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森自己都不知道,在不知不覺之間,他與地下監獄長的關系越走越近,而潛意識里面,他對這個知識淵博見多識廣的老人多了一份敬意。
在老惡棍身上,周森學到了江湖的血腥冷酷和不擇手段。
在地下監獄長身上,周森則是接觸到了一些很多以前不知道的思想,這些思想,就像是為他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周森在成長,他不再是那個在養父養母庇佑下的科學家周森,而是在腥風血雨中成長的悍匪周森。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了。
離周森被送上絞刑架還有兩個月,而周森沒有絲毫越獄的跡象。此時,整個五大星域都被F404星所吸引,賭徒們最關心的是周森的一舉一動,而有關周森在監獄中的點點滴滴都被獄警透露了出來。
而最大的官方消息來源則是星際時報的奧琳記者。
奧琳記者觀看了犯人挑戰賽中周森殺死毒鱷的全部過程,目睹了周森刺殺王仲的全部過程,現在,她又見證了莫干監獄被外星生物圍困的艱難時期。
奧琳通過自己特殊的身份,不停的報道著莫干監獄的點點滴滴,而她所報道的這些信息,則成為了賭徒們最具有價值的信息。
幾乎所有博彩業相關工作人員都在評估周森的越獄成功概率。
讓賭徒們失望的是,陷入動蕩的莫干監獄反而變得鐵板一塊,因為,整個監獄已經被管制,所有的犯人的娛樂活動都被取消,這導致越獄的難度越來越高。
最為重要的是,現在莫干監獄已經成為了一座孤島,離開這座孤島之後,外面就是各種原因的外星生物。
對于犯人們來說,莫干監獄,反而成為了最安全的鋼鐵堡壘。
今天,奧琳想采訪周森,但是,她和佘猛發生了分歧。
佘猛認為,現在的周森即將被送上絞刑架,已經變得極度危險,而采訪,也就意味著要近距離接觸對方。
但最後,奧琳說服了佘猛。
審訊室。
戴著腳鐐手銬的周森被固定在堅固的金屬椅子上,在他的對面,是身穿著職業裝的奧琳大記者,佘猛則是在旁邊架起了采訪設備,默默的做著一些後勤工作。
「周先生,您好。」奧琳記者雙手放在桌子上,這是一個讓對方放松的動作。
「您越來越漂亮了。」周森贊美。
「謝謝。」
「你還記得葉醫生嗎?」周森笑道。
「當然記得,哦,她辭職了。」
「是的,她辭職之前說,如果我能夠泡上你,就證明我真的有魅力,可惜,你來莫干監獄這麼久了,我也沒能泡上你。」周森一臉遺憾。
「為什麼一定要泡上我才能夠證明你的魅力?」奧琳記者笑了笑,她蠻喜歡這個開場白,因為,這種閑聊方式讓雙方都很放松,而不會拘泥于形式。
「因為,你是五大星域中最優秀的女性之一,也是最具影響力的女權代表人物,每一個男性都想征服你。」
「為什麼一定要征服!彼此相愛不行嗎?」奧琳聳了聳肩。
「不!不!此言差矣,男女之別,也就是雌雄之別,其本身並沒有公平可言,生物學讓彼此生理結構不一樣,這已經給男女確定了不同分工,譬如,男人做重體力活,而女人,則是生兒育女等等,在遠古時期,女人,一直都是戰利品,到了近代,推崇男女平等之後,女人有了自己選擇的權力,但是,這些,都只是一種表象,事實上,本質並沒有改變,擁有權權力和佔有更多財富的男人,可以佔有更多的女人,這是殘酷的自然法則,哪怕是法律,也無法改變。」
「你是大男子主義者。」奧琳眉宇之間露出一絲厭惡。
「不,我只是認可生物學上對雄性動物的界定,與大男子主義沒關系。」
「但正如你說的,本質上還是。」
「嗯,或許是吧。其實,你能夠和我說一萬條男女平等的理由,而我,也可以舉一萬條例子推翻你的言論,實際上,我們誰也說服不了誰,但是,無論怎麼樣,都絲毫不影響這是一個父權至上的社會。」
「你沾沾自喜嗎?」奧琳冷冷的看著眼前星際第一悍匪,她有些厭惡。
「當然,我為自己是男人而驕傲,就像你為自己是女人而驕傲一樣。」周森前傾身體,用一種極富攻擊性的目光看著奧琳。
「如果不是我,你這個天生驕傲的犯人已經被送上了絞刑架。」
「王仲家族?」周森一愣。
「王氏家族向聯邦政府施壓,最高法院派出了一位特派員加速推動特別法案,而恰好,我認識這位特派員,所以,你現在還能夠坐在我的面前侃侃而談你們男人的驕傲。」
「你這是讓我感恩嗎?」周森哈哈大笑道。此時,周森想起了那個在身穿制服在監舍里面視察的中年男人。
「我只是告訴你,不要低估女人,不要詆毀女人,更不要看不起女人。」
「為何你會覺得我低估女人詆毀女人看不起女人?」周森一臉夸張的驚訝。
「……」
「奧琳大記者,這個世界上,你可以說任何一個男人不尊重女人,但是,不能說我不尊重女人,因為,我從來就不會強迫女人做她們不願意做的事情,譬如你,如果我要泡你上床,我也會告訴你,你並不是我唯一女人。上不上我的床,由你自己決定。我絕不會花言巧語欺騙你。」
「你……好了,我們言歸正傳。」
「什麼!我們不是在討論嚴肅的話題嗎?男女床笫之歡,可是大事!」
「咳咳……周先生,請問您什麼時候越獄?」看著周森那一本正經的樣子,奧琳泛起一絲無力感,她發現,每次采訪周森,她的采訪節奏都會被打破,而且,聊著聊著就跑題了。
「看心情吧,哪天我不想留在這里就會離開。」
「你認為你能夠成功越獄嗎?」
「當然,我還年輕,不想死。」
「嗯。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奧琳坐正身體。
「問吧。」
「如果我們單獨在一起,你會傷害我嗎?」奧琳明亮的眸子盯著周森,就像一把鋒利的刀,仿佛要看穿他的五髒六腑一般。
「嗯,在我回答你之前,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好。」
「你會傷害我嗎?」周森深邃如同星空的目光盯著奧琳。
「我沒有能力傷害你。」奧琳搖頭。
「不!不!傷害的方式有很多種。」
「譬如?」
「譬如,我現在告訴你越獄計劃,然後,你向獄方告密,那麼,這也屬于傷害我。」周森舉起雙手,讓奧琳看到自己雙手之間的鐵鏈。
「不會。我是一個記者,並不是政府的線人,我會恪守自己的職業道德。」
「嗯,如果你這麼回答我,那麼,我不會傷害你。」
「你相信我?」
「如果你相信我不會傷害你,那麼,我為什麼不能相信你?」周森笑了笑。
「好吧,周先生,我有一個請求。」奧琳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
「請說。」
「你越獄的時候,方便的話,請帶上我。」
「果然!」周森雙肘撐在桌子上。
「你……你知道?」奧琳一臉驚訝的看著周森,她沒有想到周森居然猜到了她的意圖。
「帶上他嗎?」周森轉頭看了一眼佘猛。
「不會。」奧琳搖頭。
「琳兒……」佘猛皺眉。
「不帶他是對的,想想,郎有情妾有意的時候,身邊跟著個彪形大漢,多煞風景啊,到時候,我怕控制不住自己殺了他,所以,不帶是正確的做法。」周森哈哈笑道。
「猛叔,我意已決。」
「好吧,前提是,他要能夠越獄。」佘猛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因為,他根本就不相信周森能夠掏出這種堅不可摧的監獄,更何況,現在整個莫干監獄已經成為了孤島,別說是周森,哪怕是他們記者,也無法離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