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許宗甲?」
徐鳳年如夢初醒,立刻站起身,就欲向樓上跑去,又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頭好奇的看向南宮僕射。
「你不是一個多事之人,卻突然提醒我,是不是徐瘸子讓你慫恿我的?」
南宮僕射眼中古井不波,淡然的問道。
「有什麼區別嗎,如果是大柱國讓他提醒你的,你就不去嘗試了嗎?」
「沒什麼不同,還是要去試試,畢竟我的小命最重要!」
徐鳳年灑月兌的一笑,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南宮僕射是一個沉默的人呢,居然會出言解釋,就充分說明了這件事果然是徐驍那死瘸子的主意。
徐鳳年這次卻沒有再次上樓,反而下樓,離開了听潮閣,他已經想明白了,徐驍正是因為沒有請得動許宗甲,又不舍得動用許宗甲三次出手的承諾人情,才將地下鎮壓的那個老妖怪請了出來,如今自己如此魯莽的直接上去,怕也很難打動許宗甲,所以這才會離開了听潮閣。
「林玉,本來你前來北涼刺殺世子,按照的心意,絕對不會留下你的性命,但是鳳年的心還是太軟了,再加上對你的才華很是欣賞,所以這才留了你一命,此次鳳年出行你只要舍了性命護住他,我就留下林家!」
徐驍言語神情冷硬無情,讓林玉這位離陽的探花郎噤若寒蟬,不敢反抗,瑟瑟發抖,只是卑微的跪在地上,身子整個趴著,後背已經浸透了汗水。
「從此你就改名換姓,就叫呂錢塘吧!」
徐驍俯視著地上的呂錢塘,眼中全是寒光,一絲溫度都沒有。
「呂錢塘謝大柱國!」
呂錢塘道謝,只是呆滯機械的行著禮。此時的呂錢塘神情麻木,雙眸黯淡無光,從原來的天之驕子,世家子弟,變成了一位改名換姓的藏頭人,無親無友,心如死灰。
徐驍端坐回到了太師椅之上,霸氣無情,讓對面的人都感到了敬畏,不敢絲毫的動彈。
「舒羞,這是你要的《白帝抱樸訣》,當年你為了這門功法偷入北涼王府,我是看在你對旁門左道精通的份上,留了你一命,只要這次你能夠保證世子安全回來,你要什麼我都滿足你,听說你喜歡男人,而是喜歡女人,回來後,我賞你10個美女!」
徐驍將手中的秘笈扔到了地上,和舒羞近在咫尺,但是舒羞身子幾乎貼地,頭顱低著,不敢有任何的異動,對自己這門夢寐以求的功法,連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整個後背都被汗水浸濕了,可見對徐驍的恐懼有多深。
徐鳳年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徐驍連忙站起身,徐鳳年很是自覺的坐到了徐驍讓出的太師椅,舒羞、呂錢塘和寧峨眉心中震驚,這北涼王府的家教真的是太差勁了,老子居然給兒子讓座,雖然以前他們都知道徐鳳年做事猖獗,連大柱國都敢教訓,但是今天卻是第一次見到。
「寧峨眉,你以下犯上,頂撞世子,本來以我的心思,應該將你殺了,以正軍紀,但是世子憐你才華,所以這才將你放了出來,這次你帶著自己的鳳字營一路護衛世子安全,等到世子平安歸來後,自然有你的前途!」
寧峨眉畢竟不同于另外兩人,是北涼將領,從立場上而言,是自己人,所以徐驍的口氣雖然生硬,但是態度卻要比對待另外二人要溫和許多。
「但是,你們也應該清楚,如果世子出了事情,你們最好就是趁早自我了斷,畢竟,你們應該清楚,那已經是你們最後的下場了!」
「出去吧,嘴巴嚴實一些!」
徐驍揮揮手將三人趕了出去,徐鳳年看著三人被汗水浸透的衣衫,不禁感嘆自家老子的威嚴。
徐鳳年等三人走後,這才有些不滿的問道。
「徐驍,只有這三人,是不是太少了點,我有些不放心!」
徐驍連忙拍著自己兒子的馬屁,沒有了剛剛的威風。
「鳳年,你要相信爹的眼光和安排,養兵貴精不貴多,用人在準不在多,你不要看,這三人雖然不多,但是都是精銳。呂錢塘雖然是讀書人,當朝的探花,但是自小習武,有著二品小宗師的實力,修的是霸道劍,為了家族,最是不怕死,所以即使是面對著從一品的高手,也可以撐上百招左右,等到他死了,你早就月兌離險境了。」
「至于西楚的舒羞,精通媚術和易容術,歪門邪道會得很多,內力也是相當不俗,等她學成了《白帝抱樸訣》,更是如虎添翼,寧峨眉雖然脾氣臭,但是修為不錯,善于統兵,加上麾下的鳳字營,就是遇見了一品高手也可以全身而退!」
徐驍說道這里,盡顯無情本色,只要能夠保證徐鳳年的安全,這些人即使全部死光了,也值得。
「更何況,爹還和那位達成了協議,雖然他現在境界大損,但是有他在,江湖中也只有極少人在他面前可以傷到你!」
徐驍似乎對听潮閣下鎮壓的老妖怪的實力極為自信,所以一點都不擔心徐鳳年的安危。
徐鳳年倒是有些好奇了,那位一直鎮壓在听潮閣下的老妖怪,究竟是何身份,讓徐驍居然如此放心將自己的安危拜托給他。
徐驍好似想起了什麼,突然提醒了一句徐鳳年。
「只是有一點,你需要注意,決不可讓他手中拿劍,任何的劍都不可以!」
說到這里,徐驍臉色凝重,沒有任何的玩笑之色,顯然這是極為重要的事情,徐鳳年默默的點頭。
徐鳳年其實心中有些不安,不知道那老妖怪究竟是何身份,居然讓徐驍如此忌憚,實在是令徐鳳年更加擔心自己這次外出的安全,不是對敵人的擔心,而是對身邊這位護持者擔心,生怕自己死在對方的手里,那就可笑了,心中更是定了主意,要將許宗甲帶上,自己才可以安心。
「我想請許宗甲和我一起游歷江湖?」
徐鳳年看著徐驍有些征詢的問道。
徐驍一怔,有些意動,嘆了一口氣說道。
「如果我能請得動他,何必請出這位老怪物?」
「我試試吧!」
徐鳳年也是信心不足的說道,顯然他也是知曉很難請得動許宗甲,畢竟對許宗甲而言,北涼王府實在是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