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你要失望了。」奧琳走到周森的身邊嘆息了一聲。
「不會失望的,你放心。」周森笑道。
「但好像氣壓沒有變化。」
「這是一艘巨大的太空城市,沒有那麼快的,再說了,我們啟動的並不是主引擎,應該是備用能源之類的,備用能源啟動之後,應該是給光腦……給計算機開始加熱……」
「為什麼要給計算機加熱?」
「古地球時代的很多計算機無法在低溫之下工作,所以,需要一個加溫的過程,等計算機正常運行之後,就會自動啟動主引擎並恢復這艘飛船的壓力。」周森盯著那些不停閃爍的指示燈道。
「這警報聲為什麼一直叫?」奧琳有點討厭刺耳的警報聲。
「這應該是一些安全裝置檢測到了氣壓和溫度,所以發出安全警報。從目前來看,這艘飛船安全性還不錯,如果我猜測沒錯的話,主控光腦……主控計算機會自動啟動主引擎,恢復溫度和壓力,包括重力系統等等。」周森借助著指示燈微弱的光芒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沒有人也會自動啟動嗎?」
「理論上不會。」
「啊……那……那為什麼現在會自動啟動?」
「我們不是人嗎?」
「……」
「這艘飛船具有一定的智能,它應該是偵測到了人類,也就是偵測到了生命跡象之後,它才會主動發出警報並為計算機加溫……」
「周森,你真的很聰明。」奧琳透過周森的頭盔,看著他的側臉頰一陣失神,這個男人,從來就沒有讓她失望過,從莫干監獄開始,他可謂是無往而不利,從殺人到殺神,一路勢如破竹。
「哈哈哈……計算機啟動了!」
周森根本沒有注意到奧琳,他一雙眼楮死死的盯著主控台前方那密密麻麻的屏幕上面,此時,屏幕上面已經出現了亮點,然後,亮點迅速擴大。
「嘀!」
「嘀嘀!」
主控室突然光芒大作,所有的屏幕都亮了,包括一些照明設備也啟動,與此同時,「 嚓」一聲響,旋即,周森和奧琳感受到了飛船產生了輕微的顫抖。
正在啟動主引擎!
第一次並沒有啟動成功,因為,顫抖消失,而且是毫無征兆的消失,沒有絲毫的規律,很顯然,第一次主引擎的啟動並沒有成功。
第二次依然沒有成功。
「 嚓!」
「 嚓!」
「 嚓!」
……
就在周森和奧琳焦急等待的時候,突然,主控室里面響起一連串的電閘跳動聲音。
「怎麼回事?」奧琳緊張的問道。人是很奇怪的,當處于絕望的時候,會破罐子破摔,但一旦有了定點的希望,立刻就會振作起來。奧琳就是如此,之前她已經不抱希望坦然面對死亡,現在她可是不想死了,畢竟,好死不如賴活著,何況,她所喜歡的人就在身邊。
「有兩種可能。」
「嗯?」
「備用電源因為時間太久,已經無法為主引擎提供足夠的啟動電力,那麼,在主引擎已經無法啟動的情況之下,計算機會優化選擇先啟動副引擎……在這麼一座巨無霸的城市里面,理論上是不存在什麼副引擎的,所謂的副引擎,大概率是另外一些小功率的引擎,這些引擎主要是為移動城市里面的人類提供生活保障……只要啟動這些引擎中的任何一台,那麼,這艘宇宙飛船就能夠形成局部的安全環境,當然,也可以為啟動主引擎提供啟動能源,避免備用電源耗盡……」
「那就好。」
「希望我的推測是對的。」周森盯著那些已經投入工作的計算屏幕上,屏幕上的數據正在不停的更新著,看得人眼花繚亂。
「我對你有信心,因為,截止目前為止,你從未曾出過錯。」奧琳道。
「人不可能不犯錯的。」周森搖頭。
「你沒有。」
「我之前沒有犯錯,是因為每一次決策都是事關我的生死,我的任何一個決策決定我能否看到明天的恆星光輝,所以,我會全力以赴,但往往,人犯錯的時候並不是在艱辛困難以及陷入絕境的時候,而是在一帆風順溫柔鄉中的時候,這個時候,錯誤才是致命的。」周森淡淡道。
「你有犯過錯嗎?」
「有。要不然,我何必當悍匪!」周森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這個話題,又讓他想到了自己科學家周森的身份,而他一直在逃避這個身份。
「人,有時候總是無法選擇自己的生活。」奧琳幽幽道。
「是的。」周森深以為然。
「咦……氣壓在恢復!」奧琳驚喜道。
「是的,溫度也在恢復。」
「但我沒有听到引擎啟動聲音啊?!」奧琳一臉不解道。
「你以為所有的引擎都能夠讓這麼一艘巨無霸的飛船顫抖啊!」
「……」
「這是一座移動城市,不知道多少萬噸,一般的小引擎啟動的時候根本就無法撼動這座巨無霸的太空城市,所以,我們感覺不到才正常。如果一台小引擎啟動運行我們都能夠感覺到,這艘飛船大概率也要解體了。」周森笑道。
「原來如此……咦,我感覺到風了……啊……周森,你看……」奧琳嚇得緊貼在周森身上。
周森也看到了。
只見地面上的尸體紛紛坍塌化為灰燼在空中飄散,然後消失無影無蹤,場景無比的詭異,令人毛骨悚然。
「飛船的生命循環系統和自潔功能啟動,這些尸體因為年月太久遠了,只要空氣流動,立刻就化為灰燼,然後,被飛船的生命循環系統吸走了……也好,這些尸體擺在這里有些滲人,被吸走也好,要不然,還要費很多手腳。」
「還有很多呢。」奧琳指著極具干枯的尸體道。
「肯定,每一個人的身體結構都有差異,譬如,剛吃飯的人死亡之後,很快就會腐爛,如果餓了很久的人死後,尸體很容易成為干尸,另外,這些人身上的著裝也不一樣,同樣會影響到尸體的變化……咦,等等,我先把這些干尸移走,要不然,等會重力系統完全恢復之後還有些麻煩。」
周森在主控室附近找了一間空房間,然後,把主控室里面一些干尸統統放到那空房間里面。
奧琳也幫忙清理主控室,把一些尸體隨身攜帶的個人物品也通通放進了放尸體的房間,畢竟,接下來他們將會有很長一段時間在主控室里面度過,無論是尸體還是遺物,看著總歸是影響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