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季，你小子真是一個上班的好材料啊，踩點來，再不來我都得給老賀打電話了，你小子是真準時！」
望著季東青姍姍來遲，鐘老一陣沒好氣。
「罪過罪過，亞布力煙，還有十堰那邊弄得，我給我二舅買的，他說不錯，這邊還有一盒雪茄，老外那邊弄得！這邊是家里的特產都來嘗嘗……」
把小面袋旱煙交給鐘老，季東青笑呵呵招呼師兄弟們來吃特產，鐘老白了季東青一樣，拿出煙斗，搓了一把煙去吸煙室。
時間不長回來了，望著季東青的眼神才稍微好點。
「這南方這煙味夠啊，老賀上次給我的味不對呢！」
「那有可能是烤煙，曬的煙和烤煙不一樣，下次我給你買，嘗嘗核桃……」
季東青幾個人閑聊了一會，接著開始工作，因為季東青是負責後期的，這幾天師兄們已經弄好了一批東西。
季東青光是資料就看了兩天，眉頭擰在一起。
「這玩意能夠磨死我，老鐘同志，您都研究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這不是玩我呢麼？」
超低溫焊接，各種冷卻，稍稍不注意，參數調整差一點金屬就壞了，既有炸裂風險，又有金屬周圍環境參數變數，季東青邊調整設備邊磨嘰。
「別磨嘰，抓緊干活，都是穩定金屬還用得著我們？這個是感應金屬，弄好了注冊專利把你的名字加上去，後半輩子夠吃了！」
「就弄這個，弄不好沒焊接完我孫子都你這麼大了！」
「你小子真貧……你罵我呢，才反應過來，別跑！」
易師兄幫助季東青收拾東西，稍微轉換慢一點被季東青繞進去了，兩人嬉鬧一番季東青開始焊接。
「這次季東青直接上了氮氣保護，焊接速度超級慢，目光緊緊地盯著顯示器，全黑暗環境焊接，屏幕調節到最亮，季東青仍舊雙眼被晃得生疼。
一天時間焊接了不到兩米，中間調節了兩次參數，季東青都煩躁了。
「我的媽，總算是焊完了，還算順利，等下冷卻了探傷！」
模一把自己的胡子，季東青暗罵這套金屬的設計者腦子有病。
易師兄組織人對焊縫進行探傷，各種數據總結一下，然後開始測試焊縫強度，剪切，拉伸，最終是檢測焊縫成分的變化。
「休息一下吧，你小子也兩天沒休息了，老賀說的沒錯，你是干這行的材料！」
兩天時間季東青硬熬過來的，中間只休息了一個小時，鐘老對季東青點點頭，季東青沒去樓內的休息室，而是交上東西要回東西去研究生宿舍。
和工人們在一起時間長了，季東青養成了毛病，在人少的地方睡覺不踏實。
「嗯？付圈？怎麼打這麼多電話？」
季東青找來充電器把手機充了一下電，設定鬧鐘，充滿後揉揉眼楮給付圈撥了過去。
「付圈，在哪呢？怎麼給我打這麼多電話，在實驗室這幾天，不帶手機！」
迷迷糊糊，季東青閉著眼楮撥了過去。
「東青哥，能借點錢麼？」
「嗯？怎麼了？」
季東青慢慢睜開眼楮，感覺有事，付圈這個人好面子，輕易不會借錢。
「那啥，我們宿舍有一個遼寧的逼崽子總跟我瑟，好幾天了追著我罵，我推了他一下，然後他就倒了，上醫院住院了！從上到下這頓查就說腦袋疼，找人給我帶話了，給三千塊錢就出院，不然就在里面住著！」
「臥槽，你遇到專業踫瓷的了，麻痹，我給你拿五千找人弄他，曹！」
不用問對方看到付圈是一個人單獨闖蕩，這是賴上了。
付圈那邊很感動，自己躲在宿舍的角落，六個人的破宿舍有點亂，面前放著煙灰缸，頭上曬著工作服。
「哪敢啊，我一個人在這！他們都是整個學校過來的，好幾屆了，要不我也不能受欺負，這種大廠都這個幾把樣，你咋樣？」
听得出付圈在那邊過得並不好，季東青听到了打火機的聲音，沉吟了一下。
「要不你到內蒙鄂爾多斯來幫我吧，這邊我跟人合股干了一個重卡的組裝廠，新近又弄了一個農機裝配，你來的話可以幫我負責農機，畢竟你小子是專業的！工資待遇只能比你在這個廠好，不會差，考慮考慮？」
季東青想到付圈在修配廠的時候，工作總體來說不錯，就是沒有適應自己的工作節奏。
畢竟社會上十年的是是非非不是付圈這種出校門一年能夠擺弄明白的，而且自己手下科班還是江湖班底，這幫人都是抱團，怪不對付圈。
「你生意做大了，什麼時候去的啊？」
听到季東青生意都做到內蒙去了，付圈眼珠子瞪得溜圓，沒想到季東青能夠發展這麼快。
「機緣巧合，我在內蒙古大學這邊做研究生項目！」
「你不是考哈工大麼？沒考上啊？」
「這邊是哈工大和內蒙古大學的聯合項目，我在這都一個學期了，你考慮下！」
「那個柳……不是在那麼？」
「哎呀，八百年的事情了，別提了！你選擇跟我吃苦混出人樣，還是在那邊混日子，你選吧，賬號！」
季東青想到柳心里就煩躁，麻痹談戀愛的時候三心二意，到分手了來精神了，季東青你麻痹有毛病，孩子死了來女乃了。
「你那對有案底沒要求吧？」
付圈沉吟一下，把煙頭咬了一下，季東青明白對方的意思。
「對你沒有！」
「好，你幫我把錢打過來吧，回去我慢慢還你！」
「自己注意安全和分寸，別進去！」
「好，幾天我就過去！」
付圈說著眼楮里傳出狠辣，季東青把付圈的電話發給了陳琦峰，讓對方直接給付圈那邊你轉賬，那邊確認完畢，季東青接著睡覺，一天一夜季東青都沒翻身。
和季東青通完電話，付圈單手夾著香煙，坐在角落里哭。
回憶當初上學的時候，玩的時間都沒有，在在課堂上二十幾年，到頭來混的這個鳥樣，單打獨斗在社會上來回閃轉騰挪，到哪里都受欺負，真特麼難！
想想季東青的倔強和果敢，最終付圈下定決心電話撥了出去，錢取出來交給中間人，一個小時候對方就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