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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炷香不到的時候,這名山古剎已經尸積如山,血流成河,不僅僅是一些和尚被殺死,就是一些來不及躲避的無辜香客,也被絕色美女盡斬于劍下。
殺光了乾明寺所有的人之後,那絕人放了一把火,很快,這有數千年歷史的乾明寺就葬于火海之中,化為一片灰燼。
「你為何濫殺無辜!」
在下山的時候,絕色美女還待追殺游客,周森實在是忍無可忍,手提厚背長刀,怒視著絕色美女。
「人生有幾個三十年?」絕人淡淡的掃了一眼周森手中的厚背長刀。
「那棋局?」
「是的。」
「你可知道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那又如何?」絕人冷笑一聲。
「你那是作繭自縛,怎怪得了那和尚?!」周森怒喝道。
「作繭自縛……作繭自縛……好……好一個作繭自縛……看來,是我錯了,也罷,也罷,錯就錯了,一不做二不休,就一錯到底吧!」
絕人手中長劍輕輕一揮,綻放出無數到流光,那些流光,在空中分頭奔襲,本是四散逃開的十幾個游客立刻血濺當場,死于非命。
「你……你……」
周森氣得說話不出來,也不多少,手臂一振,猛然一刀劈向絕人。
這一刀,氣吞山河,而且,毫無征兆。
洶涌澎湃的戰意蘊藏在雪亮的刀鋒之間,生生劈向絕人那沒有絲毫瑕疵的光潔額頭。
絕人居然也不躲不閃不招架,任憑那長刀劈下,眼神之間,是無盡的藐視。
殺!
呼!
長刀在離絕人額頭不到三寸的地方硬生生的停住,在那女人身上,仿佛有一堵無形的牆,那牆,固若金湯,堅不可摧。
周森腦袋上滾落豆子大的汗珠,手中的長刀放棄有千鈞之重。
兩者之間的力量懸殊實在是太大了。
絕人伸出兩根沒有絲毫瑕疵的手指,輕輕夾住凶猛厚重的厚背長刀,一雙深邃的目光緊盯著周森。
「你真是丟我們悍匪的臉。」絕人一臉鄙夷之色,臉上,洋溢著無盡的殺機。
「我幫你破了棋局,你說過要感謝我的!」感受著對方強烈的殺機,周森赫然清醒,對方,可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而不是初出茅廬的明閑明空兩姐妹。
「是的,我說過這樣的話。」絕人點了點頭,「你說吧,只要我能夠滿足的,我都會滿足你。」
「我要你!」周森一臉惡狠狠的瞪著絕人。
「要我?」絕人一愣,顯然,她沒有想到周森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更沒有想到周森會如此大膽。
「是的,我要你的身體!」周森盯著絕人凹凸有致的身體。
「要我的身體!你確定?」絕人臉上露出一絲怪怪的表情。
「是的,確定!」周森一字一頓。
「如果……如果我給你無盡的財富,還有絕世的武功……」
「不,我就要你的身體!」周森咬牙切齒的盯著絕人。
「你多大?」絕人嘴角突然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二十。」
「你有興趣要一個比你女乃女乃年齡還要大的女人的身體?」
「在我眼里,你就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周森臉上露出一絲決絕之色。
「好好,我雖然是一介女流之輩,卻也是一言九鼎,你的要求我能夠做到,自然不能拒絕,既然你想要,就給你又何妨!」絕人咯咯笑個不停,眉宇之間,卻是憤恨無比,殺機四溢。
「我……」
「廢話少說。」
絕人一把提起周森,居然踏空而起,御劍飛行而去,很快,就到了一處不知名的小城。
絕色美女居然也遵循著一些修神界不成文的規矩,在城外按下飛劍,拉著周森朝城里走去。
此時的周森,已經本著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心態,趁機摟住絕色美女的縴腰,在光天化日之下大肆輕薄,引得無數路人圍觀,絕色美女一雙眼楮幾乎冒出了火焰,卻是忍氣吞聲,任憑周森一雙手在她身上蹂躪。
周森正在置于死地而後生。
周森已經肯定,絕色美女早就決定殺了他,哪怕是他要求對方承諾饒他一命,對方也可以暫且放過他,之後再殺死他,或者是假手他人殺死他,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賭這個女人是否信守承諾。
這個女人既然能夠為一個「困仙棋局」而留在乾明寺三十年,足以說明,她雖然殺人如麻,卻是一個一言九鼎的人物,現在,周森必須要利用女人的這個高貴的品質。
很快,在光天化日之下,兩人在一間客棧開好了房間。
兩人胡亂吃了一些東西,洗漱完畢之後,已經到了華燈初上之時。
絕人倒也干脆,惱羞著臉在周森面前寬衣解帶,催促周森盡快行動,不過,周森卻是不溫不火,欣賞了一番之後才上床,居然呼呼大睡起來……
「蓬」
絕人一腳把周森踢下床。
「你干什麼?」周森一骨碌爬起,怒視著絕色美女。
「你耍老娘是不是?」絕色美女手提長劍,殺氣滔天。
「你個臭娘們,你以為殺幾個人就了不起啊,你女乃女乃的周大爺現在沒興趣咋滴了!你有本事就殺了周大爺滅口,別唧唧歪歪說什麼一言九鼎。」
「哼,臭小子,你女乃女乃我吃的米比你吃的鹽多,過的橋比你過的路多,別以為我不知道男人的想法,女乃女乃我雖然年齡是大了些,卻也是貌美如花,我就不信你提不起興趣。我告訴你,你要也是死,不要也是死,你那點投機取巧拖延時間的鬼心思,就別想了。」絕色美女冷笑道。
「我就是投機取巧又怎麼了?我就是沒有興趣怎麼了?想到你比我女乃女乃的年齡都大,我就是沒興趣怎麼了?你姓什麼,叫什麼我都不知道,你叫我如何有興趣,你家周大爺閱女無數,就你這姿色,就想勾起周大爺的興趣,你做夢吧!」
「你……你……」絕人氣得發抖,提著長劍一副就要砍人的模樣。
「你干脆殺了我,反正大家都不知道,也不會弱了你在悍匪榜上的名頭,咦,對了,不知道老女乃女乃在悍匪榜上排在了幾十位?」
「幾十位?哼!」絕色美女突然收了長劍,冷笑道︰「你無非就是怕我殺了你滅口,放心,女乃女乃我在大漢帝國縱橫數百年,雖然惡名在外,卻從不食言,你大可不必時刻提醒我。」
「最毒婦人心。」周森冷笑一聲。
「是嗎?你身為悍匪榜上的悍匪,難道還沒有看清楚那些所謂的衛道士那些虛偽的面孔?和他們所干的壞事比起來,我們悍匪又算得了什麼?就說那和尚,和你無冤無仇,只是因為你殺孽太重,就要我出手殺你,這種正道人士,死又何辜?!」
「這個……這個我不和你爭辯,因為,我和在同一陣線,但是,天道不公,卻不代表人心可以不公,我周某人,所作所為,不必給老天看,只需給自己看,你個心腸狠辣的毒婦,可曾想過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良心!良心多少錢一斤?」
「……」
「周森,姑女乃女乃我早就沒有了良心。」
「好吧,你贏了。」
「既然我贏了,你還等什麼?來吧!」
絕色美女伸展了一下凹凸起伏的嬌軀,做了一個誘人之極的動作,媚眼如絲。看著絕色沒那那嬌媚之態,周森心神一蕩,爬上床,摟住又是一頓亂模,然後,翻身就睡了,把背對著女人。
「你你……你為什麼……」絕色美女氣急敗壞道。
「沒興趣。」
「行,你行,好吧,我們就培養培養感情,現在開始,你可以問我問題。」絕色美女咬牙切齒道。
「你姓什麼叫什麼?」周森立刻翻身,把絕人擁入懷中。
「因為年月已久,本名已經忘了,人稱九天玄女……你能不能夠溫柔一點……我還……還……沒有過男人……」絕人嬌艷欲滴,發出細微的嚶嚶聲。
「你多大了?」
九天玄女,周森一愣,他可是知道九天玄女在神話中的地位,俗稱九天娘娘、九天玄陽元女聖母大帝玄氏,神話之中傳授過兵法的女神,後經到腳封為高階女仙與術數神,在民俗信仰中的地位崇高顯赫,乃是正義之神,都是以匡扶正義的形象出現。
很顯然,這殺人如麻的女人斷然不會死古地球里面的九天娘娘,大概率也只是同名而已。
「三百七十歲……嚶……」
「三百七十年你都沒有一個男人?」周森感覺有點匪夷所思。
「因為有男人之後無法潛心修神,一生都沒有男人的女超能力者如過江之鯽,這有什麼奇怪的?!」九天玄女沒好氣道。
「……不奇怪,只是好奇……好奇……三百七十歲……」周森苦笑,他無法想象這絕色美女居然有三百七十歲了。
「又沒興趣了?」九天玄女問道。
「不是……只是有點怪怪的……對了,你說你是悍匪榜上的人物,為啥叫九天玄女?」周森疑惑道。
「因為,沒有人敢當面叫我的另外一個外號。」九天玄女淡淡道。
「什麼外號?很嚇人嗎?」
「人屠玄女。」
「人屠玄女……咳咳……這名字很適合你的……」周森想到乾明寺那血肉橫飛的場面,嘆息道。
「是的,我也很喜歡。」九天玄女嘴里雖然說喜歡,卻絲毫沒有喜歡之色。
「對了,你在悍匪榜排上多少?上了前五十沒有?」
「前五十……你以後自然會知道的……對了,你是如何登上悍匪榜的?我依稀記得,像你這樣既不是超能力者,又不是強者的人,是很難登上悍匪榜的。」
「我殺了古天賜的兒子古捷。」
「古天賜!很厲害嗎?」
「你不認識古天賜……咦……你在乾明寺已經呆了三十年,不認識他很正常。」
「他很厲害?」九天玄女追問道。
「總之,比我厲害很多倍,據說,已經達到中級四階超能力。」
「嗯,不錯,看來,這三十年間,修神界的後起之秀是越來越多了……喂,你怎麼又睡了」九天玄女點了點頭,卻發現周森居然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太累了……」
周森真是太累的,一頭扎進九天玄女豐滿的懷里又睡了,哪怕是睡著了,一雙手依然不老實,無意識的抓捏著。
「……臭小子,你等著吧,我會把你碎尸萬段的!」九天玄女氣得渾身發抖,卻是無可奈何,只能暗自發狠詛咒著周森不得好死。
一夜無話。
第二天,當周森醒來的時候,九天玄女早已經醒來,並沒有起床,一雙深邃的目光看著周森。
「我臉上有花?」周森被九天玄女看的心里發毛。
「誰是三公主?」
「女友。」
「誰是司徒冰川?」
「朋……朋友……」
「誰是沈慧敏?」九天玄女問道。
「以前認識的一個女孩子。」
「她很漂亮?」
「是的。」
「哪誰是明閑?」
「一個尼姑……」
「明空呢?」
「也是一個尼姑……」
「看你一臉忠厚老實模樣,想不到也是一個花心大蘿卜……咦……現在有興趣了嗎?」九天玄女逼視著周森。
「沒有。」周森搖頭。
「我知道你有,我感覺到了。」九天玄女臉上露出一絲詭秘的笑容。
「我的身體想,但是,我的心不想。」
「蓬」
九天玄女猛然翻身睡到里面,一腳把周森蹬下床,周森被蹬出數仗之遠,重重的摔在地上。
「你倒底想怎麼樣?」九天玄女歇斯底里的咆哮道。
「我只是想活命。」周森忍著疼痛爬上床。
「我保證,不殺你!」
「女人的保證最不可信。」
「我可以立誓!」九天玄女感覺自己快崩潰了。
「現在我相信你了。」
「那你就快來吧。」九天玄女仰躺在床上,閉上眼楮,咬著牙關,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樣。
「我……我……現在真沒興趣……不是裝的……一大清早,被你蹬下床……是個男人,都會沒興趣的……」周森雙手捂住,哭喪著臉,剛才那一腳,可是踢了個正著,饒是周森正在修煉雄渾之境,也是受不了這一腳。
「嗯,我等你,今天我們不出去了,等你的興趣,你有了興趣立刻告訴我,我隨時奉陪。」九天玄女發狠的蒙上被子。
「算了,只要你不殺我,我們各奔東西吧。」
「不,我人屠玄女縱橫大漢帝國數百年,從來是一言九鼎,絕不食言,我不會在你身上破例,既然我答應了把身子給你,就一定要給你。」
九天玄女露出腦袋,咬牙切齒的看著周森。
周森自然是不知道,此時的九天玄女對他已經恨入骨髓,雖然承諾不殺他,但是,並不代表不傷害他。九天玄女一決定,一旦完成了自己的承諾,就把周森雙腳剁掉,讓周森永遠卑微的在地上爬行乞討生活。
「好吧,我盡快進入狀態。」
周森渾然不知道自己的危險,反倒對神經崩潰的九天玄女多了一分可憐。
「我等你。」九天玄女一字一頓。
「你知道強者的事情嗎?」周森見九天玄女心情不好,連忙岔開話題。
「知道。」
「我想了解一下。」
「強者其實就是更強大的江湖人物,他們沒有法術,也無法御劍飛行,他們通過後天的努力,通過修煉另闢修神之路,嚴格的說,他們也算是修神界的一個旁支,只是不為超能力者所承認而已。他們完全是靠強橫的身體戰斗,雖然無法御劍飛行,但是,有些厲害的強者,也能夠飛踏虛空,當達到一定的境界之後,也可以窺破天道,進入神界……強者的圈子很小,小得可憐。他們有一個強者聯盟,大漢帝國百分之八十的強者都在這個聯盟里面,而且,他們絕大部分都為大漢帝國效力,身處要職。」
「完全靠強橫的身體……那看來,強者是斗不過超能力者的。」周森臉上露出一絲失望之色。
「誰說的?」
「難道不是?」
「千萬不要小看強者,真正強大的強者,哪怕是散仙也要退避三舍。」九天玄女冷哼道。
「這麼厲害?」周森有點懷疑。
「如果你知道,強者可以追趕太陽,用箭射落太陽,還可以開天闢地,還可以一頭撞倒支撐天地的大山,你就不會幼稚的認為強者不是超能力者的對手了。」
「用頭撞倒支撐天地的大山……」周森立刻想起了神話人物共工。
「我都說了,強者只是修神的一個旁支,追日撞山什麼的不足為奇。」
「如何可以進入強者的世界?」周森一臉希翼的問道。
「你想進入?」九天玄女側身盯著身邊的周森。
「是的。」
「那恐怕你要失望了,強者的世界,比修神界更難進入,因為,強者是沒有秘笈的,他們完全是通過悟性參透修神玄機,開闢一個新的修神之路,在大漢帝國,練武的人成千上萬,但是,能夠進入強者世界的,卻是屈指可數,其概率極低,所以,你就別指望了。」
周森嘆息了一聲,臉上露出了一絲失望之色。
「听那和尚說,你是個大大的悍匪,難道,你還有什麼心思未了?」
「我要找一個人!」周森目光之中殺機閃爍。
「咦……目標是誰?」九天玄女好奇的問道。
「這……」
「放心,我在乾明寺都隱居了三十年,對江湖早就陌生,難不成我還會泄密不成!」
「一個不知名的人!」周森搖了搖頭,他想到了把他流放到這顆星球的那個人,解鈴還須系鈴人,要想離開這顆星球,估計還是要找到那個人。周森只能暗自祈禱那人沒死!
「那我愛莫能助。」
「我會找到他的!」
「嗯,希望你的願望能夠實現。」
「我也相信,會有那麼一天!」
周森自然不知道九天玄女心中所想,一臉堅定之色。
這一天,兩人就連吃飯都在房間里面解決,除了吃飯時候起床,整天窩在床上天南海北的侃,從天上到地下,從神仙到凡人,從九天玄女嘴里,周森知道了無數修神世界的秘辛野史。
在那浩瀚如煙波一般的信息之中,周森最重視的是兩個地方,一個洪荒地帶的十萬大山,據說,那里除了一些珍禽異獸靈藥靈石之外,還有一些遠古的超能力者都隱居在那里;另外,襄州城也是周森注意的一個地方。
襄州城在大漢帝國的南面,與匈奴接壤,乃大漢帝國的邊陲重鎮,軍事要沖。
當然,周森關注襄州城並非是因為襄州城乃軍事重鎮,而是因為那里有妖獸出沒。
在襄州城不遠的黑水森林,是一片原始森林,佔地極為遼闊,里面毒蛇猛獸,應有盡有,身體有能量石的妖獸也橫行其中。
根據九天玄女所說,一些超能力者,大多都會去妖獸森林歷練,獵殺妖獸。
除了獵殺妖獸歷練之外,最重要的是,在歷練之中,還可以獲得能量石,提高超能力階位。
周森暗自記在了心里。
目前周森的環境根本無法在大漢帝國的疆域上自由活動,大漢帝國的疆域之內無法提供一個修煉「戰」的環境,如果能夠去妖獸森林歷練,那無疑是修煉「戰」的天堂……
……
第一天,周森問東問西沒興趣;第二天,周森繼續問東問西沒興趣。
在九天玄女眼里,周森仿佛永遠都有問不完的問題,哪怕是以九天玄女見多識廣,也被問得焦頭爛額,反而是忘了「正事」要辦。
過了三天後,周森大清早就起床,在結賬走人的時候,被周森忽悠得糊里糊涂的九天玄女才發現自己還沒有完成任務。
九天玄女也沒有辦法,只能跟隨著周森離開客棧。
此時的九天玄女,越發王霸吃秤砣鐵了心,咬著銀牙暗自發狠,發誓要砍斷周森兩只腳。
周森對九天玄女的憤怒渾然不知。
事實上,周森並非是對九天玄女沒有興趣,他每天晚上都要忍受著非常人能夠忍受的煎熬,但是,他隱隱約約感覺有點不妥。隨著交談,周森對九天玄女的了解逐漸增多,越發恐懼九天玄女的強橫實力。
九天玄女似乎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事無巨細,修神界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都知道。
潛意識和直覺告訴周森,和九天玄女發生不正當的男女關系會危及到自己的安危。
當然,周森並沒有認為危機源于九天玄女本身,而是來之于外部。
從九天玄女只言片語之中,周森了解到,九天玄女似乎又是孤家寡人一個,她無親無故,殺伐全由心,喜怒無常更是舉世罕見。
每時每刻,周森都在擔心她拔劍殺人。
九天玄女除了偶爾遵守修神界的一些成規,絕大部分時候,她都無視修神界那些不成文的規定,只要有人違逆于她,哪怕是普通凡人也不放過,其殺心之重,讓周森膽戰心驚。
曾經有一次,兩人因為太晚無法進城,結果,勃然大怒的九天玄女揮劍劈砍城牆,結果,數百年歷史的城牆毀于一旦……
……
周森曾經認為明閑明空有點不可理喻,但是,只從認識了九天玄女之後,周森才發現,明閑明空兩個人實在是乖乖女,至少,她們殺人,還會找個堂而皇之的借口,哪怕那些借口隨口編造經不起推敲。
明閑明空,更多的時候是宣泄心中的憤怒,對于她們來說,並不一定要殺人,譬如殺殺狗,燒燒房子之類的都可以。而九天玄女殺人,根本無需理由,全憑心中好惡,我行我素,無法無天。
老天,為什麼總是讓我攤上這種恐怖的女人!
周森只能暗自哀嚎,絞盡腦汁的想著如何擺月兌九天玄女。
現在,九天玄女一門心思想著完成承諾之後剁掉周森雙腳報復,而周森則是一門心思想著離開九天玄女,免得招致無妄之災。
兩人每天同床共枕,卻是貌合神離,一路緩緩南行。
很快,周森出現的消息在江湖上流傳,一些江湖人物如同飛蛾撲火一般撲向周森。
他們撲向的是死亡,因為,在周森身邊,有一個殺神。
縱然是以周森之心志堅定,也有一絲不忍之色。
在九天玄女的長劍之下,沒有一合之將,更不會有活口,無論是一人還是十人,在九天玄女劍下,只有死路一條。
江湖轟然!
越來越多的江湖人物被驚動。
因為九天玄女出手無情,不留活口,甚至于引起了強者的注意。
大漢帝國,風起雲涌。
悍匪榜第一號人物人屠玄女再出江湖的消息席卷了大漢帝國。
周森依然蒙在鼓里,他並不知道九天玄女就是雄踞悍匪榜的第一大悍匪,他也不知道九天玄女在大漢帝國掀起的波瀾,他在專心致志的等待一個人的出現。
古天賜!
只要借九天玄女干掉古天賜,他就可以在大漢帝國自由自在的活動了。
當然,干掉古天賜並不是周森的主要目的,他的目的是擺月兌九天玄女,只有古天賜那樣的高手出手,周森才有機會趁亂逃走。
一張巨大的網在大漢帝國張開。
目標︰九天玄女。
正道人士奔走相告,結成聯盟,無數的正道超能力者匯聚一堂,商議對策。
這次捕殺九天玄女的為首者,正是古天賜。
古天賜不傻,他自然不會冒著獨自與九天玄女對抗風險去殺周森。九天玄女乃是悍匪榜上首席,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召集同道中人聚而殲之,然後,他再慢慢虐殺周森……
捕殺行動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著。
這一晚,周森與九天玄女落腳在了一間荒郊客棧之中,這客棧有個土的掉渣的名字。
不著村客棧。
這客棧,果然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聳立在荒郊野嶺,乍一看,那破落的木板房在寒風中飄搖,給人一種極為驚秫的感覺。
「這野店乃是一對千年樹妖所開。」當不著村客棧出現在地平線上的時候,九天玄女對周森道。
「樹妖!」周森莫名想起了麻家巷的那棵樟樹。
「這世間萬物,皆有超能力,樹木壽命極長,年月久遠之後,聚天地之超能力,產生神識智慧又有什麼奇怪的?」九天玄女以為周森不信,解釋道。
「你的意思是說,大漢帝國,有很多各種各樣的妖怪生活?」看著斑駁的木屋越來越近,周森背脊一陣涼颼颼的,在他眼里,那破舊的木屋就像橫臥在大地上的一頭凶獸,正張開巨嘴等待他們自投羅網。
「當然。」
「那大漢帝國的百姓豈不是很危險?」
「那你錯了,危險的不是大漢帝國的子民,而是那些惶惶不可終日的妖怪。」
「為什麼?」
「在大漢帝國,超能力者強者雖然不是滿大街都是,卻也是朝氣蓬勃,而且,靈獸妖獸橫行,它們都是妖怪的敵人,妖怪生存的空間本就小,整天藏頭藏尾,為生命而奔波,那里還有心情騷擾普通老百姓。」九天玄女淡淡道。
「你說的樹妖,壽命都上千年了,難不成還會怕那些超能力者?」周森不解的問道。
「在某些時候,老天是公平的,人類雖然是萬物之靈,但是壽命卻是不長,如果人人都擁有數千年的壽命,那戰雲大陸上的強者已經滿天飛了。與人類恰恰相反的是,一些妖怪,雖然擁有無盡的生命,但是,他們的修煉之途卻是極為坎坷,就說這一對樹妖,在一千多年里面,歷經了數千次雷劈才活下來,你要知道,在一千前,他們可是無法移動的,要想渡劫,其心酸可想而知。當他們能夠移動,幻化成人形之後,又會有無數的超能力者覬覦,試圖搶劫他們的能量石,你說,他們容易嗎?」
「不容易……」
「是的,很不容易,除了一些天生聰慧的動物,譬如狐狸之類的,大多動植物修煉成為妖怪都非常不易,因為,他們天生愚鈍,雖然活了數千歲,依然是懵懵懂懂,只有在幻化成人形之後,他們才會開啟智慧,這個時候,他們才算是躋身進入了超能力者的行業……而這個時候,他們也不是安全的,因為,他們背負著‘妖怪’這個名字,除了老辣的超能力者明白其心酸並不為難他們,一些年輕的超能力者,都想著斬妖除魔,揚名立萬,殺之而後快。當然,一些年輕的超能力者,自然也不是他們的對手,但是,人類的超能力者,無不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一些年輕的超能力者都有深厚的背景,這讓那些妖怪對人類吧超能力者殺也不是,不殺也不是,不勝其煩……」
「可憐。」
周森長嘆一聲,他對那些正道人士的虛偽嘴臉可謂是看得極為真切,听九天玄女一說,居然對那些妖怪動了惻隱之心。
「三十年前,我曾經落腳此處,而且,對這一對樹妖夫妻有恩,今天,我們就落腳此處吧,看看故人是否安好。」
「咳咳……」
「你怕了?」九天玄女一臉怪怪的看著周森。
「不怕不怕……」
「放心,這里的妖怪,修為雖都不是很高,大多還處于肉身強橫期間,也就殺殺普通凡人和一般超能力者不是問題,卻都不是本小姐的對手,只要他們敢動你一絲毫毛,本小姐保證今天就是他們的忌日。」九天玄女冷笑一聲。
「沒事沒事,他們也夠可憐的了,你也別為難他們。」
「呵呵,可憐?那你就大錯特錯了了,他們雖然是值得同情,卻是不值得可憐,他們有他們的生活和圈子,可千萬不要小看他們,在他們妖怪的世界,爾虞我詐,與險惡的人類社會比起來,猶有過之,對他們,既不要打壓,也不用可憐,冒犯違逆,盡管殺了就是了。」
「……」周森頓時無語。這老女人,殺心之重,實在是難以言喻。
「等會,你跟隨在我身邊,不要胡亂跑動就是,本仙子雖然不怕他們,但是,在妖界,也有一些膽大妄為之徒。」
「他們不只是有樹妖夫妻,難道還有很多妖怪?」周森一愣,問道。
「這樹妖在妖界輩分尊崇,年長月久,此地就成了一個妖怪聚集的地方,什麼虎精狐狸精兔子精蛇精毛毛蟲都會在這里集合。」
「那豈不是妖怪的大本營?」周森倒抽了一口冷氣。
「算是吧。」
「那……那……我們不如換個地方吧……」想到各種各樣的爬蟲妖怪,饒是悍匪周森,也是有些膽虛。
「這家客棧叫‘不著村客棧’,想必你是明白它的意思。」
「我們可以御劍飛行的。」
「你不知道超能力者的一些傳統嗎?」
「可是,現在,天黑了……」周森期期艾艾道。
「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超能力者一般是不御劍飛行的,這是老祖宗留下的傳統。現在,我們無所事事,用得著御劍飛行嗎?」
「你什麼時候把老祖宗放心上了……」周森低聲嘀咕道。
「你說什麼?」
「沒……去見識見識也好,長這麼大,什麼都看到了,還真沒看到過妖怪。」周森見勢在必行,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呵呵,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為什麼?」
「等會你就知道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很快,就走進了不著村客棧,客棧掛著的紅燈籠已經褪色,在風中飄飄蕩蕩,加上周森知道這屋中都是妖怪,越發感覺氣氛詭秘,假裝和九天玄女親熱,摟住不松。九天玄女皺了皺眉頭,終究還是沒有甩開周森,任憑周森摟抱著她柔軟的縴縴玉腰。
周森摟著九天玄女的縴腰,提心吊膽的進了木屋。
木屋是兩層樓,一樓除了搖搖欲墜的樓梯,就是偌大的空間,空間中,除了一個陳舊的櫃台,就是十幾張木桌。
木屋里面點著昏暗的油燈,整個大廳,有一種朦朦朧朧的感覺。
在那十幾張木桌邊,坐著很多人,有的獨自小酌,有的三五成群竊竊私語,還有的摟抱成一團無視周圍的人,瘋狂的激吻。
在那櫃台邊,有一對滿臉皺紋的老夫妻,夫妻雙雙駝背,滿頭銀絲,給人一種無比蒼老的感覺。
果然是要失望。
在周森眼里,這里的妖怪與常人無異。
當周森和九天玄女走進木屋,木屋所有的人目光都落在了兩人身上。
「嘿嘿,有美妞……」一個手端著酒碗的大漢嘴角浮現出一絲婬笑。
「鼠輩也敢褻瀆本仙子,該死!」
九天玄女冷哼一聲,長袖一揮,一道炫目的劍光一閃即逝,隨之,一顆頭顱在天空飛起起,而那端著酒碗的大漢卻是沒有了腦袋,那酒碗,依然端在手中,身體保持坐姿不動,脖子上的血液就像噴泉一般噴灑而出,空氣中,立刻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蓬」一聲,那碩大的頭顱摔在地上,臉上的表情已經凝固,一臉錯愕之色,顯然,頭顱的主人自己壓根沒有想到會死于非命。
整個大廳,立刻安靜得令人窒息。
一群妖怪想不到九天玄女只是為一句話就格殺了一個妖怪,一個個臉上都露出猙獰之色,卻是敢怒不敢言,顯然,他們都意識到不是九天玄女的對手。
那一對看起來老眼昏花的樹妖眼楮突然變亮了,顫顫巍巍的走到九天玄女面前施禮,一陣問好之後,兩個樹妖有在周森身上上下打量,見九天玄女一臉不善之色,也不敢相詢,帶著兩人上了二樓,安排了一個房間。
房間雖然破舊,卻也干淨。
兩人洗漱完畢,各懷心思的坐在椅子上。
「我們……不如下去喝喝酒?」周森提議,他很想了解了解未知的妖怪世界。
霞仙子似乎有心思,心不在焉的答應。
兩人也不多少,下樓,尋了一個空桌,那對夫妻樹妖立刻奉上了美酒和一些下酒的小吃。此時,那具尸體已經被搬走,空氣中,也只是殘留著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好酒!」周森喝了一口酒,醇厚芳香,回味甘甜,頓時贊嘆不已。
「公子果然非凡人,這酒,可是那蠻荒一帶豬大王所釀果子酒,存世極少,小人珍藏多年,今天仙子蒞臨寒舍,小人才拿出這酒中珍品,招待貴客。」
「哦……」周森對豬大王一無所知,暗自心想是不是《西游記》里面的二師兄豬八戒。
「豬大王所釀?」本是心事重重的九天玄女听了樹妖夫妻的話,突然來了興趣,端起酒杯聞了一聞。
「是的,仙子。」
「不知道豬大王現在可還好?」九天玄女問道。
「仙子也知道,此地去蠻荒,數萬里之遙,路途艱辛,世道凶險,老朽夫婦,是萬萬不敢離開這土生土長之地,涉險而去。」那樹妖老頭目光之中露出一絲黯淡之色。
「那可惜了,不然,和豬大王喝酒,也是一樁美事。」九天玄女一臉遺憾之色。
「呵呵,我們比不得仙子,以仙子之能,數萬里之遙,也只是數日之間,要和豬大王喝酒,隨時可以成行。」樹妖老頭點頭哈腰道。
「嗯,遲早是要去的,只是暫時難以成行。」九天玄女點了點頭。
「對了,仙子,這一晃,又是數十年,不知道仙子天劫……」
「此時休提。」九天玄女臉上露出慍色,打斷了樹妖老頭的話。
「小人多事,小人多事,掌嘴,掌嘴……」
樹妖老頭連連彎腰掌嘴,一巴掌一巴掌甩在臉上,非常用力,只是幾下,臉上就紅腫一片,嘴角也溢出了鮮血,看的周森目瞪口呆,他想不到,九天玄女在這群妖怪之中,居然如此威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