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聯軍在烏汶大捷,但隋軍為了制衡扶南不願覆滅真臘國,而扶南國也沒有覆滅真臘的實力,于是雙方罷兵而還。
不過此一戰使得真臘國元氣大傷,之前與扶南國交戰所得領土幾乎盡為扶南國奪回。真臘王不敢再南向,于是向北遷都至文單城(今老撾首都萬象),舌忝舐傷口,蟄伏待機。
此番和扶南國一起擊敗了擴張強大的真臘國,但大隋在中南半島的危機並沒有解除。
而且隨著真臘國的北遁,危機似乎變得更大了。
畢竟扶南國更加強大,此番擊敗真臘,一掃之前的頹勢,若是其對大隋用兵,隋軍未必能贏。
當然隋軍再對扶南國用兵並不容易,老在叢林里打,隋軍實在是傷不起啊,于是黃明聰便決定肢解了這個中南大國。
雖說一個外國人揚言對另一個勢力比他強大的國家進行肢解,幾乎是痴人說夢。
不過黃明聰這邊也有切入點,那就是此次攻打真臘的扶南國統帥波薩婆。波薩婆是之前扶南國的名將跋婆跋摩之子,也是扶南國王拔陀跋摩的親佷子。
跋婆跋摩在當初扶南和隋朝、真臘的戰爭中,多次擊敗過真臘,又和真臘名將臘宣梅,多次鏖戰,守住了扶南的大部分領土,因此被扶南百姓當作救星。正如中原王朝的功高難賞,他作為國王的親弟弟,本就權勢極重,在扶南、真臘之戰後,威望直逼國王,甚至有取而代之之象。
對此拔陀跋摩大為驚恐,終于在大業七年將親弟弟給毒死。
但跋婆跋摩不只是一個人,他身後還有支持他的部隊和官員,還有領地、屬下,于是拔陀跋摩擔心弟弟的部下反叛,又任命佷子波薩婆接替其父的官職和領地,算是安撫住這群人。
波薩婆當時年輕,並無其父的威望。
不過波薩婆比其父更有心計,他一面討好國王,一面又拉攏群臣,而且暗地里還和大隋聯絡,成為堅定的親隋派。
大業十年,扶南國太子去世,扶南國的王位陷入動蕩之中。拔陀跋摩其余的兒子,最大的也不過十一歲,尚未成年。而波薩婆卻靠著父親留下的余蔭和自己的經營,成為拔陀跋摩諸子最大的挑戰者。
伯佷二人較量了數年,雖然拔陀跋摩的實力遠超這個佷子,但在大隋暗地里幫助下,波薩婆與大伯斗地有聲有色,不落下風。
此次征討真臘,本來拔陀跋摩要派親信為主帥,但黃明聰卻推薦了波薩婆,認為只有波薩婆領軍才能和隋軍配合默契。
而朝中眾人也紛紛推薦波薩婆,畢竟扶南國內將星凋零,比波薩婆合適的也沒有幾個。
拔陀跋摩當時覺得軍中多是自己的親信,這個佷子再有野心也沒法掌握軍隊,遂有些大意,同意了此事。
波薩婆領軍之後,專門將國王的親信將領派到最危險的戰場上,狠狠地消耗了親大伯的實力。
此時大軍返程,黃明聰親自去見波薩婆,勸他造反,並保證大隋會堅定地站在他這一邊。
波薩婆野心勃勃,也擔心此次返回,親伯父也會像當年對他父親動手那般,毒死自己。而正巧此時拔陀跋摩派來賜酒的使者到了軍中,更引起了波薩婆的擔憂和仇恨。
于是波薩婆乃稱「使者送來的是毒酒,拔陀跋摩毒死了他的父親,現在還要毒死他。」于是起兵造反。
軍中將領,很多都是波薩婆父子二人的舊部,因此紛紛跟隨。
也是拔陀跋摩在眾人心目中的影響實在太壞了,扶南國在他手中,連續戰敗,丟了了北面大片土地和湄公河三角洲,要不是波薩婆父子,整個扶南國怕是要亡了。每一個希望重現扶南國榮光的人,同時也會仇恨拔陀跋摩。
于是原被真臘佔領的地區,包括烏汶和蒙河南岸、臘塔納基里、蒙多基里、柏威夏紛紛倒向波薩婆,甚至連新佔領的波羅芬高原諸地也投降了波薩婆。
波薩婆于是率領軍隊,一路高歌 將,攻向夫那城。
直到這個時候,後知後覺的拔陀跋摩也組織起軍隊抵抗,但根本無法抵擋波薩婆的軍隊。
眼看拔陀跋摩就要覆滅,黃明聰拉了他一把。
對于黃明聰來說,不管誰當扶南國的國王,只要親大隋就行。而一個四分五裂的扶南國,遠比一個統一的扶南國對大隋有利的多,因此對大隋來說最好的局面便是兩方對峙,互相制衡。
于是在黃明聰的秘密幫助下, 波薩婆軍中的情報源源不斷地被泄露,拔陀跋摩的軍隊也在波靈擊敗了波薩婆的軍隊。而與此同時,扶南國西北方向的勤王之兵也趕來支援,雙方在夫那城附近,連續激戰,傷亡慘重,但誰也無法擊敗對方。
大業十二年八月,黃明聰以大隋的名義居中調停。
兩方此時也打得筋疲力盡,根本無法再打下去,于是雙方不得不選擇罷兵休戰。最後在大隋的調停下,雙方以湄公河和扁擔山脈為界,整個扶南國正式一分為二。而波薩婆接受了大隋的冊封,成為了東扶南國國王。
新成立的東扶南國,呈一個反「C」形狀,北面被西扶南國和真臘國包夾,而東面又在大隋和西扶南國、林邑余邦的包圍中。
西扶南國和真臘國皆是對其恨之入骨,若是波薩婆想坐穩這個國王位置,也只能抱緊大隋這條大腿了。
波薩婆也是個明白人,知道天下沒有白撿的便宜,沒有大隋的支持,他根本坐不穩這個位置,于是波薩婆轉頭又和黃明聰簽訂約定,將同奈河以北、以西的大片土地送給了大隋。
這里都是湄公河三角洲的延伸區,土地肥沃,是絕佳的產糧區。
而拔陀跋摩見狀,擔心大隋徹底倒向佷子這一邊,遂割讓了湄公河西岸的茶膠地區給大隋,以換取大隋的支持。
黃明聰在扶南國事件中左右逢源,挑撥離間,吃了上家吃下家,最終吃得是盆滿缽滿,而昔日中南半島第一大國的扶南國則在內憂外患中,徹底地衰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