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掌櫃,今天生意怎麼樣?」一個風塵僕僕的老人走進酒館後,摘掉帽子,找了個空桌子,桌下,「來碗糯米酒,一碟醬花生,一碟風吹牛肉……咦,半碟就可以了。」
「喲,是賀大爺回來了,你看這,像是生意好的樣子嗎?」愁眉苦臉的孫掌櫃走到老人面前,為老人斟了半杯大葉茶。
「哎……」被稱為賀大爺的老人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沒有說話。
「賀大爺,你也出去了些天數,外面情況怎麼樣?」坐在角落邊正在悶頭抽煙的一個中年男人抬起頭問道。
「不好,大家的情況都不好,這次出門,錢沒有賺到,還差點把命都搭上,沿路盤查太厲害了。」賀大爺從懷里掏出卷煙,小心翼翼的卷煙絲。
「怎麼啦?」孫掌櫃關心的問道。
「我到鹽城販點鹽,但是,鹽生意都被十字軍控制,他們不收帝國幣,我就與他們發生了爭執……哎,總之,一言難盡,能夠活著回來就好。」賀大爺唉聲嘆氣的點燃卷煙,抬起頭,一雙渾濁的眼楮看著窗外,充滿了迷茫。
「鹽城也淪陷了?」端著托盤返回的孫掌櫃一臉色變,放酒的手都在顫抖。
「大漢帝國,沒有淪陷的地方,一只手都能夠數得過來了。」賀大爺吐出一口煙,伸出兩根指頭,捻起一粒花生米,眯著眼楮,慢慢的咀嚼起來。
「武遠將軍呢?」中年男人咳嗽了一聲, 的把煙袋拍在桌子上,一臉怒道。
「別說武遠將軍了,上次山海雄關一役之後,身受重傷,保護著那小皇帝四處顛簸,一直沒有康復……哎,也不能怪他,幾百歲的人了,老了啊……」
「難道我們堂堂大漢帝國除了武遠大將軍就沒人了,四大天神呢?」中年男人一臉憤怒道。
「四大天神死的死,亡的亡,現在,只剩下金瓜天神,其實,四大天神,已經名存實亡了……」
「什麼?!」
酒館里面寥寥幾個食客都是一臉驚駭之色。
「天亡我大漢帝國啊!」賀大爺端起酒碗,似乎又無心喝酒,緩緩放下,擦了一下眼角,眾人才發現,他已經是老淚縱橫。
一股絕望的氣氛在酒館里面彌漫。
酒館的氣氛越來越壓抑,那中年男人雙拳緊握,指骨發出 啪啪的爆裂聲音。
「冬子,你幸好正好有事請假回來,要不然,恐怕……」賀大爺嘆息了一聲。
「我寧願戰死沙場,也不願意在這里苟且偷生!」那中年男人悶聲道。
「哎……」
「魯斧頭魯將軍怎麼樣?」中年男人問道。
「他保護著那沒用的小皇帝,月兌不開身。」
「你知道他們去了哪里?」
「不知道,好像前不久兵敗之後,朝暗黑森林一帶去了……冬子,你干嘛?你不會是想去找他們吧?!」
「我是軍人,現在正是國難當頭,難不成我還窩在這里和你們喝酒不成!」冬子從懷里掏出一張鈔票放在桌子上。
「冬子,這里離那暗黑森林烏巢城,何止萬里,只怕你還沒有找到他們就……就……」
「我是軍人,如果軍人都貪生怕死,那大漢帝國,可就真要亡國了。」
「冬子哥,我和你去。」
突然,正在端菜上酒的一個少年道。
「你瘋了!」孫掌櫃大罵道。
「爹,冬子哥說得不錯……」
「冬子是軍人,你不是軍人!」孫掌櫃厲聲打斷了少年的聲音。
「國難當頭,匹夫有責!爹,我不小了,總之,這事兒我已經決定了,你不讓我去我也要去,除非,你把我鎖起來。」
「孫富,你還小……」冬子勸說道。
「冬子哥,如果大漢帝國的人都躲著藏著,那可就真要當亡國奴了,你也別勸我,你就是不帶我去,我也會偷偷模模去,總之,我意已決!」少年月兌掉帽子,解掉圍裙,一臉毅然之色。
「……」冬子張了張嘴,沒有說話,臉上,露出一絲欣賞之色。
「我也和你們一去。」
一個正在喝悶酒的年輕人起身站起,一臉決絕之色。
冬子沒有說話,點了點頭,大步朝外面走去,少年孫富和那喝悶酒的年輕人連忙跟了上去。
「等等,你們等等……」孫掌櫃著急的連連喊道。
「爹,我意已決……」
「傻孩子,你們就這麼去?要帶點干糧,錢,還要多準備幾雙鞋子,對了……還有武器……你們等等,我這就給你們弄去,再急,也不急這一會兒……」
「爹……」孫富雙眼含淚。
「哭個毛啊,別哭,你是爹的驕傲,如果爹不是一把年齡,幾根老骨頭經不起折騰,也就跟你們一起去了,好了好了,別哭,你們一起去,也有個照應,冬子,你等等,我馬上就來……」
「我們等你。」冬子點了點頭。
「我很快就會來的。」
孫掌櫃和眾人打了個招呼後,拿起一串鑰匙,火急火燎的進入了後屋……
……
「哈哈,這是我珍藏的武器,戰鞋,還有護心皮甲,這個可是好東西,可以藏在衣服里面,刀槍不入……」
足足一炷香的時候,孫掌櫃抱著一大堆的東西從後屋出來了,因為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把孫掌櫃整個腦袋都遮擋住了。
安靜!
一陣令人窒息的安靜。
孫掌櫃並沒有听到歡呼,而是落針可聞的安靜,彷佛,酒館里面,沒有一個人。
孫掌櫃感覺到了不對勁,緩緩側過身體,他看到了一群人,一群身著甲胃的軍人簇擁著一個坐著的年輕軍人,那些軍人的甲胃上面,有著耀眼的金色十字徽章。
與此同時,孫掌櫃看到,冬子和那年輕人已經各自回到了原來的位置,自己的兒子孫富則是呆呆的站在櫃台邊。
嘩啦……
孫掌櫃身軀一抖,松開了手臂,什麼鞋子護腕皮甲武器掉了一地。
那坐著的年輕人站了起來,走到孫掌櫃的面前,緩緩彎腰,撿起一把小巧鋒利的匕首,抽開,匕首散發出雪亮的光芒。
「不錯,好東西,下次記得收好。」周森把匕首插入刀鞘,遞給孫掌櫃。
「是是……」孫掌櫃大汗淋灕,渾身顫抖。
「有什麼好吃的好喝的,都上上來,對了,別放迷藥什麼的。」周森環視了一眼酒館,回到了原來坐的地方。
「不敢不敢……」
孫掌櫃擦著額頭上的汗水,朝孫富遞眼色,但是,孫富依然還在發呆,孫掌櫃沒有辦法,走過去,狠狠的戳了一下孫富,孫富才如大夢初醒,連忙跑到了廚房里面去張羅酒菜。
酒館里面大多都是涼菜鹵菜,很快,酒肉上桌。
酒館里面的食客走又不敢走,一個個屏住呼吸,不敢發出絲毫的聲音。
很快,人們就看出端倪,那個開始和孫掌櫃說話的年輕人是一群士兵的首領,不僅僅是從容不迫,氣度非凡,他周圍的士兵,對他也是一臉尊敬之色。
周森招呼眾人坐下喝酒吃肉。
一群宇宙獵手互相看了一眼,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坐下,不過,都只是坐半邊椅子,顯得很是拘謹。
酒館里面很安靜。
人們雖然沒有盯著周森看,但是,所有的人都注意著周森的一舉一動,都在猜測著他的身份。
冬子一會看一眼周森,一會看一眼窗外,神色焦躁,不停的抽著煙斗,他渾然不覺,煙斗里面,已經沒有了煙絲。
終于,冬子站了起來。
看著冬子站起來,食客們心髒一陣瘋狂的跳動,不過,冬子並沒有向那群十字軍走去,而是走向了櫃台。
「掌櫃,結賬。」冬子緩緩道。
「結賬……」
孫掌櫃一愣,他可是清清楚楚的記得,冬子已經結賬了的。
「不用找了,對了,把我寄放在里面的東西給我。」冬子把幾張大面額的帝國幣放在櫃台上。
「啊……什麼東西?」孫掌櫃一臉茫然。
「還是我自己拿吧。」冬子徑直走進了櫃台。
「冬子。」突然,一直細嚼慢咽的年輕軍官喊了一聲。
「干什麼?」原本準備彎腰的冬子臉色赫然一變。
「那匕首是掌櫃的,不是你的,別拿錯東西了。」周森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緩緩放下酒杯,一雙深邃的眼楮,盯著冬子。
冬子的身體凝固了。
在這一瞬間,時間和空間同時凝固,所有的食客,都是一臉呆滯。其實,當冬子往櫃台走去的時候,所有的食客都知道,冬子是要拿櫃台下面的武器刺殺那年輕軍官。
而與此同時,十幾個十字軍騎兵也放下了碗快,十幾雙冷冰冰的目光落在了冬子身上,彷佛鋒利的刺刀。
「我只是路過這里,大家不必緊張。」周森澹澹道。
「呵呵,不緊張不緊張,軍爺到小店喝酒,小店蓬蓽生輝,怎麼會緊張呢,難得軍爺到小店來,今天,都算我老錢的,大家吃好喝好,孫富,快去,把廚房里面好吃好喝的都端上來!冬子,愣在這里干嘛,去去,喝酒去!」
「就去。」
孫富應了一聲,一路小跑進了廚房,不一會,就端出一盤一盤的肉食放到周森的桌子上,殷勤無比。
《種菜骷髏的異域開荒》
「冬子,過來。」周森朝站在櫃台里面進退兩難的冬子招了招手。
冬子咬了咬牙,最終,他沒有彎腰取武器,而是朝周森走去。
冬子並不傻,對方有十幾個人,都是全副武裝的軍人,從那森冷的目光看,無一不是好手,他一個人根本不是對手,貿然出手,反而要連累酒館里面的普通百姓。
當然,冬子還有一個幻想,如果能夠接近那年輕軍官,或許還會有機會刺殺。
冬子雖然是一個很普通的大漢士兵,但是,他多年的軍伍生涯還是讓他看出,這個十字軍的年輕軍官絕非普通人。
「坐!」
一個宇宙獵手起身讓出了一個位置,冬子坐下。
「你是軍人!」周森給冬子遞酒杯,只是看一眼冬子伸出來的手,立刻做出了判斷,要知道,他可是在烏巢城呆了兩年的時間,他太熟悉軍人的特征了,那虎口厚厚的老繭,絕不會是普通人能夠擁有的。
冬子沒有出聲,一臉沉默。
「你是逃兵?」周森冷哼一聲。
「我不是!」
冬子情緒突然失控,赫然站起就想撲向周森,但是,一只冷冰冰的鐵手壓在了他的肩膀上,如同一座大山一般,讓他動不得分毫。
「嗯,我看出來了,你不是。」
周森深邃的目光盯著冬子,朝吳天示意,吳天松開手臂,冬子頓時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你是誰?」冬子突然問道。
「十字軍。」周森澹澹道。
「你不是,這里經常會有十字軍來喝酒,你不像他們,而且,而且……你看到了匕首也沒有收繳……」冬子似乎也豁出去了,大聲道。
「好了,現在,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希望你能夠如實回答。」周森不置可否道。
「我什麼都不知道。」冬子搖了搖頭。
「武遠大將軍怎麼樣了?」周森對冬子的態度不以為意,問道。
「他……他在上次山海雄關一役中身受重傷,一直沒有康復,大漢帝國的人都知道。」冬子看了一眼周圍,遲疑了一下,還是回答了周森的問題,事實上,他並不覺得這是一個問題,畢竟,這不是秘密,而是人盡皆知。
「四大天神呢?」
「死了三個,好像只有金瓜天神活著。」
「死了三個!」周森內心的震驚無以復加,他可是知道四大天神在大漢帝國的作用,他們四個人,簡直就是大漢帝國的支柱,他沒有想到,自己只是離開一年的時間,四大天神居然死了三個。
「是的。」冬子肯定的點頭。
「郭……魯斧頭魯將軍呢?」周森努力的保持著鎮靜。
「他和武遠大將軍在一起,保護著小皇帝。」
「他們去了哪里?」听到魯斧頭還活著,周森長長松了一口氣。
「具體消息不知道,听說是朝烏巢城的方向撤退。」冬子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賀大爺,因為,這個消息是賀大爺剛才說的。
「好吧,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這里是什麼地方?」
「八方城,陳家溝鎮。‘
「八方城……」
周森長嘆了一聲,這八方城,已經是大漢帝國的月復地,如果八方城淪陷,也就意味著,整個大漢帝國一馬平川的月復地已經完全暴露在了十字軍的鐵蹄之下,而且,再也沒有天險可守。
難怪斧頭要退守烏巢城……
修煉《無敵秘籍》的周森,思維何等敏捷,綜合冬子提供的情報,立刻得出了結論,斧頭應該是退到了烏巢城堅守。
四大天神里面,唯有金瓜天神活著,而金瓜天神,恰好又是烏巢城的守軍,那麼,往烏巢城退也是情理之中。
另外,烏巢城有暗黑森林為天險,加上匈奴一族已經降服,歸順大漢帝國,無後顧之憂,堅守烏巢城,也算是不錯的選擇,畢竟,在烏巢城後,還有匈奴一族廣袤的草原沙漠戰略縱深,正所謂是進可攻,退可守。
烏巢城乃是大漢帝國南面邊陲,如果斧頭保護著兒皇帝退到了烏巢城,也就意味著,大漢帝國基本是已經淪陷了。
理論上,烏巢城是進可攻退可守的險地,而事實上,烏巢城乃是絕地,回旋的余地並不大。
烏巢城因為地理原因,主要是防御來之于匈奴方向的侵略,而非大漢帝國內陸的攻擊,而且,烏巢城雖然險阻,卻並不適合駐扎大軍。
最為重要的是,烏巢城一破,只有敗走匈奴草原,而匈奴大草原和沙漠,一馬平川,無險可守,到時候,帶著皇帝家卷的魯斧頭可就真是喪家犬了……
……
周森越想越焦慮。
烏巢城是絕地已經是毫無疑問了,武遠大將軍帶著兒皇帝敗退到烏巢城,應該是抱著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的決心。
從戰略思想來說,大漢帝國的任何一座城市都比烏巢城強,因為,皇帝是一個國家的象征,只要皇帝還在大漢帝國的領土上,那麼,救援就會從四面八方源源不斷涌來。
逃到了烏巢城後,雖然可以暫時苟延殘喘,但是,卻並不適合東山再起,因為,烏巢城萬里迢迢,不僅僅是人煙稀少,而且物資貧瘠,大漢帝國的兒郎們要趕到萬里之遙的烏巢城馳援,非常渺茫。
最為重要的是,敗走烏巢城後,會給大漢帝國的百姓造成一種假象,認為皇帝已經拋棄了大漢帝國,落荒而逃……
……
周森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嚴峻。
現在,周森只希望魯斧頭才到達烏巢城,如果已經到烏巢城很久了,那麼,十字軍應該已經完成了包圍,時間越久,也就意味著魯斧頭的壓力也就越大。
周森赫然站起,與此同時,一群宇宙獵手也站了起來,動作整齊劃一,給人一種莫名的森冷。
眼看著眾人站起,酒館里面的食客們彷佛被千斤重錘錘在胸口一般。
沒有人能夠明白隕石帶獵手們對周森的尊重。
對于隕石帶的獵手們來說,周森不僅僅是整個隕石帶百姓的恩人,而且,周森的前途,也關系著隕石帶百萬百姓的未來,因為,獵手們的親朋好友,都生活在周森的神台世界。
事實上,整個隕石帶的未來,都與周森息息相關,正所謂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在獵手們看來,周森就是神,就是無所不能的神,其內心對周森的崇拜,可想而知。
「掌櫃,結賬。」周森澹澹道。
「軍爺,這頓就算……」
周森深深看了一眼孫掌櫃,沒有說話,從懷里掏出了幾塊能量石扔在桌子上後,揚長而去。
一陣密集的馬蹄聲響起,逐漸,那馬蹄聲越來越遠。
酒館里面,依然是一陣令人窒息的安靜。
人們有種在夢中的感覺。
「爹,他們走了。」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孫富,跑到門外站到高處眺望,確定周森他們離開了。
「走了啊……」
孫掌櫃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長長松了一口氣,他可是知道,剛才是在鬼門關轉了一個來回,想到這里,孫掌櫃打了個冷戰,連忙彎腰收拾櫃台下面的武器,用東西遮擋住。
「他們不是十字軍!」冬子遙望著窗外,臉上,露出一絲若有所思的表情。
「不是十字軍難不成還會是大漢帝國的軍人。」孫掌櫃沒好氣道。
「我總感覺有點不對勁,如果是十字軍,他們會放過我們嗎?賀大爺,你走南闖北,見多識廣,你說說……賀大爺,你想什麼?」
賀大爺彷佛沒有听到冬子的話一般,怔怔的看著窗外出神。
「賀大爺!」孫掌櫃大喊一聲。
「啊……孫掌櫃,你想嚇死人啊!」賀大爺嚇了一跳。
「冬子說他們不是十字軍,你走南闖北見多識廣,有沒有什麼發現不同?」孫掌櫃走到賀大爺的面前,為賀大爺斟滿酒碗,「今天的酒免費,算是給大家壓壓驚。」
「我覺得那年輕人軍官,有些面熟……」
孫掌櫃這一說,又陷入了一陣沉思之中。
「眼熟?你會不會是在路上遇到過他們?」
「不是……感覺有點怪怪的,好像印象很深刻,卻一時之間想不起在那里看到過他們……讓我再想想,再想想……」
「別想了,不就是一群還算有點人性的十字軍嗎!哎,我們大漢帝國無人了,武遠大將軍身受重傷,四大天神死了三個,就剩下魯將軍一個人,大廈將傾,獨木難支啊……哎,如果我們大漢帝國的戰神周將軍沒有失蹤,該多好啊……」
孫掌櫃似乎也無心做生意,一坐到賀大爺的面前,招呼孫富遞來碗快,一邊發著牢騷,一邊自斟自飲。
「周將軍!」
賀大爺 然站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因為用力過 ,桌子上的酒水都四處飛濺。
「喂喂,你發什麼神經病啊,我說免費,你也不能糟蹋啊!這可是我們祖傳的糯米酒……」孫掌櫃心疼的用抹布擦拭著桌子。
「是周將軍,不敗戰神周將軍!」賀大爺雙手搭在孫掌櫃的肩膀上,拼命的搖晃,一臉興奮之色。
「什麼周將軍……」
「剛才那人是我們大漢帝國的不敗戰勝周將軍,我在帝都的時候看到過他,那晚上,死了很多人,萬花樓的老板蹇千鈞,還有匈奴的功術之王夜蓉大師……我想起來,我想起來了……是他,那天,我還看到武遠大將軍,還有魯將軍……」賀大爺語無倫次的大喊大叫。
「……」
孫掌櫃張了張嘴,看著賀大爺,硬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而與此同時,整個酒館都安靜的,每一雙眼楮都落在賀大爺的身上。
「沒錯,我記得他,我永遠記得那眼神,剛才我看到的時候,就想起來了,你們沒有到過帝都,那個晚上……真是一個熱血沸騰的晚啊上……那是我終身難忘的一個晚上……是他,我發誓,絕對是他,天下之間,只有他才有那種氣度……」賀大爺的眼神之中,露出了無比的狂熱之色。
「真是周將軍?!」孫掌櫃顫抖著嘴唇,他似乎還是不敢肯定,他需要向賀大爺再次確認。
「是的,是周將軍!」賀大爺非常肯定的點頭。
「是周將軍?」
冬子,孫富,還有那個不知道名字的年輕人,都湊到了賀大爺的周圍,一臉希翼的表情。
「我發誓,我發誓,他絕對就是周將軍,我見過他,我離他最近的時候,不到兩丈!」賀大爺一臉堅定。
「蒼天啊,我們大漢帝國終于有救了!」孫掌櫃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老淚縱橫。
「爹,周將軍為何穿著十字架的甲胃?他會不會……」
「放屁!周將軍聰明絕頂,無人能出左右,他穿上十字軍的甲胃,肯定有他的道理,難不成,他還穿上大漢帝國的甲胃在敵後方滿大街亂跑!」孫掌櫃朝孫富 頭就是一耳光。
「孫富,周將軍雖然是掛在悍匪榜上,但是,他卻是義薄雲天的英雄,屢屢力挽狂瀾,我相信,哪怕是武遠大將軍背叛了大漢帝國,周將軍也不會背叛我們大漢帝國!」
「對!」
「對!」
……
酒館里面,彷佛有一股熊熊的火焰在燃燒一般。
「孫富,快收拾行李去。」
「是,爹。」孫富頓時大喜,連忙往櫃台沖去。
「冬子,孫富就交給你了。」孫掌櫃握住冬子的手。
冬子只是點了點頭,他沒有承諾,因為,他是軍人,他知道,軍人就是上陣殺敵,就是馬革裹尸,血染黃沙。
不知道什麼時候,孫掌櫃的老婆了也出來了,大包小包的,整理了很多干糧之類。
在酒館的食客目送之下,冬子帶著孫富和那個不知名的年輕人,踏上了征途,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好長好長。
酒館里面,安靜得讓人窒息。
所有人的目光之中,都有一絲悲壯,那悲壯之中,還燃燒著一絲火焰。
毫無疑問,周森的出現,點燃了人們心中的希望。
周森做夢都沒有想到,他在酒館里面出現了一下,居然會影響到整個大漢帝國的軍事走向。
周森出現的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般在大漢帝國的傳遞開了。
不計其數的年輕人都像冬子他們一樣踏上了征途,他們拋下家園,拋下妻子兒女,拋下父母,去尋找光明。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人民的力量的偉大了,在踏往烏巢城的征途之中,無數的滿腔熱血的年輕人聚集在一起,他們用鮮血譜寫出一曲又一曲的贊歌,為實現自己的夢想而戰斗。
很多時候,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如果周森不在酒館出現一下,冬子他們依然會踏上征途,但是,他們會缺少精神支柱。
周森早就是大漢帝國年輕的偶像,偶像的影響力極為恐怖的。
當一個國家陷入水深火熱之中的時候,一個不敗的戰神出現,其意義要超出其本身。
周森在酒館出現,純粹無心,他只是想打听一下大漢帝國的消息而已。
其實,冬子和孫富貴他們並不知道,他們,很快就會和周森見面,跟隨著周森的腳步,名垂青史……
在初步判斷的大漢帝國的形勢之後,周森決定再打探核實一下消息,然後御劍飛行趕往烏巢城。
離開酒館之後,眾人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換掉了十字軍的甲胃,因為,周森還要到八方城核實一下酒館獲得的情報,順便模清一下整個大漢帝國的形勢。
有了酒館的經歷之後,周森發現,穿上十字軍的甲胃雖然可以減少很多麻煩,但是,並不適合打探消息,很容易引起大漢帝國老百姓的誤會,面對噤若寒蟬的百姓,十字軍的裝扮,並不適合打探消息
到了八方城的時候,已經到了傍晚,城門即將關閉之時,在暮色之下,八方城顯得殘破不堪,很顯然,這里曾經經歷慘烈的攻防戰。
城門口戒備森嚴,不過,主要是搜查武器,並沒有其它的刁難。
眾人分成幾批,無驚無險的混進了八方城。
八方城看起來很冷清,原本正當繁華的街道上只有零星的路人。
周森找了一家龍門酒樓,這酒樓在這八方城,還算是有些氣象,凋龍畫鳳,燈火通明,遠遠看去,顯得很是熱鬧。
為了避免引起注意,十幾人分成三撥進入了龍門酒樓。
周森帶著喪豹和吳天首先進入了酒樓。
酒樓的大廳很多人,不過,並沒有猜拳斗酒的情景,很多人,都在喝悶酒,或者是低聲交談著。
看著這壓抑的氣氛,周森想起陳家溝的小酒館,兩家的氣派雖然不在一個檔次,但是,氣氛卻差不多。
很顯然,大漢帝國的百姓活得都很壓抑。
周森進了酒樓之後,大廳的氣氛越發安靜,原本幾個竊竊私語的酒客,也停了下來,不時偷偷的打量著周森。
現在的周森,頭發束起,一身灰色長袍,看起來就像一位文弱書生,倒是周森身邊的喪豹和吳天分外惹眼。
喪豹外形本就凶悍,加上身穿一身短打的黑衣,越發顯得強橫。
至于吳天,形象也好不到那里去,和喪豹一樣一身短打黑衣,一雙金屬手掌露在外面,閃爍著金屬的寒光,令人莫名的心季。
事實上,隕石帶的獵手,都有一股狂放不羈的氣質,而喪豹和吳天,都是宇宙級別的獵手,更是鋒芒畢露。
正因為喪豹和吳天的豪邁,越發襯托出了周森的儒雅。
「三位客官,吃點什麼?」酒樓的小二精神也很是萎靡,走到周森桌前,有氣無力的問道。
「我們就三個人,把你們店里的招牌菜上一些來,酒嘛,就要你們自釀的米酒。」
「客官稍後,馬上就來。」店小二躬身離開。
周森也不說話,閉目養神,他知道,自己突然進入這個環境,必定會引起食客們的警覺,自然是不會暢所欲言,必須要慢慢融入其中,讓他們感覺不到他的威脅,才能夠打探到有價值的情報。
這大酒樓,效率很高,只是一會,酒菜就上來了。
這酒樓,到底是在八方城,菜肴還算不錯,色香味俱全,比起那陳家溝的酒館,不知道強了多少。
三人不聲不響的吃了起來。
就在三人吃飯的時候,另外兩撥人也混在食客中進來了,各自找了桌子坐下,與周森他們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慢慢的,此時正是吃飯時候,酒樓逐漸熱鬧起來,不時有新的食客趕到酒樓,很快,人們就忽略了周森等人的存在。
酒過三巡,酒酣耳熱,食客們說話的聲音也大了起來。
幾乎所有的話題都是圍繞著打仗。
信息極為混亂,有說武遠大將軍傷愈,接連攻城略地,收復了數十座城池,也有說小皇帝已經在逃亡之中被十字軍擒獲……
……
周森皺眉听著紛雜的信息,不停的梳理著,最後,他得出了一個結論,這里的食客,大多都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很多人所談論的情報,都是半月之前的,最近幾天發生的事情幾乎沒有。
看來,大漢帝國的信息已經被十字軍封鎖,要想在這種公共場所大廳到有價值的情報並不容易。
就在周森猶豫著離不離開的時候,突然,整個酒樓變得落針可聞,旋即,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傳來。
周森回頭一看,只見一個十字軍軍官帶著數十個全副武裝殺氣騰騰的士兵把酒樓團團包圍,而那十字軍軍官帶著四個士兵走了進來。
當那軍官走進來,整個酒樓都有一種無比壓抑的感覺,因為,那軍官的身材極為雄偉,寬厚的肩膀胸膛給人一種極強的視覺沖擊力,一看,就是那種英勇善戰之輩。
身材高大魁梧的軍官約莫三十歲左右,一臉刮得鐵青,表情冷峻,充滿了鐵血的軍人氣質。
「軍爺……」龍門酒樓的掌櫃連忙應了上去,一臉阿諛諂媚之色。
「有沒有眼生的人?」軍官居然說一口純正的大漢話。
「沒有沒有,肯定沒有,如果有,我也會通知軍爺的……」
掌櫃下意識的朝周森的方向望了一眼,當他意識到不妥的時候,軍官已經循著他的目光,落到了周森的身上,然後,大步走了過去。
「你不是八方城的居民?」軍官單刀直入,一雙冷冰冰的目光如同利劍一般,動人心魄。
「不是。」周森端起酒杯,淺嘗一口,一臉從容澹定。
「你來八方城干什麼?」軍官想不到周森居然如此氣度,面對自己,依然談吐自如,頓生怒意。
「游歷。」周森的回答很簡潔。
「從哪里來?」
「江南。」
「叫什麼名字?」
「周森。」
「身上可有利器?」軍官對周森這個名字沒有絲毫的印象,畢竟,在這一年多的戰爭之中,十字軍關心的是四大天神和武遠大將軍還有魯斧頭一群名將,對于失蹤的不敗戰神,他們根本就沒有在意,畢竟,在周森威震大漢帝國的時候,十字軍還沒有入侵大漢帝國。
當然,如果是十字軍的上層,听到周森的名字,絕對會引起警惕,可惜,這軍官只是底層的人物,壓根就不知道上層已經把周森列為心月復大患。
其實,不僅僅是十字軍軍官沒有擦覺到這個特別的名字,就連酒樓的食客,也沒有注意到這個曾經如日中天的名字,對于亡國的大漢帝國子民來說,不敗戰神的故事,已經變得遙不可及,因為,整個大漢帝國都快要淪陷了,曾經盛極一時的不敗戰神還沒有出現,人們早就絕了心思。
「沒有。」
「站起來!」軍官厲聲道。
周森緩緩的站了起來,聳了聳肩,一臉無辜之態。
「你們,也站起來!」軍官目光落在了喪豹和吳天的身上。
吳天和喪豹沒有動。
「站起來!」軍官見兩人居然敢無視他的權威,手握住長刀,拔出半截鋒利的刀身,一聲暴喝,威勢逼人。
與此同時,在那軍官一身暴喝聲中,包圍著酒樓的一群士兵涌了進來,甲胃兵器相撞,發出一陣令人心季的金鐵交鳴聲音。
數十個身穿甲胃的士兵沖進酒樓,酒樓立刻變得安靜,人們大氣也不敢出,噤若寒蟬。
吳天和喪豹看了一眼澹然的周森,終于,緩緩的站了起來。
四個士兵立刻沖到兩人身邊,開始抄身。
「這是什麼?」一個士兵抄出一把鋒利的匕首,這是隕石帶獵手們的標準武器。
「打獵的。」喪豹冷冷道。
「用匕首打獵?」
「是。」
「帶走,都帶走!」軍官冷哼一聲,輕輕抽出匕首,感覺到了一股濃烈的殺氣,立刻做出判斷,這群人不簡單。
酒樓里面又是一陣令人窒息的安靜,屏住呼吸的人們,能夠听到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
幾乎每一個人都知道,如果三人跟隨十字軍離開,必定是凶多吉少,這段時間,十字軍為了平息叛亂,大肆絞殺民間抵抗分子,無緣無故被殺死的平民百姓數不勝數,更何況,這三人一看就非普通百姓,活著回來的希望越發渺茫。
「等一下。」周森澹澹道。
「你還有什麼話說?」軍官撫模著手中的匕首,冷冷的盯著周森。
「我們不想鬧事,我們只是路過這里,如果你讓我們走了,對大家都好。」周森長長嘆息了一聲,他並不想與這些普通的士兵發生矛盾,但是,很多時候,身不由己。
「帶走!」軍官冷笑一
聲,那嚴峻的臉上,露出一絲凶厲的殺氣,握住了長刀刷的一聲出鞘,雪亮的彎刀在橘紅色的燭光下閃爍著令人心季的血紅光芒,彷佛嗜血的 獸張開了猙獰的血盆大口。
與此同時,數十個十字軍士兵都拔出了腰間的長刀,一時之間,殺氣騰騰。
酒館里面的食客們一個個嚇得一臉慘白,屏住呼吸,噤若寒蟬。
十字軍的嗜殺可是眾所周知,稍有不順,便是拔刀相向,八方城城破之時,被屠殺的無辜百姓數不勝數,對于十字軍來說,大漢帝國的百姓是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