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響起了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
「誰?」周森問。
「是我。」門外響起了管家蓉兒那獨特的刻板聲音。
「蓉姐!」真代氣得雙手顫抖,她懷疑是蓉兒故意破壞她的好事。
「小姐,有貴客求見!」蓉兒依然站在門外。
「都什麼時候了?!」真代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厲聲道。事實上,真代並不喜歡刻板的蓉兒,她的領悟能力很差,總是一副保護她的樣子出現,這讓真代很惱火, 這也是她沒有把蓉兒呆在身邊的原因。
「羅尼帝國楚家大小姐,楚箋!」蓉兒回答。
「啊……讓她等等,我馬上出來。對了,帶她去二樓。」真代一愣。
「是,小姐。」
……
真代手忙腳亂的整理凌亂的衣服,然後開門, 門剛開, 就看到笑盈盈的楚箋站在門口, 一臉曖昧之色。
「箋姐。」真代一臉通紅的看著楚箋。
「是箋姐還是賤姐?」楚箋吃吃笑道。
「是箋姐,信箋的箋。」真代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里面是誰?」楚箋探頭朝房間里面望。
「啊……他……他……」
「不歡迎我進去看看嗎?」
楚箋嘴里雖然是在征求意見,但身體上卻是毫不客氣,直接擠了進去,然後,她看到了正在整理周森。
「是你!」楚箋失聲叫道。
「楚箋……」周森只能尷尬的笑了笑。
「你們?!」楚箋回頭看著真代。
「沒有,沒有……」真代連連搖頭。
「我們是清白的。」周森也連忙解釋。
「為什麼要向我解釋?」楚箋嘴角浮現一絲奇怪的笑容。
「……」周森無言以對。
「箋姐,我們去樓上。」真代道。
「這里挺好的。」楚箋徑直走了進去,環視了一下周圍,目光在整整齊齊的床上停留了一下,最後,落在了真代的身上︰「床上不是更舒適嗎?你們的癖好倒是挺特別的。椅子還是沙發?」
「箋姐,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真代想撞牆的心思都有。
「我想了什麼?」楚箋笑盈盈的看著真代。
「箋姐,听說你現在很忙的,為何跑到斯坦星?」真代岔開了話題。
「找你。」
「找我?」
「本來不是找你的,後來才知道,我找的就是你。」
「什麼事情?」
「遠東理工大學開發的新型武器!」楚箋開門見山道。
「這個……需要排隊購買。」真代遲疑了一下。
「沒關系,我這就回去告訴三公主。」楚箋淡淡轉身。
「別……」周森情急之下喊了一聲。
「果然是你!」楚箋一臉驚訝的看著周森, 周森的反應印證了三公主的猜測。
「什麼意思?」周森一愣,他不明白楚箋話中的意思,因為,楚箋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已經確定了他是星際第一悍匪,但對方肯定不知道他是科學家周森。
「三公主讓我代她向你問好。」
「謝謝……」周森心中一沉,他意識到自己的雙重身份已經被三公主猜測到了。事實上,周森也一直在猜測三公主會不會把兩個人聯系在一起,而且,上次三公主去掃墓的時候,很有可能就是去證實什麼。
「我要新型武器!」楚箋看著周森。
「要多少?」周森問。
「一百億!」楚箋獅子大開口,要知道,五大星域訂單雖然超過了十幾萬億,但單筆超過百億的金額並不是很大,十幾萬億完全是因為五大星域的人口基數大,以及星球多。
「好。」
「你瘋了!」真代震驚的看著周森,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閉嘴!」
「……」真代一臉錯愕的看著周森,這是周森第一次這樣對她。
「抱歉。」周森也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有問題,連忙表達歉意。
「我們的產能……」
「真代, 和楚箋簽一份代工合同, 授權他們生產新型武器。當然,細節需要你控制,總之,無論如何,要保證楚箋第一時間拿到價值一百億的新型武器!」
「好的。」真代咬了咬嘴唇點頭。
「謝謝真代。走,我們上樓去!」楚箋看了一眼周森,然後摟著真代向門外走去。
「楚箋小姐。」周森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
「嗯?」
「她……她還好嗎?」
「很好。」
「哦……她……」
「等會送我回酒店。」楚箋微笑道。
「好,好!」周森頓時大喜。
……
二樓。
楚箋看著真代。
真代看著楚箋。
兩人對視良久,幾乎是同時嘆息了一聲。
「你還好吧。」真代看著楚箋。
「如果我好,就不會千里迢迢來找你。」楚箋一臉悵然。
「我們那個圈子的人還好嗎?」
「死的死,亡了亡,活著的也是背井離鄉,只從鐵甲巨蟑災爆發之後,五大星域重新洗牌之後就沒有幾個好的,哪怕偶爾有幾個好的,也是用堅硬的外殼把自己武裝起來,畢竟,大家都看多了世態炎涼。」楚箋幽幽道。
「你現在跟隨三公主?」
「是的。」
「三公主的哥哥們呢?」
「他們……我們能夠幸運的活著,主要原因是因為我們是女人,並不是因為我們有多厲害。」
「是的。」真代深有感觸。
「我很好奇,你是如何拿到遠東理工大學新型武器的代理權的?」
「都是樓下那人的功勞。」
「你知道他的身份?」
「最近才知道。」
「你的運氣不錯。」楚箋緩緩道。
「是的,我也是這麼認為。」
「所以,你把自己奉獻給了他?」
「並沒有……當然,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真代淡淡道。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不想虧欠他的。」
「呵呵,好手段!」楚箋盈盈笑意里面充滿了揶揄之色。
「如果你遇上我這等事情,你可會拒絕?」
「不會。」
「你用什麼報恩?」
「這……」
「是錢?還是權?人家雖然是個浪跡天涯的悍匪,但人家壓根就不在乎,千億萬億在他面前都是糞土,對于我來說,能夠拿得出手的恐怕也就我這微薄的姿色了。」真代長嘆道。
「好像有點道理。對了,合約的事情……」
「這是小事,放心,他都已經指點出了辦法,稍後我會擬一份代理協議,你們自己生產就是了,想要多少就生產多少……不過……」
「不過怎麼樣?」楚箋明亮的眸子盯著真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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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矩是他定了,你們自己用無所謂,別壞了規矩。」真代提醒道。
「你也是鴻鵠,難道三公主是燕雀?」
「想必你還有很多話想和他說,我們明天再聊吧。」
「好的。」
「對了,我還有個疑惑不知當問不當問。」
「嗯?」
「周森嘴里的她是誰?」真代問道。
「這個我沒法回答你。」楚箋搖頭。
「那好吧。」真代端起茶杯送客。
「晚安!」
「晚安!」
……
楚箋下樓便看到了早就等候在外面的周森,那管家蓉兒則是站立在一則。
兩人出門上車,管家蓉兒一直目送兩人離開。
因為車上司機,兩人一路無言。
酒店!
總統套房。
楚箋為周森泡了一杯茶。
「你好像並不逃避?」楚箋盯著周森。
「福來不迎,禍來不避。」
「好一個福來不迎禍來不避!」楚箋嘴角泛起意味深長的揶揄之色。
「有問題嗎?」周森自然是看出了楚箋話里有話。
「你對女人也是這樣子嗎?」
「啊……什麼意思?」
「我記得你好像有很多紅顏知己,奧琳,還有很多很多女人都和你有曖昧關系。俗話說得好,紅顏禍水,既然紅顏是禍,那麼,你不就是禍來不避!」
「你呢?」周森眼楮盯著楚箋。
「你這是在勾引我嗎?」楚箋臉上露出一抹少見的妖媚之色。
「你得先承認自己是禍水再說。」
「我對你有好感,可惜,你是三公主的男友。」楚箋長嘆一聲。
「她知道我的身份了嗎?」周森再次確認。
「只是猜測,並沒有確定。」
「為什麼你看到我的第一眼就確定我的身份?」周森不解的問道。
「他們不了解你,我了解你,你的目光里面有一種放蕩不羈,但這種放蕩不羈又與那些公子的放蕩不羈不一樣,很特別。」楚箋微笑著道。
「她……她有和你說什麼嗎?」周森忐忑不安的問道。
「你想知道什麼?」
「我……沒有……」周森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
「我知道你有很多話想說,但是,我沒法回答,你還是找個機會自己問吧。對了,今天晚上陪我吧!」楚箋淡淡道。
「陪你……」周森一臉石化了,他沒有想到一向矜持的楚箋居然如此大膽的表白。
「是的,陪我!」
「我……」
「我不用你負責。」
「不。」周森搖頭。
「為什麼?難道我不夠漂亮?!」楚箋妖媚的笑道。
「不是。」
「理由?」
「沒有理由。我走了!」周森轉身疾步離開,沒有絲毫停頓。
楚箋並沒有挽留,一直目送著周森的背影消失在門外之後才打開全息屏幕。
全息屏幕上出現了三公主的影像。
此時此刻,三公主已經是淚流滿面。
「公主殿下。」
「楚箋,謝謝你。」三公主抽泣著道謝。
「你的猜測的對的。」楚箋道。
「他還是不信任我。」三公主掩面而泣。
「但他重視你。」
……
周森離開了酒店,他的大腦從未如此清晰,他潛伏在大腦里面的記憶碎片宛如潮水一般奔涌而出,科學家周森和悍匪周森的記憶糅合在一起。
轟!
周森感覺自己的大腦要爆炸了,毫無征兆的,他的身體就像彈簧一般彈起飛奔,宛如一顆夜空下的流星消失。森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快的他周圍的一些安保人員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經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山川!
河流!
周森的身體就像一顆炮彈般橫沖直撞,他的大腦里面無數的記憶也在相互撞擊,無數並不連貫的記憶碎片在周森的大腦里面互相撕裂著。
「嗤!」
周森的身體一下剎住了。
在他前面數十米處,有個身材雄偉的黑影。
黑暗之中,一股極度危險的氣息在彌漫著,那危險的氣息,正是那身材雄偉的黑影。
傻大個!
周森太熟悉這種氣息了,這是傻大個散發出來的。天空的黑雲散開,皎潔的星光灑落在大地之上,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傻大個。
傻大個不再是傻子,他的目光堅毅無比,他身穿外骨骼鎧甲的強壯身軀宛如一座山,充滿了令人窒息的壓迫力。
當然,吸引周森的不是傻大個,而是傻大個手中提著一具尸體。
死神!
沒錯,是死神的尸體。
死神的脖子被扭斷了垂落在地上,一雙深深的眼窩毫無生氣。
「該歸隊了!」傻大個堅毅的目光盯著周森。
「歸隊……」周森感覺大腦一陣刺痛,他一個踉蹌,單膝跪在地上,差點摔倒在地上。
「是的,歸隊吧!」傻大個提著死神尸體的手臂猛然一揮,死神的尸體重重的撞在了一棵大樹上,大樹一陣搖晃,密密麻麻的樹葉落下,然後,死神的尸體滑落在了樹腳下。
詭異!
氣氛無比的詭異!
半跪在地上的周森抬頭看著身材雄偉的傻大個。
「你知道我是誰?」周森盯著傻大個。
「你是科學家周森!」傻大個一字一頓道。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周森狠狠的咬了一口自己的舌頭,他感覺到了鮮血的咸味,與此同時,他的大腦思維慢慢恢復清醒。
「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
「莫干監獄。」
「是的。」
「為什麼?」周森冷冷的看著傻大個。
「因為,我必須要保護你這個傻子!」傻大個也冷冷的看著周森,目光之中,有一絲輕藐之色。
周森狠狠地搖了搖頭,如果不是親身經歷,他實在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個傻子說是傻子,這已經超出了他的思維範疇。
傻子!
沒錯!
自己就是傻子!
自己在莫干監獄之初的表現就像是一個傻子,自己能夠在那種環境之下活下來並不是運氣好,而是因為有傻大個這個傻子在保護他。
對方的目的是什麼?
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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