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你賣給他車以後才活動起來的，以前都是賠錢！你大哥前兩年胳膊粉碎性骨折一年沒干啥，賺的錢花的差不多，再加上家里倆孩子！然後是你大嫂息肉，也花了一大筆錢，反正家里沒斷了事！有了微型面包之後賣魚再給飯店送魚……」
舅媽說著也直嘆氣，正所謂成就生意依靠的是給飯店送魚，敗也在那上面。
大力哥和幾個飯店的老板有交集，喝了幾次酒，對方酒桌上告訴大力哥，飯店的利潤非常大，尤其在撫遠那邊，大老板多，外面去的游客出手都闊綽，想做的話可以介紹一下，一個粑粑店，每年純利潤十多萬絕對沒問題呢。
「扯犢子呢！你養客得養多長時間？冒冒失失的誰認你啊？再說當地的關系你也得打啊！還有，做菜的手藝你不得適應當地的口味麼，那邊主要是哪邊的游客多……這里面復雜著呢，我大哥咋就信了呢？一年十多萬我都跟他干！」
季東青一陣感嘆，心道自己的大哥真是太容易相信人了。
「外甥，到多暫還得讀書人腦袋瓜好使，你大哥可不就信了這個話！到那生意不見好轉，最終賠了錢，這次我和他說了，千萬別著急了，這麼多年沒有一個穩定的營生不行的！」
「在一個地方穩定下來吧，人生就這麼回事，你說我在哈爾濱這麼多年，把幾個孩子都帶出來了，真的在咱們老家呢？還不是一輩子！安安穩穩的賺能夠賺到的錢吧，別做沒必要的夢……」
舅媽一陣訴說，季東青旋即也釋然了，心道很多時候還得听老人的，如果大哥老老實實在這邊賣魚，弄不好現在房子都買了，再開生意？估計車都得賣了。
「對了外甥，你五舅沒了！」
「啊？啥時候事？！」
季東青一陣驚訝，前兩年回去送孫寶季東青還見過一次，那時候沒見對方有病，沒想到……
「就是去年，肝硬化！你以後也少喝酒，沒啥用！你大力哥今年把煙戒了，你注意沒？」
「我說他不咳嗽了呢，也是好事，我看看也減量吧，盡量少抽點！這人真是不知道哪一天就變成什麼樣，這才多久啊？」
收拾完東西，季東青和二舅媽坐在席子上聊天，這兩年住在這個屋子的人變化很多。
高成玉的孩子在大連船廠那邊閃了腰，正在休養，準備病好了自己在家弄個電焊鋪。
高成玉的連襟大閨女畢業了，是美院的，現在正在一個廣告公司上班，對方也不在這邊杵大崗了，跟著一起去了大慶，幫忙照顧閨女的孩子。
二舅家的地去年遭了水災，水田毀了一半，好在幾個人在城里打工有點收成，不然這一年又白干。
「外甥，你現在挺好，終于闖出去了農民的門，現在種地不賺錢，打工你得听招呼！你百歲大哥那個後老伴知道吧？黃了！」
「啥？不至于吧，我哥對她多好啊？！要殺給啥，在咱們農村不錯了，而且啥都依著……」
季東青曾經見過百歲大哥的那個老伴，人長得還行，就是愣的抄的，不在二五眼之上和之下的……但是百歲大哥比較好酒！
這些年喝酒喝得說話都快不利索了，好在能賺錢，錢財基本上都給媳婦了。
女子來的時候帶了三個女孩，都是大力哥一把斧子給養活大的，現在都在外面打工賺錢，錢財都歸屬各自。
對方這個時候離開，用農村的話說不是喪良心麼？
「這個女的就沒有滿足的時候，你大力哥在那邊杵大崗，我給她介紹了一個掃大街的活，跟我們一起！結果她搭個了一個老頭，在江邊那邊，有養老保險和退休金!這不是鬧騰的，看不上咱們家了！」
「後來你百歲大哥也是，一吵架就是跟人家說，不想跟我過你就滾，人家這不是借坡下驢滾了，找好幾次不回來，我看就那樣了！東青，以後記住了，自己過日子之後千萬別說這種混蛋話，沒事攆人家干啥？當然找對象也得記住了，千萬別找那種二虎吧唧的，帶孩子的白給錢都不能要，白給人家扛活……」
面對自己的親外甥，二舅媽的話匣子打開，所有東西都吐露了，也包括這階段受的委屈，時不時掉眼淚，季東青不斷安慰。
兩人就坐在那聊天，爐子滅了都不知道，一直聊到大力哥賣魚回來。
「這老太太太能聊啊，爐子滅了都不知道，把大兄弟凍著！」
「啊？哈哈……我都沒發現！」
季東青也撓撓頭，心道這兩年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老太太裝了一肚子，兩人光顧著聊天了。
「東青，你等一會再把那條魚做一遍給你大哥看看，他做的始終不是你那個味，人家客人總是抱怨！」
大嫂回來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做飯，季東青也趕忙起來跟著忙活。
大鯉魚的操作手法基本上沒什麼變化，該炸炸，該炖就炖一下，今天大力哥準備了兩條魚，也把家里人都叫回來了，看得出是想當場試驗。
季東青這邊魚做完了，倒在盆里，大力哥和嫂子嘗了嘗不斷點頭，接著大力哥親自操刀。
一幫人都收拾東西等著，不過同樣是兩盤魚味道他就不一樣，大伙都看著呢。
「這玩意特麼怪了，兄弟手法我那是看著的，咋就做不出這個味呢！」
大力哥兩條魚做法都是掐著表的，但是味道就是不一樣，季東青扁扁嘴。
「想听真話？」
「啊，說吧大兄弟，跟你哥還客氣啥！」
開了一年飯店，大力哥現在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廚藝，二舅那邊端著酒杯也是願意吃季東青弄得大鯉魚。
「你嘴巴已經讓酒拿的夠嗆了，你看現在大廚有幾個喝你們這麼多酒的？一頓兩缸太少了，大哥你做菜咱們自己家吃沒毛病，真要是開店你就得少喝酒！」
季東青望著大力哥面前的酒缸子，心道怪不得呢！你做菜好吃不了。
「就是，大力以後看看少喝點！」
「他？少喝能干麼？別指望了！」
二舅媽剛剛勸一句，二舅那邊立馬回了過來，舅媽只翻白眼，心道啥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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