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很清楚,據說,散仙是沒有身體的,他們的身體都是一些器具,或者是其他人的軀殼,如果附身在強大的法寶上面,還可以變幻成人形,如果是附身在普通人的軀殼上,隔那麼幾年就得換軀殼,而在這種換軀殼的過程之中,是有危險的,因為,此時的散仙,魂魄游蕩在空中,沒有主體,哪怕是最弱小的超能力者,也會給他們造成死亡的威脅,所以,絕大部分的散仙,是不願意暴露自己的身份,避免招致災禍。」
「看來,散仙也沒法保護自己。」周森嘆息了一聲。
「呸,我只是說說而已,你真當隨隨便便是個人都可以干掉散仙,散仙脆弱的時候極少,數年,乃至數十年才會有一次,如果你想干掉散仙,除非整天跟蹤他,而且數十年不被他發現。」
「原來如此。」周森點了點頭,他算是明白散仙為什麼不暴露身份主的原因了。
說穿了,散仙還是害怕被仇家盯上,趁他虛弱的時候在他背後來上一刀。
周森的猜測是正確的,不過,其中還有一些細節並非如此。實際上,散仙並不是完全擔心自己的敵人趁自己無法保護自己的時候背後來一刀,更主要是因為天劫。
當天劫來臨,無論是散仙的附身的兵器還是軀殼,都有可能被天劫所摧毀,而此時,才是散仙最脆弱的時候,所以,散仙為了避免有人趁天劫將至的時候落井下石,大多都會隱藏自己的行蹤。
對于天劫,周森雖然沒有具體的了解,但他推測是科技流在這顆星球設置的禁制,只要修神者的力量達到了某個位面就會觸發禁制,用以消滅神靈的有生力量,就像那艘神秘飛船到處抓捕神靈一樣。
很有可能,所謂的天劫就是被那艘神秘的飛船抓走制作成了人體標本。
「周森,你自個玩,我困了。」明閑掩嘴打了個哈欠。
「嗯,去吧。」
「對了,你這刀鞘太大太惹眼了,再說,龍圖天神的手下都認識這把刀,你干脆用布包裹著,我的乾坤戒中有一段刀布。」
「什麼是刀布?」周森好奇問道。
「就是一種很特殊的布料,很堅韌,不懼輕微的切割,最適合包刀了。」
明閑從乾坤戒中喚出一段灰色的布匹,布匹看起來很不起眼,不過,周森用鋒利的厚背長刀輕割,居然無法割開。
「這刀布主要是包刀,沒法防御的,稍微一點力量,就會破裂,不過,破裂了也不要緊,這刀布可以反復縫制,你那些針線備用就是,萬一破了,隨便縫幾針就是了。」
「謝謝。」
周森頓時大喜,把厚背長刀從刀鞘中抽出,用刀布包裹上,果然,沒有的刀鞘的厚背長刀雖然依然沉重,但是,視覺效果小巧了很多。
龍圖天神鑄造厚背長刀的時候,故意把刀鞘做得巨大,為的就是恐嚇對手,先聲奪人,給對手造成巨大的心理壓力,只是,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人把他引以為傲的刀鞘扔掉,只留下長刀。
在龍圖天神眼神,刀鞘是長刀的一部分。
在周森眼里,刀鞘就是雞肋,厚重繁瑣,華而不實,太惹人注目了。
周森把仔細的研究刀布的包刀方式,務必能夠在最快的情況解開刀布。一番研究之後,周森終于模索出了最快捷的包刀方式,只要輕輕一拉繩子,刀布立刻掉落,比從刀鞘里面拔出來還快,而且,如果有必要有時間的話,還可以把刀與手纏在一起,避免戰斗的時候長刀被震落。
到了黎明時分,折騰了一晚上的周森才想到上床躺一會。
「睡中間。」
「……」
周森剛準備和衣在外面躺一下,卻被明閑壓低聲音趕到中間睡覺,原來,明閑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了。
本是困了的周森立刻變得亢奮起來,躺下之後,立刻靠近明閑,明閑不敢發出聲音,只能輕輕的掙扎著,抗拒著,卻是無法抵抗修煉了雄渾之境的周森那一身的蠻力,只能發出急促的呼吸。
「周森,不要。」明閑輕輕的呵斥著周森,她感覺到周森那一雙手越來越不老實了。
周森也不出聲,他今天是鐵了心要把生米煮成熟飯了……
「姐,天亮了。」
就在周森的一只手剛準備付諸行動的時候,明閑那本是柔軟的身體突然變得僵硬了。
而與此同時,箭在弦上的周森身體也變得僵硬了。
難道自己真這麼倒霉……
……
兩姐妹起床之後,周森一頓胡思亂想之後又睡著了,等他起床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
洗漱完畢,三人出了客棧游玩。
這朗州府風景如畫,游人如織,三人倒也算是盡興,一直游玩到傍晚時分,三人詢問了一些當地人,打听到一家名氣很大的酒肆,這間酒肆有個很氣派的名字。
四海樓。
這店面很大,居然佔了半條街,裝修風格也極為粗獷。
三人走進酒肆才發現,這是一個通間,根本沒有包房之類的,完全就是一個巨大的建築物里面擺上數十張桌子,打听里面熱鬧非凡,都是猜拳行酒令的江湖豪客。
看著這場面,周森頓時一臉苦笑。
難怪叫「四海樓」,原來是江湖人物聚集的地方,在酒樓的牆壁之上,居然掛滿了一些黑色木牌,木牌上面大多都是鐫刻著「某某在此用膳」之類的話。
讓周森欣慰的是,牆壁上,並沒有出現他所知道的一些超能力者名字。
周森不知道,對于一些超能力者來說,是不屑于在這種三教九流聚集的地方吃飯。
「我們換個地方吧……」周森雖然松了一口氣,還是本著小心的心思提議道。
「這里很好啊,很熱鬧,我喜歡。」
周森話還沒有落音,兩姐妹已經蹦蹦跳跳進了酒肆,被店小二在中間安排了一張桌子,周森只好跟著進去。
酒肆里面,臨窗的位置最好,但是,臨窗都已經坐滿了人,三人也只能委屈坐在大廳中間。
一開始,人們並沒有注意到三人,但是,很快,就有人開始對三人品頭評足,畢竟,兩個美貌女人出現在這樣的酒肆已經夠奇怪了,何況,還是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美貌雙胞胎。
周森暗暗叫苦,卻是無可奈何。
對于周森來說,最是討厭這種江湖人物聚集的地方,這個人群,說好听點是豪邁,不好听就是沒素質。
很快,人們把目光落到了周森的身上。
周森的打扮並不起眼,但是,他背上才長刀卻是很打眼。
厚背長刀實在是太大太沉重了,哪怕是用刀布包著顯得小了很多,但依然無法掩飾住其沉重凶悍的本質。
活該周森倒霉,就在三人等著上菜之際,一個大漢突然朝周森大喊一聲。
「周森!」
「啊……」
猝不及防的周森本能的應了一聲,待得發現暴露身份已經晚了,頓時暗自叫苦不迭。
「哈哈哈,真個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想不到悍匪榜上的周森會在四海樓出現,哈哈,兄弟們,這人是我的了!」那鐵塔一般的大漢一腳踏上飯桌,哈哈大笑,豪氣萬丈。
「周森是誰?」
「周森就是殺死古捷的人。」
「原來是他啊,听說他在悍匪榜上的排名雖然只是四百七十多位,其賞金卻是比他排行高很的惡人高很多倍。」
「這麼強!多少帝國幣?」
「二百萬啊!當然強,他可是殺了古天賜的獨生子,不給這個價格,豈不是對不起古天賜的兒子。」
「那也倒是,真是奇怪,古天賜乃是大漢帝國出名的超能力者,听說,他兒子也是很厲害的超能力者,這年輕人一看就不是超能力者,為啥能夠殺死古捷?」
「這個就不是很清楚了,據說是偷襲什麼的。」
「難怪……」
大廳里面,人們竊竊私語,很多人躍躍欲試,二百萬帝國幣,對任何一個武林人士都是一個巨大的誘惑。
不過,並沒有人搶先。
在江湖上,還是有一些規則的,譬如,格殺懸賞人物,誰先發現就歸誰。當然,這些不成文的規則遵守的人並不多,現在人們並不出手,主要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免得落了自己的名頭。
當然,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有點眼力的人都能夠看出,周森身邊那兩個雙胞胎可不是好欺負的,雖然只是靜靜的坐在那里,卻是透出一股令人膽戰心驚的凶厲之氣,暫時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周森,大爺我乃是黑風寨的黑旋風李大爺,識相的,乖乖受死,大爺賞你一個全尸,不然,嘿嘿……」那黑旋風抽出一把鐵劍,一臉豪邁之氣。
「啊,他就是黑風寨的黑旋風啊,听說,他一手鐵嶺劍法以臻大乘,水潑不進,今天有好戲看了。」
「是啊。」
人們又是一陣評頭品足,竊竊私語。
這酒肆似乎經常打斗,食客們似乎一點都不驚慌,反而擺出一副看戲下酒的姿勢。就是那些看起來文弱的書生,也是一副饒有興趣的模樣。
不僅僅是食客們不慌不忙,就是酒肆的店小二們,也是視而不見,依然在大廳里面跑進跑去,不停的上菜。
很顯然,這酒肆,無論是客人還是店小二,對打架斗毆已經習慣了。
四海酒家。
在江南一帶,稍微有點見識的人都知道,四海酒家乃是江南以南一帶江湖人物的聚集之地,也是惹是生非之地,更是情報集散之地。
據說,開這間酒肆的老板也是厲害的武林人士,而且與官府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正因為酒肆的老板背景深厚,這間酒肆屹立數十年不倒,已經成為了朗州府的一塊招牌,很多武林人士路過此地的時候,多會慕名而來,看看這酒樓的氣象,順便打探一些消息。
周森在詢問當地人有什麼好酒樓的時候,當地人看到周森背後的長刀,以為周森也是江湖人物,立刻推薦了四海酒樓,周森和明閑明空對江湖一無所知,懵懵懂懂,一頭撞了進來。
「你們是超能力者,不要出手,不然,會禍及你們的師門。」周森緩緩的解開長刀,一臉不動聲色的告誡明閑和明空。
「嗯,早點打發他,我們還要吃飯。」明閑目光著的戾氣一閃即逝。她知道,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她的確是不方面出手,畢竟,她的飛劍在乾坤戒中,如果不用飛劍,她就必須要用超能力,兩者都容易暴露出超能力者的身份。
「肯定會很快的。」周森點了點頭。
「周森,你小心一點。」明空臉上露出一絲擔心。
「既然不不識抬舉,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那黑旋風大喝一聲,雙腳猛然用力,那鐵塔一般的軀體居然如同平地刮起的一陣狂風朝周森席卷而來,那把鐵劍,在那狂風的頂端,挽起無數的劍花。
人們發出一陣驚嘆的聲音。
這黑旋風果然是名不虛傳,看起來雖然是粗獷,動作卻是輕盈無比。
看來,那叫周森的小子今天是在劫難逃了。
很多人臉上露出一絲遺憾之色。
如果周森被黑旋風殺死,也就意味著,他們沒有機會了。
二百萬帝國幣沒有了。
人們臉上露出一絲心疼之色,仿佛那二百萬帝國幣本是他們的囊中之物一般。
周森默默的計算著距離。
他與那黑旋風相距有七張桌子,中間一條寬闊的走廊,而那黑旋風,從桌子上跳下來之後,從走廊上幾乎是一路腳不沾地的而來,氣勢極為逼人。
周森要立威。
他必須要一擊即中,干掉黑旋風。現在,只有露出強大的實力,他才能夠震懾江湖人物綿延不絕的追殺。
周森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暴露身份之後陷入人山人海的追殺之中。
大凡一些大家族對付像他這樣的人,大多會畫上畫像,懸上重賞公布天下,然後讓一些無所事事的武林人士協助追殺,看起來似乎懸下了重賞,而事實上,性價比極高,因為,只是一個賞金,就讓無數的武林高手聞風而動,如果真花錢請人追殺,那代價是數十倍乃至數百倍。
當然,對于武林人士來說,這種懸賞也深受歡迎,因為,沒有束縛,運氣好,遇到了目標,殺了之後等于是賺了一筆豐厚的外快,沒有遇上,也不會有損失。
也正因為上述的原因,悍匪榜一直風靡大漢帝國數千年,比那些什麼英雄榜和修神榜更受人歡迎,畢竟,那些英雄榜和修神榜,已經完全月兌離了普通人群,反而是悍匪榜讓人津津樂道。
當然,所謂的追殺,也就是追殺悍匪榜後面的一些小嘍,對于悍匪榜前面二百位,一些普通武林人士想都不敢想,那可都是一些如狼似虎的存在,平時都是唯恐避之不及,那里還敢追殺。
像周森這樣排行不高,賞金卻是高的出奇的悍匪榜人物,是追殺的最佳目標。
黑旋風嘴角浮現出一絲獰笑,他仿佛看到了一大堆花花綠綠的帝國幣如同小山一般碼在胸前。
目標越來越近了!
黑旋風手中鐵劍一抖,那本是不大的劍花猛然暴漲,變成巨大的一蓬,黑旋風的那鐵塔一般的軀體仿佛突然消失在那蓬劍花之中,詭異無比。
近!
周森的瞳孔猛然放大,雄渾之境的「靜」已經緊緊的抓捕住了那蓬劍花之中的身體。
沒有任何猶豫。
出刀!
周森手中的厚背長刀赫然揮去,如用一道亮麗的閃電,閃電的背後,又有無數的虛影,層層疊疊,極為壯觀,那是厚背長刀的黑背在虛空中留下的殘影。
速度太快了,快得人們的思維跟不上,那如同閃電一般的長刀已經沒入了那蓬巨大的劍花里面。
人們臉上露出了一絲恥笑。
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那蓬劍花是迷惑敵人出擊,本就是誘惑,如果有經驗的武林人士,會錯開身體,避開黑旋風的鋒芒,趁機反撲,絕不會攻擊那團有形無質的劍花……
……
「啊……」
一聲慘叫聲中,那蓬巨大的劍花突然消失,黑旋風倒飛了出去,跌落在地上,發出淒厲的慘叫。
酒肆變得鴉雀無聲,落針可聞,安靜到了極點。
每一個人都是一臉驚駭的表情。
人們眼前的一幕,慘烈到了無法用筆墨描敘,黑旋風被那一刀從肩膀劈到小月復,整個人都被劈成了兩瓣,內髒腸子散了一地,最令人恐怖的是,黑旋風居然還沒有氣絕,發出淒慘的呼喝聲。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腥臭味和血腥味。
有人開始嘔吐。
慢慢的,那黑旋風終于氣絕而亡。
四海酒樓的店小二似乎已見怪不怪了,立刻,有幾個店小二帶著竹席麻袋等物,動作麻利收拾那殘缺不全的尸體,只是一會,尸體就被卷起收走,地上的血水污跡都被清洗干淨。
那些嘔吐的客人吐出的垢物也被清理。
酒樓里面,又恢復了常態,店小二們忙忙碌碌,不停的上下穿梭,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
酒肆里面依然安靜。
令人窒息的安靜。
幾乎是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周森身上。
周森一臉木然,低頭用酒肆里面的紙巾擦掉長刀上面的血跡,動作專注而虔誠。在這一刻,周森仿佛與厚背長刀融為一體。
他喜歡厚背長刀里面的殺伐之氣,那凶厲的殺伐之氣讓他每一個細胞都無比的亢奮。
因為。
周森已經進入了雄渾之境第三階的「戰」。
此刻,周森戰意熊熊。
他。
終于達到了「戰」的境界,此時,是他遠走高飛的時候,他再也不用依賴于明閑明空的保護。
周森的嘴角,浮現出一絲血腥的笑容,他悍匪的血性被剛才的戰斗徹底激活了。
「周森,周森……」明空輕輕的搖了搖周森的胳膊。
「啊……」周森抬頭,赫然驚醒。
「你笑得好可怕。」
「是嗎!」
周森一怔,旋即微微一笑,從容不迫的用刀布把長刀一絲不苟的包好,那眼神,渾然沒有把周圍數十江湖人物放在眼里。
周森的動作,充滿了無盡的挑釁。
終于,有人按捺不住了。
一個身材修長的年輕人長身站起,拿出腰際的長劍。
「周森,拔出你的長刀,我們一戰吧!」
「好!」
周森赫然一聲暴喝,身體猛然彈射而出,他沒有拔出他的長刀,他那沉重的厚背長刀擱在桌子上,他還有一樣武器。
拳頭!
周森嘗過龍圖天神拳頭的滋味,只從那次之後,周森才明白,拳頭一樣是可以殺人的。
周森的身體仿佛化為的虛影一般,又像是一道亮麗的線條。
線條的終點是那年輕人的胸口。
年輕手中的長劍動了,但是,他的動作慢了一點點,只是一點點,但是,這一點點,對于周森來說已經足夠了,他強勁有力的拳頭直接砸在了年輕人的胸膛上。
「 嚓」一聲肋骨斷裂的聲音。
然後,年輕人的身體倒飛數十丈。
在沈家東大院的時候,周森經常練習扔近二百的糧袋,而且,那是在靜態之中的練習,現在,周森在動態之中,依靠「速」形成的力量,所爆發出的沖擊力極為驚人。
年人撞在了牆壁上,牆壁上呈現出蜘蛛網一般的裂痕,而那年輕人,從牆上滑到牆角的時候人們發現,他的胸膛已經完全塌陷了,顯然,他活不了。
看著那青磚牆壁上的蜘蛛網一般的裂痕和年輕人胸膛上那變形的塌陷,人們倒抽了一口冷氣。
整個大廳里面的武林人物都是噤若寒蟬。
周森這一拳遠比那一刀更具視覺沖擊力,人們可以更直觀的感受到周森身體里面所蘊藏的恐怖力量。
「還有誰?」
周森一雙凶厲的目光橫掃酒肆,仿佛是一頭隨時暴起傷人的猛獸。
沒有人出聲。
人們臉上露出一絲驚懼之色,這個年輕人,與開始進酒樓的時候判若兩人,舉手投足之間,一副睥睨天下之勢,讓人莫名的升起敬畏之心。
周森雖然失去了武力,但他到底是赫赫有名的星際第一悍匪,自然是不會把這些江湖人物放在眼里。
周森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此時,飯菜已經上齊,周森開始慢條斯理的吃飯,而明閑和明空,則是呆呆的看著周森,仿佛看著一個怪物一般。
「你們看什麼?」周森突然從狂熱的戰意中清醒過來。
「你是周森嗎?」明閑瞪著大眼楮看著周森。
「我不是周森誰是?」周森笑了笑,他意識到剛才太過鋒芒畢露,有點不妥。
一直以來,周森都遵循著低調的原則,避免成為眾人矚目的對象,而剛才,他居然無法控制自己澎湃的戰意,在眾目睽睽之下接連格殺兩人。
「現在是了……奇怪……剛才一點也不像是我們認識的周森……神情……就連走路的動作都好像不同……妹妹,你呢?」明閑似乎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楮,問身邊的明空。
「我……不知道……我害怕……」
「害怕什麼?」明閑皺眉問道。
「他……他的目光……」
「有什麼好怕的,周森難道還會殺了你不成,再說,我們可是超能力者,一劍就可以割掉他的狗頭。」明閑壓低聲音道。
「哦……」
「你們嘀嘀咕咕什麼?快吃飯!」
「吃飯吃飯。」
從開始吃飯起,周森就一直保持沉默,任憑明閑明空相詢也不說話。
周森在思考。
周森是個深思熟慮的人,他必須要找到自己剛才失控的原因。
雖然,周森一直想爆發心中壓抑已久的情緒,但是,他如同鋼鐵一般的意志力能夠克制,而剛才,他把自己悍匪的一面完全暴露出來。
周森必須要找到原因,他開始一點一點回顧,突然,他意識到了一個問題,當他反復修煉「態」的時候,一旦到了盈滿狀態,就讓自動進入「靜」之中,而靜的盈滿狀態之後,又會自動進入「速」,現在,「速」已經進入了盈滿狀態,又自動進入了戰的境界之中……
終于,周森明白了自己失控的原因。
一切都是因為《無敵秘籍》的雄渾之境在作祟。
此刻,周森面臨一個艱難的選擇。
如果繼續修煉《無敵秘籍》,他就必須要遵循著里面的修煉過程,如果雄渾之境的「態」、「靜」、「速」還能夠獨自完成的話,那麼,「戰」就必須要不停的戰斗,而不停的戰斗,則意味著要成為焦點人物,就像他在五大星域格殺十萬鐵甲巨蟑一樣……
……
在數十人的眾目睽睽之下吃飯完畢,三人結賬走人。那黑風寨黑旋風的同伴和那年輕人的同伴都不敢出聲,眼睜睜的看著三人離去。
待得周森離開之後,四海酒樓里面的店小二拿來一塊黑色的木牌掛上牆壁上,上面赫然寫著︰悍匪榜周森曾經在本店用膳。
當店小二掛牌子的時候,周圍的武林人士臉上露出一絲嫉妒之色。
毫無疑問,能夠在四海酒樓留下名字的都是值得羨慕的事情,哪怕是悍匪榜的人物。
四海酒樓,在江湖上的地位和名聲,就等于是一本活的武林秘辛史,能夠在這里留下名字,與名垂青史有異曲同工之妙。
事實上,周森的名字是沒有資格掛在四海酒樓的牆上,但是,因為他殺死的人物實在是太出名了,而且賞金出奇的高,加上他剛才的表現太過血腥,這讓他掛在了四海酒樓的牆壁之上。
周森壓根就不知道,他的名字居然會因為沈慧敏殺死了古捷而掛到四海酒樓的牆壁上。
三人走出客棧之後,身後立刻尾隨了幾個形跡可疑之人。
對于身後跟蹤的江湖人物,周森渾然不覺。
當然,並非周森不知道,而是因為,他在吃飯的時候,就已經下定了決心。
與其像一頭喪家犬一般藏頭藏尾的流浪,不如破釜沉舟背水一戰,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其實,周森沒有選擇,如果他想繼續修煉《無敵秘籍》,他就必須要不停的戰斗,除非,他放棄修煉身上唯一的修神秘笈。
現在,周森在下了一個瘋狂的賭注,這個賭注如果失敗,他將用生命付出代價。
他賭古天賜不可能立刻得到消息。
他賭一個時間差。
現在的周森,對修神界的消息傳遞已經略知一二。在修神界,最主要的通信方式就是「飛信」,所謂的飛信,就是在某一個地方留下一絲神識作為標志,然後,寫信的時候附上靈符,信箋會飛到神識之處,與沈慧敏的紙蜻蜓有異曲同工之妙。
飛信的過程並不短,如果幾千里路,哪怕是法力高深的超能力者,接到信箋趕到目的地,也需要幾天的時間。
幾天的時間足夠了。
幾天的時間,以周森的速度,可以狂奔數百里。
目前,周森必須要擺月兌明閑和明空兩姐妹。
如果修煉「戰」,明閑和明空就會成為周森的累贅。這累贅不是拖累,而是一種心理負擔,讓周森無法酣暢淋灕的發揮。當然,最為關鍵的是,來自于明閑明空的誘惑嚴重干擾了周森修煉。
很快,三人回到了客棧。
已近黃昏。
兩姐妹雖然逛了半天朗州府,卻依然亢奮無比,回到客棧之後,立刻召喚出乾坤戒中的戰利品開始清點,什麼地方特產小吃衣服化妝品之類的堆了一大桌子。
周森心中有事,自然不會和兩姐妹瞎折騰,他在思考著如何擺月兌古天賜的追殺。
對于武林人物的追殺,周森並沒有放在心上。
事實上,周森現在已經是超能力者,他的實力已經非一些普通武林人士所能夠抗衡。
周森唯一擔心的是古天賜。
想到古天賜在沈家出現時候的威勢,周森就有一種壓迫感和危機感。
周森臉上露出一絲凶殘的笑容。
天,黑了。
傍晚的霞光已經落下,朗州府被黑暗籠罩,仿佛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兩姐妹也終于累了。
明空一如既往的最先上床,沾床就睡。
而明閑,則是坐在周森的對面,一臉羞澀的看著周森,眼波之中,春意流轉,那含情脈脈的眼神,就像那春天的陽光,暖融融的。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周森離去之心已決,那里還有心情和明閑卿卿我我,只是看了一眼明閑,便閉上眼楮修煉。
明閑難得的主動一次,周森居然不為所動,頓時氣苦,站起身,狠狠的頓了一腳,便上床睡覺去了。
周森等待著兩姐妹睡著。
讓周森郁悶的是,明閑似乎心中有事,在床上輾轉反側。
當然,周森並不急,長夜漫漫,他有的是機會。
不過,讓周森吐血的是,一直到半夜三更,明閑依然還在床上打滾。
周森等著明閑睡覺,而明閑則是等著周森上床。
明閑準備好了。
現在,明閑越來越有危機感,她感覺到,周森依然對沈慧敏念念不忘,甚至于,開始對兩姐妹出現了冷淡。
明閑無法忍受周森思念沈慧敏。
再三斟酌之後,明閑決定,先從上打敗沈慧敏,然後,再慢慢從精神上打敗沈慧敏。
原本,明閑準備慫恿明空獻身,但是,明空突然變得不听她的話了,這讓明閑很是懊惱,只好親自上陣……
……
黑暗之中,一個等著另外一個睡著好逃之夭夭,一個則等著一個上床誘惑。
我就不信你不睡覺!
我就不信你不上床!
兩人暗自詛咒著對方,心里都在發狠,扛上了。
事實上,兩人並不知道兩人已經扛上了,兩人之間的心思完全是風牛馬不相及,就像兩條平行線一般,永遠也不可能交匯。
此時的明閑,已經拋棄了羞恥之心和矜持,偷偷模模做好了準備,只等周森上床便施展色誘之計。
因為定虛師太太忙,對明閑明空極少灌輸什麼貞操觀念,所以,無論是明空還是明閑,對貞操都沒有太多的堅持,特別是在自己喜歡的男人面前。
事實上,明閑明空雖然是尼姑出身,卻是從未曾受過男女之事方面的教育,嚴格的說,定虛師太是把兩個徒兒當女兒看待,而非徒弟。
如果周森臉皮厚一點,早就在一開始就把兩姐妹拿下,反倒是現在,兩姐妹融入社會生活一段時間之後,知道了男女有別,越來越保守,如果非兩姐妹主動,周森要拿下兩姐妹的難度也越來越大。
如果周森知道一直矜持的明閑今天決定獻身打敗沈慧敏,估計,哪怕是冒著生命危險也要多呆一天。
可惜,周森不知道。
而周森已經鐵了心今天一定要離開。
雞又開始叫了。
明閑有點急躁了,如果不是沒穿衣服,她早就下床把周森硬扯上床了。明閑雖然才十六歲多,卻是敢作敢為,一旦下定了決心,就再也不想其它。
周森也變得焦躁起來,坐立不安。
周森有點懷疑,明閑是不是看破了他的心思。
正在兩人暗自較勁的時候,在客棧數十里之外的天空之中,有一個超能力者駕馭著飛劍,風馳電掣的朝客棧飛來。
周森的賭注出現了一些偏差。
古天賜的人短時間無法趕到朗州府,但是,並不代表其他的超能力者無法趕到朗州府。
兩百萬帝國幣無論是對于普通武林中人還是對于超能力者來說,都不是一筆小數字。
這個世界上,窮光蛋永遠比有錢人的數量要多無數倍,而超能力者也不例外。
本身,修神就是極為耗錢的事情,除了正常的生活開銷之外,一個超能力者還需要購買大量的丹藥和能量石,而這些東西,隨隨便便一樣都是數萬乃至數十萬帝國幣,所以,除了那些擁有大量田產和香火旺盛的門派,絕大部分超能力者都過得比較清貧。
當周森在四海酒樓暴露行蹤之後,消息飛速傳播,很快,就有若干的超能力者得到了消息。
薛菩。
薛菩是一個獨來獨往的超能力者,他得到周森消息的時候,離朗州府不到五十里,之後,立刻趕往朗州府。
其實,薛菩與古天賜沒有任何關系,他完全是為了那兩百萬帝國幣。
在薛菩眼里,兩百萬帝國幣不多,但是,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薛菩現在很閑,很閑就想找點事情做,當得知周森的消息之後,他第一反應就是賺一點外快,補貼一下最近日漸消瘦的錢包,所以,薛菩決定,殺掉周森。
根據情報顯示,周森只是一個普通人,一個沒有絲毫超能力的普通人。
情報還顯示,周森是一個足智多謀,殺人如麻的武林高手。
對于那些情報,薛菩沒有放在心上,就像所有超能力者不把普通人放在心上一樣。
在絕對的武力面前,謀略和智慧有時候會顯得很蒼白無力。
只要找到周森,一飛劍就可以割掉他的腦袋,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甚至于不給他思考的機會,那麼,謀略什麼的一切都是浮雲。
薛菩信心百倍,因為,他的一個初級三階超能力超能力者,以他的實力,足以在普通人之中稱王稱霸。
很快,薛菩就找到了周森居住的客棧。
薛菩並沒有突然殺進周森的房間,因為,情報顯示,周森還有兩個女伴。
薛菩還是遵循著修神界的基本規則,不在凡人面前露出超能力者的行蹤,盡量不誤傷誤殺普通人。
理論上,超能力者的力量足以在普通人群中為所欲為,而事實上,並非如此。
在修神界,有很多不成文的規矩,除了極個別的超能力者,絕大部分的修神都嚴格的遵守著這些規則。事實上,並不是超能力者有了善心,而是避免在天劫的時候受到天譴。
大凡,超能力者如果濫殺無辜,都會牽引自然的力量,而這些力量,會慢慢的累積,當超能力者渡劫的時候,這個力量就會隨之而爆發,從而讓天劫的威力會比平素強大很多,超能力者很難逃月兌。
冥冥之中,天地之間,似乎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約束著超能力者不敢在凡間濫用自己的力量,遵循著自然法則。
這里,值得一提的是,並不是每一次使用力量都會牽動大自然的力量,不過,這種力量太過詭秘,超能力者們一般不會冒風險,除非,風險與回報成正比。
很顯然,兩百萬帝國幣還不至于讓薛菩冒著天劫威力被增強的危險,那實在是得不償失。
在修神界,天劫是最重要的事情,沒有什麼事情比渡劫更重要。
理論上,一個超能力者所干的任何事情都是為了渡劫而在做準備。
這顆星球上的修神者們不知道,所謂的天劫,始作俑者是一艘專門抓捕神靈的神秘飛船,當然,以他們的認知,哪怕是知道也無法理解……
……
薛菩開始用超能力搜索周森的房間。
只是幾個呼吸之間,薛菩就感覺到了周森的存在。
好旺盛的生命力!
感受到周森身體里面那奔騰洶涌的力量,薛菩暗自咋舌,他是第一次感受到普通人如此澎湃的生命力量。
在世間萬物,任何有生命的東西都會散發出生命力,一棵樹,一株草,一只動物,都會有生命力,它們的生命力會根據其大小,年齡和環境以各種各樣的形式存在,這些形式有堅韌不拔,有不懼寒風,有不屈,有脆弱,有瀕臨死亡……
這人有些古怪!
薛菩潛伏在瓦面之上,暗自思索著下一步行動。
現在,薛菩有兩個選擇,第一,破瓦而入,割掉周森的腦袋之後立刻遠遁;第二,引周森到荒郊野外,再不急不忙的干掉周森。
很快,薛菩就決定,立刻割掉周森的腦袋。
根據情報顯示,周森不僅僅智商極高,而且殺人如麻,曾經率領普通老百姓格殺數千暴民,在四海樓的的時候也顯示出了其豐富的戰斗經驗,為了避免夜長夢多,薛菩決定破瓦而入,直接予以格殺。
當然,薛菩不僅僅是忌憚周森的智慧,他隱隱約約之間,感覺這個人有點古怪,而且,周森曾經有殺死過古捷的戰績,雖然情報顯示是伏殺,但是,薛菩實在是無法想象一個普通人如何殺死一個初級三階超能力的超能力者。
薛菩知道古捷這個人,也知道這個人有多麼可怕。
古捷可不是那種只知道藏在密室修煉的超能力者,他有著豐富的社會閱歷和戰斗經驗,他在修神界闖出的名頭,可不完全是靠古天賜,更多,靠的是自己的實力。
與此同時,薛菩也知道古捷是個心狠手辣的狠角色。
能夠殺死古捷,足以說明,客棧里面年輕人的不凡。
無論多麼不凡,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薛菩嘴角浮現出一絲陰冷的笑容,手中的長劍在空中輕輕一挽,一團濃郁的銀色超能力包裹著長劍。
銀色超能力,初級三階超能力者的象征!
銀色超能力匯聚,猛然迸射而出……
蓬!
一聲巨響,客棧的瓦面露出一個巨大的窟窿,一柄飛劍如同流星一般朝坐在桌子前面的周森刺去。
與此同時,兩道銀色超能力同時升起,一道飛向瓦面上等待戰果的薛菩,另外一道與破瓦而入的飛劍相撞,發出一聲金屬撞擊的聲音,房間里面,爆發出一團耀眼的火花,然後,相撞的兩柄飛劍散發出巨大的力量,仿佛在房間里面平地刮起一陣狂風,席卷了整個房間……
「啊!」
就在房間里面蠟燭被吹熄的一瞬間,瓦面上傳來一陣悶哼。
兩個初級三階超能力的修神高手!
薛菩一臉驚駭,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房間里面兩個女孩子居然是兩個達到初級三階超能力的超能力者,而且,已經是快要突破到初級四階超能力。
薛菩倒也了得,偷襲不成反被人偷襲,居然硬是憑借著豐富的經驗,避開了那致命的一擊,明閑的飛劍只是刺穿了他的胳膊。
薛菩無暇多想,立刻召回飛劍,也不顧不得御劍飛行,跳下瓦面,發足朝大街小巷狂奔而去,一路上,灑下鮮血,觸目驚心。
「追!」
兩姐妹本就是得理不饒人的主,偷襲成功,也不管驚世駭俗,立刻披上長袍,赤腳駕馭著飛劍從屋頂破洞飛了出去,窮追不舍,痛打落水狗。
自始至終,周森都坐在木桌前面沒有動,那把雪亮的厚背長刀就放在桌子之上。
等了一晚上的機會,周森卻是沒有想到,居然會是以這種方式月兌身。
周森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長身站起,背起長刀,開窗,縱身躍了出去,消失在了那濃濃的黑暗之中……
……
第二天早晨的時候,周森已經到了二百里之外。
這一路狂奔,周森專找人多的地方跑。
通過這數月的了解,周森已經知道,超能力者一般不會在普通人面前御劍飛行,只要他在鬧市人群之中廝混,超能力者就很難發現他,哪怕是發現,他們也不可能立刻采取措施。
周森繼續打時間差,他必須不停的移動,而且,每一次移動的距離都很遠,讓超能力者無法推測出他的行蹤和運動軌跡。
狂奔了一夜,當陽光照射到周森臉上的時候,周森突然有一種輕松的感覺。
終于。
終于擺月兌了雙胞胎姐妹。
在外人看來,周森似乎享盡了齊人之福,而事實上,和明閑明空相處的這段時間,周森是如履薄冰,事事提心吊膽。
明閑和明空不是沈慧敏,她們看起來對周森好得不得了,但是,那是在周森沒有違逆她們的情況之下,如果萬花樓那件事兒是被明閑和明空發現,周森估計,當時冰魄神劍就已經砍掉了自己的脖子上「狗頭」。
有明閑和明空在身邊,雖然每天都可以左擁右抱,但是,周森卻沒有心情享受。
這段時間,周森很壓抑。
現在,周森終于放松了。
周森是放松了,但是,明閑和明空卻是發瘋了。
明閑和明空一路追趕薛菩數十里,終究還是江湖經驗不足,被薛菩逃月兌,不過,兩姐妹依然很開心,要知道,只從她們離開神龍山之後,就一路倒霉,這次,終算是揚眉吐氣,打了一次勝仗,兩姐妹有足夠開心的理由。
兩姐妹興高采烈的回到客棧,卻是傻眼了。
周森不見了。
周森不見了,兩姐妹頓感天都塌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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