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舔狗的反擊

作者︰三木游游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忍冬提出要伺候蘇涼的起居,說她很多事不會,但都可以學。

蘇涼對此的答復是,她喜歡清靜,不習慣身邊一直有人,忍冬是侍衛,不是丫鬟。

齊峻在忍冬離開後問蘇涼,他跟忍冬都是侍衛,怎麼分工?

蘇涼輕笑,「她武功比你高吧?以後她是侍衛,你做‘丫鬟’的活兒,如何?」

齊峻嘴角抽搐,「蘇姑娘……主子開玩笑的吧?」

「我信任你,同時要防著她。所以你們的分工,得視情況而定。」蘇涼說。

齊峻神色一正,「屬下明白了。」

……

翌日天剛蒙蒙亮,蘇涼便上了望鄉山。

護國寺來了四個和尚,最年輕的是澄雲,也是他幫蘇涼請到的其他和尚,前來誦經。以往護國寺不是不接這種「活兒」,而是一般人請不到。

蘇涼陳明事情原委,一片孝心打動了澄雲。她還以蘇遠舟的名義,給護國寺捐了一大筆香油錢。

蘇涼在蘇遠舟墓前燒紙叩拜,心中默語︰我已經為你們報了血海深仇,請安息吧。

蘇家其他人,蘇涼也都燒了紙,然後在看好的時辰,邢玉笙幫忙請的人先挖開了蘇遠舟的墳墓。

最後蘇涼站在「她自己」的墓碑前,看著上面的「蘇涼之墓」四個字,微嘆一聲。

「蘇姑娘,這一處,怎麼處理?」齊嚴問。

蘇涼面色平靜,「既然我的墓碑都刻好了,也有棺材,便跟家人一樣,帶回故鄉,陪著他們。」

齊嚴皺眉。蘇涼還活著,卻有一座墳,這其實很不吉利。

但因為蘇涼向來有個性,膽子大,她決定了,齊嚴也沒再說什麼,想著蘇涼留著此墓,或許意在提醒自己居安思危,不要掉以輕心。

太陽升起來的時候,蘇涼爬上了望鄉山頂,遠眺北方。明日就要啟程回蘇家村,但因為這次有正事在身,所以稱不上期待,反而很平靜。

她回頭,忍冬就在不遠處靜靜站著,眼珠子都很少動,像一尊雕塑。

蘇涼招手,示意她過來。

忍冬到了蘇涼身旁,「主子有何吩咐?」

「皇上安排你跟我的時候,是怎麼交代的?」蘇涼問。

忍冬恭聲說,「皇上命奴……屬下以後用性命保護主子,主子交代的任何事都要盡力完成。」

「既如此,我想讓你幫我去殺一個人。」蘇涼說著,轉身往南看。

忍冬面色未改,「不知主子要讓屬下殺掉何人?」

蘇涼語氣輕輕慢慢的,「炎國的太子側妃,木雅。」

忍冬蹙眉,「但主子出行在即,屬下若是遠行南下,便無法隨護主子左右。」

「先前她曾派細作刺殺我,還險些害死我的朋友。」蘇涼微嘆,「我也是最近因為一種毒藥才查到她是幕後真凶,沒有告訴皇上,只是不想因為自己的事引起兩國紛爭。但她不會善罷甘休,我也不會。」

「這件事,待主子從北安縣平安回到京城,屬下再去可以嗎?」忍冬仍是不願離開,「皇上專門交代過,是讓屬下在主子出行時保護主子的安全,屬下不能擅離職守。」

「如果我堅持呢?」蘇涼神色淡淡地看著忍冬,「我覺得你在我身邊,跟你去把暗處要殺我的人除掉,其實是同一件事,都是為了保護我的安危。」

忍冬的臉色明顯不太對勁,「但是……」

「但是什麼?你是我的屬下,但我使喚不動你嗎?」蘇涼神色不滿。

忍冬後退一步,膝蓋一彎就跪了下來,「請主子恕罪,不要趕屬下走!」

蘇涼眸光微眯,「什麼叫,我趕你走?我只是讓你去做事。難道,除了一直跟著我,讓我不能離開你的視線之外,其他的事,你都不能做?」

忍冬面色一僵,「不,不是的。」

「那你今日便啟程南下吧,待我回京,要看到木雅的人頭,你可能做到?」蘇涼問。

忍冬這才點了一下頭。

「起來吧,回去收拾一下,需要錢的話,只管問齊峻拿。」蘇涼說。

忍冬起身離開,在下山之前,又回頭看了蘇涼一眼,見她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

命令忍冬去炎國殺木雅,這是今日一早顧泠給蘇涼出的主意。

昨日發現,他們若是想辦法把忍冬退回給端木熠,端木熠不會留她活著。

但蘇涼讓忍冬出遠門辦事,並非不讓她回來,如此忍冬並無性命之憂。

蘇涼要找木雅報仇,因為先前木雅派了邱明來毒害蘇涼,險些把高家寶害死。

並不是必須要現在去,但這種隱患,當然是越早除掉越好,之前沒有動作,是因為蘇涼跟顧泠都不方便出遠門。

讓忍冬去就很合適。她看起來就是皇室培養的殺手,實力跟蘇涼相差無幾,自然比木雅強,她能做到。

而此刻顧泠正暗中跟蹤忍冬,看她接下來是否會暗中回到皇宮向端木熠稟報,端木熠又會是什麼反應。

如果忍冬沒去,那自然是好。如果她去了皇宮,就證明她真正的主子仍舊是端木熠。其實事實就是後者,很明顯。蘇涼讓忍冬離開她身邊,是可能會引起端木熠猜忌的舉動。

但很多事,如果都依從既定的規則,譬如君之言臣必遵之類,對蘇涼並不是好事,尤其是在她猜到端木熠對她另有所圖的情況下。跳出規則,她「任性」一點,試探一下端木熠的底線在哪里。

……

一個時辰後,忍冬跪在了端木熠面前。

端木熠面色陰沉,「廢物!朕是如何交代的?」

忍冬神色惶恐,「皇上恕罪,奴婢無能,實在是蘇姑娘的要求屬下若是拒絕,更無法留在她身邊,才不得不答應下來。」

「木雅?」端木熠眸光閃爍,「原來,那一次的幕後主使,居然是木雅。」突然,他神色一變,「你從蘇府出來,沒有被人跟蹤吧?」

忍冬搖頭,「奴婢先出了城才回來,並未察覺有人跟蹤。」

端木熠冷哼,「那丫頭始終都藏有秘密,這也是朕派你去的目的。但她戒心太重,知道你是在監視她,所以才要找事情讓你遠遠離開,偏偏,又是正事……」

忍冬大氣都不敢出,就听端木熠接著說,「此行她遷墳回鄉,行蹤是可查的。你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讓她看到你的忠心。那你就去炎國吧!若是不能取回木雅首級,你跟你弟弟,一起上路!」

忍冬身子顫了一下,「是,奴婢遵命!」

顧泠看到忍冬從一個不起眼的位置潛入皇宮又出來,往出城的方向走了。

大白天的,端木熠身邊有高手,顧泠並未跟蹤到宮里,因此不知道端木熠跟忍冬說了什麼。

但忍冬的舉動,在他和蘇涼的預料之中。

這稱不上什麼背叛,忍冬本就是個眼線,跟他們不是一路。

不過,端木熠想讓忍冬取得蘇涼的信任,那就給她機會,讓她好好表表忠心。

……

傍晚時分,蘇涼才回到家,明日出行的事宜都已經安排好了。

齊峻本來打算接下來要好好盯著忍冬,卻沒想到忍冬突然被蘇涼派出去辦事了,具體是什麼事,齊峻並不清楚,忍冬也沒有來找他拿「出差經費」。

前來給蘇涼踐行的邢玉笙感嘆,「其實我很想帶著晴兒回秋明山莊住一段,再到玄北城瞧瞧,但祖母在京城。」

中秋節邢冀都無法回來,邢老太君本就思念牽掛兒子,邢玉笙若再出京,老人家是無法接受的。

「以後有機會。」蘇涼說。

林雪晴抱著蘇涼的胳膊問她何時回來。

蘇涼搖頭,「不好說。當初家中出事,我並沒有機會給家人守靈。這次回老家,安葬之後我想多住幾天。」

「我知道,蘇妹妹不喜歡京城。」林雪晴微嘆,「听小虎說,蘇妹妹在村里過得可有趣了。」

「以後請你去。」蘇涼笑說。

林雪晴很向往,但她並非任性之人,只能說一句「希望有機會」。

邢玉笙突然又提起顧泠來,「至今他跟年錦成都沒動靜,想來是不打算回來了。如此也好。」

「誰知道呢。」蘇涼搖搖頭,「說不定過幾日他們就出現了。我很想看看,傳說中的京城第一美人到底是何等仙人之姿。」

「其實我也沒見過。」邢玉笙說。

林雪晴舉手,「我也沒有。」

正在樓上吃單人餐的顧泠︰已經在期待蘇小涼如何表演對他「一見鐘情」了,入戲深一點好……

……

八月十八,宜出行。

京城里很多人都知道蘇涼要把家人的墳遷回故鄉去,紛紛感嘆她的孝心。

蘇涼讓齊峻準備了兩輛馬車,她獨自乘坐一輛,齊峻陪著白小虎坐另外一輛。

先前幫忙的工人是邢玉笙找的,這次隨行去北安縣的工人是寧家管事安排的,另外蘇涼還重金請了鏢師護送。

京城最有名的長風鏢局接下這單大生意,鏢局的少東家和總鏢頭都出馬了。

一路都會有寧家管事提前派人安排好食宿,讓蘇涼都不得不感嘆一句,這就是「鈔能力」。

而顧泠在蘇涼趕路的時候無法靠近她,因為她身邊有很多雙眼楮。

兩人見面只能在夜里,蘇涼住店的時候,顧泠會提前潛入蘇涼將會住的房間,等她過來。

第一天路上並沒有出任何事,晚飯蘇涼說要自己吃,送到她房中。

等下人都離開了,顧泠現身。蘇涼的行李箱里面帶著顧泠的餐具,兩人一起吃飯,蘇涼會跟他講白天路上看的醫書中的內容。

如此,蘇涼通過講述,自己再鞏固一遍記憶,同時也教了顧泠,偶爾顧泠提一些疑問,兩人探討之後,加深理解,可謂是共同學習,共同進步。

蘇涼洗澡的時候,顧泠離開了,但其實並未完全離開,就在附近暗處守著,避免有人闖進去。

等到睡覺的時候,顧泠和蘇涼按照約好的,通過猜拳來決定床和地鋪的歸屬。蘇涼堅持的,覺得顧泠本就是保護她,不能默認讓他睡地上。

結果第一天晚上就出現了問題。

不知怎麼回事,兩人比劃好多次,都是一樣的手勢。

早已發現蘇涼的微表情規律的顧泠,神色如常地說,「這種結果,你睡床。」

「為什麼不是你?」蘇涼反問。

顧泠有理由,「天涼了,你不能凍著。省點姜棗紅糖水。」

蘇涼︰……竟無法反駁。

于是就這麼定下來,臨睡前,蘇涼照舊給顧泠講故事,水滸傳快講完了,顧泠自配的畫也已經有幾十幅。

講完故事,閉上眼楮,蘇涼突然想起燕十八來了,「距離那次大神給燕雲樓傳信,也過去好久了,她怎麼一點消息都沒了?該不會出事了吧?」

顧泠聲音淡淡,「若出事,也是她自找的。」

蘇涼微嘆。燕十八性格很奇葩,絕對算不上好人,跟蘇涼也並非真正的朋友。她欠蘇涼的恩情,蘇涼並不欠她的,與其說是擔心燕十八,其實只是有些好奇。

……

此時,在護國寺附近的山谷中,渾身是血的燕十八,雙目赤紅,撐著劍才勉強站立,左腿膝蓋受傷,控制不住在顫抖。

包圍她的八個黑衣殺手,並沒有動。

而燕十八對面蒼白陰鷙的男人,正是她從小到大的影子燕十七。

燕十七一只眼楮瞎了,被黑布蒙著,抬起的左手上面四根手指齊齊斷掉消失,僅剩的大拇指上戴著象征燕雲樓樓主身份的墨玉扳指,陰惻惻的笑聲,在山谷中分外滲人。

「十八,你是要去京城等顧泠嗎?」燕十七冷笑,「我對你那麼好,眼里心里只有你,你為什麼不愛我?我為了你連命都不要,你卻只把我當一條狗!你是什麼時候認識顧泠的,我怎麼不知道呢?你愛他什麼?他知道你是誰嗎?」

燕十八的視線往護國寺的方向看了一眼,破口大罵,「老娘就是喜歡顧泠,他是天上的仙,你是地上的爛泥!想讓我喜歡你,做夢去吧!」

燕十七眸光狠狠一縮,冷哼道,「好,很好!既然如此,我就先帶你回去,等顧泠回來當侯爺的時候,再‘請’他過去見你。沒辦法,我總是控制不住想對你好。你還不快謝謝我?」

「獨眼瞎,死賤貨!我謝你八輩祖宗!」燕十八怒罵著,揮劍沖向了燕十七。

並沒有過去多久, 重傷昏迷的燕十八被燕十七帶走,進了乾國京城,山谷中再次歸于沉寂。

天色將明的時分,燕十八幽幽醒轉,直勾勾地看著床頂,含混不清地自語,「寧靖那個小白臉不可能死,他沒了,顧泠要現身了,他就是他,死丫頭你玩兒我,等老娘找你算賬……」

燕十七突然出現,冷聲問,「你方才說的什麼?」

燕十八蒼白的臉上笑容邪肆,「我想情郎想得心都疼了,你怎麼還不幫我找他來?」

燕十七怒不可遏,掐住燕十八的脖子,險些把她掐死才松開。

燕十八劇烈咳嗽著,斷斷續續地說,「你可真是……賤死了……到如今……都不舍得……殺我……哈哈哈哈!」

「你等著,我找到顧泠,就在你眼前把他碎尸萬段!」燕十七憤怒離開。

燕十八不停地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他正陪我妹妹睡覺,你去找,你去找死吧,哈哈哈哈……啊死丫頭,氣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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