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
樊勝美眼中透著委屈,心中感到悲涼,自己的母親還不如室友關心自己,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了這十萬元,付出了什麼代價,低了多少頭,說了多少的違心話。
「不用說了,你趕緊把錢打過來,你哥這幾天都沒敢回家,在外面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頭,也不知道瘦了沒有!」
樊母的話語中全是對舐犢之情,可惜的是只對兒子是慈母,卻不知這話對女兒究竟多麼的殘酷,讓樊勝美這個潑辣之人都感到寒心。
樊勝美默默的掛掉了手機,不願再听母親那無情的話語,愣愣無神的看著手機,知道屏幕暗了下去,這才深吸了一口氣。
「樊姐,怎麼樣,伯父伯母沒有事情吧!」
關雎爾不知樊母對樊勝美究竟有多冷酷,希望可以確認樊母樊父的安全。
樊勝美聞言,再次掛起了苦澀的笑容他,她強忍著心中的悲痛和傷感,強撐著說道。
「沒事,他們挺好的,明早我就把錢打過去,讓他們賠償對方,應該就沒事了!」
「那就好!」
善良單純的關雎爾哪里知道樊勝美此時心中的萬念俱灰,自己在家人的眼中只是一個單純的提款機,沒有感受到過一絲親情的溫暖,只有無盡的冷漠,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就算這次的事情可以解決,就以自己哥哥的性格,早晚還會惹出麻煩,自己那時候不知又要怎麼才能解決。
「小關,小邱,這次多謝你們了,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明天你們還要上班呢!」
樊勝美不願將自己的難處說出,主要是家丑羞于說出口,畢竟這些爛事實在是太丟人了。
「晚安,樊姐!」
關雎爾和邱瑩瑩沒有多想,向樊勝美打了一個招呼,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金光乍現,蕩盡了黎明前的黑暗。,卻照不到許多人心中的陰暗角落。
「媽,錢已經給你轉過去了,你今天到銀行取出來就可以了!」
樊勝美在上班之前,先和母親溝通了一下,讓她今天將錢取出來賠償人家,免得在被催債的每天騷擾,老兩口年齡大了,身體大不如前,特別是父親平日里檢查身體極差,萬一有個好歹,樊勝美會後悔莫及的。
「知道了,我自己會去銀行的,不用你嗦!」
樊母極為不耐煩,她對女兒每次給錢都嗦一大推很不耐煩,明明自己在大城市里工作,過的城里人的生活,卻一點都不知道幫襯一下自己的哥哥,真是一個白眼狼。
樊勝美落寞的掛掉電話,每次和父母通電話,都會讓樊勝美很是受傷,但是畢竟是血濃于水,樊勝美每次都暗下決定,這是最後一次幫著家里,但是每次都挨不住父母的哀求和懇求,次次都是大出血,將自己的掙到的血汗錢填了哥哥這個無底洞,導致自己現在30好幾的人了,依然沒有辦法成家。
樊勝美原本也不是一個拜金的女人,也曾經幻想過愛情,向往平平淡淡的婚姻生活,但是背後貪婪的家人,殘酷的現實逼迫讓樊勝美不得不變得功利。
總算是解決一樁心事的樊勝美在今天的工作中還算順心,畢竟關雎爾和邱瑩瑩不會逼迫她趕緊還錢,所以樊勝美還可以松一口氣,慢慢的還這筆錢,心情還算不錯的樊勝美答應了王柏川的邀請,一起中午用餐,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妝容,自信滿滿的走出來大廈,等待著王柏川的到來。
突然手機震動起來,樊勝美連忙將手機拿出,以為是王柏川已經到了,但是看著手機上的號碼名字,樊勝美心中升起了一絲的不安,但依然不得不按下接通鍵。
「媽,是不是已經將錢給對方了,對方是不是願意何解了?」
樊勝美一位母親來電是為了告訴自己這次哥哥惹下的麻煩已經解決了,所以張口一連串的問題就拋了出來。
「小美,對方反悔了,臨時加了10萬,一共要20萬的賠償,這可怎麼辦啊,你爸都氣的差點犯病了!」
樊母此時又開始了哭訴,她每次遇到了事情就只會向女兒求助,平日卻從未想到過女兒。
「20萬!我上哪里再去借10萬,媽,我只是一個打工的,這些年我賺的錢大部分都補貼給家里了,真的是再也拿不出10萬了!」
樊勝美听到了這個噩耗,頓時眼前一黑,金星亂冒,身體顫抖幾下,腳下不穩,差點摔倒在地。
「你在找朋友借一借吧,你昨天不就很容易就借到了10萬嗎!」
樊母輕描淡寫的說道,完全沒有將女兒的哭訴當回事,昨天女兒還說借不到錢,到了晚上就籌到了10萬元,所以樊母斷定女兒手里一定還有不少的私房錢,只是不願拿出來而已。
「媽,哪有你說的那麼容易,我已經借遍了所有的朋友,我現在已經是鬼見愁了,所有的人都開始躲著我了,媽我自己一個人在上海打拼,哪里還能在找出10萬啊!」
樊勝美再也忍受不了了,大聲的怒吼著。
周圍的人都紛紛將視線投向了歇斯底里的樊勝美,詫異、鄙視、好奇的目光,看得樊勝美心中怒火中燒。
「看什麼看,沒見過人發火嗎?」
眾人看著發飆的樊勝美紛紛將視線移開,裝作視而不見的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只是余光還是瞟著樊勝美的動靜。
樊勝美也知道自己失態了,掛斷了手機,匆匆離開了原地,此時的她已經完全忘卻了和王柏川的約會,徑直的回到了家中,她此時已經無心在上班,需要找一個無人的地方冷靜一段時間,此時關雎爾和邱瑩瑩正在上班,家中正好無人,最適合她回家休息。
樊勝美靜靜的待在家中,徑直的坐在了牆角,也許此時只有身後的兩面牆能夠支撐起樊勝美脆弱無力的身軀,頭深深的埋在兩腿間,一言不發,只是樊勝美身下的地板卻出現了一灘水漬,顯然無聲的哭泣已經是樊勝美唯一可以發泄的方式和途徑,成年人即使在崩潰也會選擇無聲的方式,因為這世界容不得苦難人的聲音和控訴,也無人會去傾听這些噪音,畢竟自己生活已經不易,哪里有閑心去關心他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