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十五車，中午休息的時候季東青和司機聊天。
「駕駛感覺怎麼樣？」
「挺好，就是轉向感覺還是有點慢，不是那麼靈！」
「中午你先吃飯，我給你換個大一點的轉向泵！」
季東青拿出電話，那邊小胡帶著師兄弟帶著工具和轉向泵過來。
司機就在路邊的一個小棚子吃的，等到這邊更換完畢，司機再次上車。
「誒，這回的麼，嗖嗖的轉向，季工牛逼！」
車子再次進入土方區域，司機開車速度更快了。
「為什麼初期不給他用那麼大的轉向泵呢？」
谷韻望著季東青，清晰的看到季東青在筆記本上畫了一個對號，而不是記錄什麼。
「轉向助力泵相對于轉向機來說是動力源，相對于發動機來說是負載！越大的轉向泵對于發動機來說負載越大，超過一定的設計值對于發動機的能耗和損傷也就越重！有幾個設計值不能夠突破，一旦突破了就容易讓發動機提前報廢！這台發動機能夠裝載的轉向泵現在這種已經是極限了，按照設計要求正常應該按照執行能力60%進行裝機，這是最保險的！」
「一方面是汽車的消耗理念，轉向泵需要更換是能夠帶來二次消費，另一方面也能夠保護更貴的發動機！」
季東青不能用太專業的術語給谷韻解釋，谷韻大概能夠听懂。
下午的時候，季東青車子就停在土方車經過的路邊，時刻關注著這台車的運行情況。
按照司機現在的裝車速度，今天能夠干五十車以上，這樣大載荷全速運行是對剎車系統和裝載能力的極大考驗，季東青一刻都不敢閉上眼楮。
谷韻初期還行，後期干脆放倒座椅睡著了，季東青到車外抽煙。
「噗呲……」
「季工，聊兩句！」
大車司機見到谷韻睡著了，偷偷停下車對季東青招招手。
「說吧！」
司機給季東青點了一根紅河。
「季工，給我們裝幾台唄，這車勁大，我老家忻州，那邊都是陝汽的車，毛病多！你這車給我們裝點，我讓俺們老鄉過來開回去！」
「嘖嘖，不好弄啊，那邊沒有咱們的服務站，來回太費勁！」
「誒，沒事，這車也就一年，我們干了這麼長時間心里還沒數麼？一年我們鐵定就賣了，誰還管什麼服務不服務的？只要您這給我們裝了，咱們都好說，那邊的鋼鐵廠是我們老鄉包的項目，俺們用陝汽的那邊的車賺不了多少錢，您幫幫忙！」
司機說著送了一條煙，季東青點點頭。
「這邊我們加快進度，然後價格方面我讓谷總給你報價，但是記住了保密哈，咱們的車是屬于特種設計，我給你掛其他廠子的標，你們自己心中有數，肯定不是陝汽的，不然撞槍口！」
「放心吧，到那邊敢跟我扎刺的人干死他！」
「好！」
季東青擺擺手，司機接著路試，季東青回頭谷韻醒了。
「給你拉了一單生意，估計數量小不了！」
「听見了，這年頭都是人為財死，這幫司機每天干12個小時都嫌乎時間短！」
季東青把司機的聯系方式給了谷韻，谷韻看了看收了起來。「生產能力能夠跟得上麼？」
「沒事，今晚上能夠到一批人，另外我那邊還有幾個朋友要訂車，只要這邊上牌沒問題，咱們都好辦！」
季東青拿了一根谷韻的香煙，谷韻眨眨眼楮。
「你倒是勤快，車子還沒路試你就有信心往出賣！」
「我造的東西心里能沒數麼？明天我再跟你一天，後天我去呼和浩特！」
對于這邊的很多技術配置，季東青並未和谷韻明說，自己從魯平那邊調了一個十堰的工程師過來，現在已經和自己的那幫學生一道過來了。
一方面是為了在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保證生產質量，給學生們指導，另一方面也是給主機廠那邊留口子。
「你說主機廠會不會直接來封殺我們？」
谷韻打開車窗，外面清冷的空氣吹進來。
地方上谷韻早就擺弄明白了，心里一點都不擔心，但是國家的那幾個大型主機廠一直都是谷韻擔心的。
在十堰的時候谷韻就沒搞懂，為什麼山寨廠距離那麼近，十堰就不把那些廠子封了。
「呵呵，一看你就是外行，我告訴你點行業秘密，國內外通用的！首先主機廠的設計能力有限，每年只有那麼幾種車型能夠出來，並不是說他們人不夠，而是需要設計校核，市場考驗，路試，甚至是各種論證特別多！」
「他們代表國家或者大機構，沒有詳細的數據說明是絕對不能夠在路上跑的！那里面的很多工程師都有自己的想法和理念，但是他們沒法立項，你就只能干看著！」
「甚至市場上千呼萬喚的很多車型都不能上馬，怎麼辦？這些山寨廠就是大廠的補充！大家心知肚明，由這些廠和那些主機廠同步研發，嫁接在主機廠設計系統之上的同步研發！各種風險主機廠都不承擔了！一旦山寨廠成功了呢？大家之間會有個默契，給你兩年時間銷售，兩年之後同款車，主機廠就會出來，山寨廠沒飯吃！」
「在這兩年期間，主機廠是不會動你的，因為你在幫他們研發，固化圖紙，詳實數據，這很重要！」
「你知道在十堰，幾乎每一家山寨廠都會從主機廠雇佣設計人員到現場，沒有一家能夠例外，圖紙大家幾乎都是分享的！這也是每一家山寨廠的護身符，有這些人在，主機廠永遠不會來找麻煩，因為你獲利的同時，也在幫助他們研發，你獲利一個億！他們至少能夠獲利壹佰億！」
季東青含笑望著夜空，路試的大卡車已經換了司機，此時還在路上咆哮。
整體看來這台車的冷卻系統，推進系統，懸掛系統，舉升都沒問題了。
「咯咯，原來你們技術圈也這麼復雜！」
在谷韻認知里面，做技術的安心干活就行了，至于其他？呵呵。
季東青看了一眼谷韻，暗自淺笑，又是一個不懂裝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