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到這，在校友園給打更的點倆菜，其余的換衣服洗澡準備吃飯去！」
「好 ！」
小工給校友園打了兩個電話給看門的老頭定菜。
修配廠一直有一個身體畸形的老頭，外號瘸子，每天沒有別的愛好，賺了多少錢都喝酒，每個月的啤酒瓶能夠裝滿三輪車。
走起路來都是一米五一米三，但是為人極為負責，季東青沒事就給對方弄點吃的，對方自然也把修配廠這邊的事情給季東青說。
前幾天季東青在學校收了一台電視機，正好給對方放在門房，瘸子打心眼里感激。
「東青，喝太多就別開車哈！」
「知道了叔！」
簡單收拾一下，換好衣服，季東青招呼眾人上車，瘸子出門對季東青叮囑，順手把一張名片交給季東青。
「剛剛那個修車的客戶打听你，讓我把這個交給你，別跟別人說，你們這幫人里面奸細太多！」
瘸子拉著季東青的手不著痕跡的說道，季東青神色一凌，這才知道瘸子也是個明白人。
「好 叔，自己在這別喝多了哈，想看啥到書屋那邊去！」
「就你話多！」
瘸子拿著拐棍作勢要打，季東青趕忙跑開把名片塞進口袋。
幾個人開始點菜黃德才姍姍來遲，季東青把菜單遞給黃德。
「不用了，我沒有忌口，你們點的肯定不少我都吃，上扎啤！」
望著店家的大桶扎啤，黃德伸手招呼，大個的扎啤杯不一會就擺滿了桌子，小串和毛肚也上來了。
「干一個！」
「來！」
黃德舉起杯子，季東青率先響應，都是年輕人對于拼酒沒人臉上有任何懼色。
因為黃德的加入，平日里熱鬧的氛圍變得十分壓抑，黃德也看出來了。
連續干了三圈，黃德稱有事先走了，結賬讓季東青記在修配廠賬上，季東青點頭。
「壓抑死我了，沒吃飯就喝了一扎，這老板跟老魏一個德行，不想讓大伙好好吃!」
「可不就是，老魏更損，麻痹的自己吃過飯再來，然後喝三圈白酒，誰特麼還能吃進去！」
「這年頭做老板的就沒有一個好玩意，老魏和黃德都是！」
「開吃，邊吃邊喝！」
小工們一陣抱怨，季東青只是點頭並不附和，小工們也不擔心，接觸時間久了眾人都知道季東青什麼脾氣。
這晚上，光是毛肚就吃了四鍋，小串上了七輪，其余的海鮮這些東西季東青沒敢點，全都是死的。
毛蛋和實蛋小工們吃了一大堆，季東青感覺味道不對就沒吃。
晚上回去的時候幾乎人人都喝多了，季東青分兩次把小工弄回宿舍，已經晚上十一點了。
「都是一幫喝酒沒命的玩意，真愁人！」
瘸子拿著啤酒瓶，邊喝邊和季東青聊天，季東青給對方一根煙，回頭看了一下停車場，眼珠子瞪得溜圓。
「141哪去了？」
自己停放那台修好的141不見了，季東青打算明天進行鈑金和油漆噴涂的。
「黃德帶人開走了，還不知道吧？」
「臥槽！」
季東青腦子一轉，心道我尼瑪，感情整個修配廠就特麼我一個實在人。
黃德感情早就已經打算走了，眾人膈應就是一個借口。
等等，轉移話題的那個人莫非就是黃德的內線？
人的腦袋一旦復雜起來，分分鐘就能把很多東西想明白。
聯系前階段的很多事情，季東青心里大概明白了，名義上這里自己負責，實際上每一個舉動都在黃德的監視之下。
至于老魏不用想也肯定有內線在，不是三炮那會是誰？
季東青一時半會沒想明白。
「再來一瓶？」
瘸子給季東青起了一瓶大綠棒子，季東青十分郁悶的接了過來，仰頭就是半瓶。
「酒得慢慢喝，東青你是實在人，真的跟這幫人玩心眼你玩不過，但是你技術好，暫時他們還是需要你的，但是你明顯不會談條件！」
「告訴你，走的那個老李要回來了，工資是你想不到的！叔跟你說句實話，自己長點心眼，能接外面的活就別在這里死心塌地，無論是衣冠楚楚的黃德還是滿口仁義道德的老魏，沒有一個好東西！」
「慈不理財義不掌兵，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道道沒錯的，這個修配廠的任何人你都別太相信，都是囊貨！」
跟季東青小聲交代兩句，瘸子回去睡覺了，季東青自顧自拿著啤酒瓶邊走邊喝，書屋還亮著燈，小鶴在看書。
「東青哥伙食不錯呀，哈哈！」
望著季東青走進來，小鶴臉上生起欣喜，這幾天正好攏賬，小鶴忙著跟季東青匯報。
季東青給校友園打了電話，正好廚師還沒下班，不一會送過來兩個菜，一提啤酒。
「東青哥，咱們現在小說收入抵扣水電費綽綽有余，體育用品那邊基本上都是賺的，押金也不少，還有咱們電腦現在買的最好，平時還有人來咱們這問！」
「那個還有個事……」
小鶴跟季東青踫了一下酒瓶欲言又止，季東青指示對方繼續說。
「我听有人跟我說二峰他們班現在也組織了一個跟你一樣的群，做課程設計和畢業設計，二峰也是主力！」
小鶴說完不再言語，有了今晚黃德的事情，季東青一下都明白了。
對方這顯然是看到自己賺到了錢，也開始模仿。
二峰起先就知道這個模式，但是為了驗證在本校能不能成功讓自己趟路，現在自己成功了，兩人已經有了單干的資本。
而且本專業隔壁班的確普遍比自己班級學習好很多，也更加專業。
「你在群里也暗地里幫我聯絡幾個人，電腦專業一個人，要真有本事的！繪圖的多找兩個，我們現在業務擴大了有備無患！」
「另外老大和瑋哥冰刀收的不賣力，你也組織一下，有錢的孩子很多時候指望不上！」
又給自己和老嘎達起了一瓶啤酒，季東青對著老嘎達鄭重的說道，老嘎達顯然早有準備點點頭，表示這兩天就能夠辦妥。
望著浩瀚的夜空，季東青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出身限制了自己的想象力和預判力，當然還有關于人性的判斷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