堵上了。
房府上下,根本沒人敢阻攔,眼睜睜地看著家主房晃被抓走。
眾人出的院子,剛才那領頭的冷冷地說道︰「把這里查封了,誰也不許進出。」
任憑你是什麼朝廷大員,也能被緹騎踩在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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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拱衛親軍府辦事,雷德備,跟我們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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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元詳,拱衛親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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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威,你事發了,跟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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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一夜之間,整個河北各處,盡是拱衛親軍府的身影。到處都是拿人的緹騎,到處都是被抓捕的官員。
也有各地的地方官試圖阻止的,但看著衛公府明晃晃的大印,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拱衛親軍府辦事,旁人無權過問。
囂張的很!
不過短短幾日,拱衛親軍府的大名便傳遍整個河北大地。
被抓走的官員,皆消失不見,眾人也不清楚原因,因此各處官員,有听到拱衛親軍府的名頭的,皆是嚇得瑟瑟發抖。
這些日子,整個河北十幾個郡,抓獲的官吏也太多了。大魚、小蝦,足足數百人,再加上不足看的泥,更是不知道多少人。
這北鎮撫司的詔獄,其設計都是為了大人物的,不在多而在精,哪里裝得下這麼多人。
最後黃明遠不得不讓左武衛在軍營中開出一片監獄,專門看管那些級別不高的犯人。
至于其余級別高的,自是要在北鎮撫司享受專門的審訊盛宴。
詔獄之中,烏泱泱的一片人,竟然沖淡了里面的一時陰冷和幽深。
看著越來越多被抓獲的官員,潘小年竟然有種恐懼。這般的場景,他之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他們做北斗時,再是衛公的爪牙,也不會被這群官吏看得起。直到現在,很多人仍然以為,他們和當官的之間,還隔著十萬八千里,是鳳凰和家雞的區別。
但現在這群鳳凰,就匍匐在他們面前。
潘小年驚懼之後,便是抑制不住的興奮,這些高貴的刑罰用到一群看起來很高貴的人身上,再是合適不過。
等到這群貴人,忍受不住刑罰,像豬一般掙扎,像羊一般哀鳴,像狗一般趴在地上求饒,這刑罰就沒被白白發明。
于是整個詔獄之中,很快就響起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潘小年手段很極端,不管你招或者不招,都得用刑。美其名曰,檢驗對方話語的真實性。
盡管很多人見到這些非人的刑具,腿就已經軟了,更別說堅持,但潘小年卻是不管。似乎用刑罰折磨人是一種樂趣,審訊口供只是一個附屬品。而那些進了詔獄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吐個一清二楚的人,實在太討人厭了, 這會使得他們少了許多的樂趣。
當然也有硬骨頭,魏郡都尉潘道毅便是其中一個。
潘道毅原來是楊義臣麾下的虎牙郎將,後來平定河北的時候,歸入衛公麾下,再遷為魏郡都尉。
自黃明遠平定河北之後,各郡都尉不再是太守的附屬品,而是實實在在的一郡軍事長官。
這已經是個權力很大的官了。
因此潘道毅被抓起來後,很是抗拒。
實際上緹騎能抓獲潘道毅,也是李靖幫忙,否則他們貿然打上門去,得被這群當兵的砍了。
潘道毅進得詔獄,態度也是頗為不遜。
「老子十七歲當兵,大小數十仗,身上二十多處瘡疤,老子怕你們。」
潘小年就喜歡這樣的硬茬子。
「潘都尉既然不配合,在下也得給潘都尉展示一下咱們的手段,否則潘都尉還以為咱們是過家家的。來人,給潘都尉洗個澡。」
早有人上前,將潘道毅月兌個一干二淨,然後架著膀子,便摁入剛燒開水的大鍋之中。這鍋還冒著水汽,潘道毅被摁進去之後,整個人完全浸入熱水之中。
「啊!」
潘道毅立時一片慘叫,就要掙扎,但數個人將他按的死死的,哪里由他。
這沸水直接把潘道毅的皮肉都燙爛了,水中竟然有一股肉香。整個審訊室里,都回蕩著潘道毅的慘叫聲。
燙了一盞茶的功夫,眾人把潘道毅提溜出來,潘道毅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好肉了。
潘道毅精神有些恍惚,但很快便是一陣錐心之痛,一個鐵刷子照著他的皮肉,狠狠地抓梳下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