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馬華起來時,天還蒙蒙亮,他就出了門,他倒是不是去上班,而是早早就去了市場,拿著家里的肉票和一些錢,買了一只老母雞,讓人家幫著處理一下,這才去了軋鋼廠。
這年代因為都是限量供應,屬于計劃經濟,全國人都是勒緊了褲腰帶過日子,所以買什麼都需要票,買糧食需要糧票,買油需要油票,買肉需要肉票,買自行車需要自行車票,有的是時候這些票比錢還要值錢,因為在這個時代,你有錢沒票也買不到任何的東西。
馬華提著老母雞走進了後廚,此時後廚所有人都已經到齊了,看見馬華進來,都是詫異的看向了他,要知道這一年多來,馬華每次都是很早就來了,從未像今天這樣晚來,雖然並未遲到,依舊是罕見,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馬華不理會眾人詫異的目光,提著老母雞來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傻柱身前,輕輕喊了一聲。
「師父!」所有人頓時都愣住了,沒想到不過是一晚上的時間,馬華就對傻柱改了口,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胖子更是愣眼了,他一心拍著傻柱的馬屁,不就是為了拜入傻柱的門下,成為他的徒弟,好學上一門過硬的廚藝嗎,怎麼被平日里不聲不響是馬華搶了先呢?
小胖子眼中有著一絲嫉妒閃過,但是臉上卻是笑容燦爛,連忙起身對著馬華恭喜道。
「馬華,恭喜你啊!」劉嵐等人也是紛紛點頭附和,對著馬華表示恭喜祝賀,只有傻柱坐在那一動不動,瞥了一眼馬華手中提著的老母雞,有些詫異的問道。
「你一大清早的,去買老母雞做什麼?」馬華將手中的老母雞放到了旁邊的桌子上,這才松了一口氣,對不明所以的傻柱說道。
「師父,昨天您不是收了我嗎,我記得老年間有規矩,拜師需要奉上束修,作為拜師禮,弟子家里也沒有什麼好東西,想著就去市場買只老母雞,送給您,讓您回家炖了吃,也算是徒弟的一番心意!」傻柱神色一頓,深深的看了一眼馬華,他沒有想到馬華大清早去買老母雞居然是送給自己的,本來他還以為馬華是因為拜了自己為師,就懈怠了,才會來的這麼晚,心中還有些不滿,如今真相大白,心中倒是感到了一陣慚愧。
「你這孩子,都不富裕,花這冤枉錢干什麼,老年間是有這麼個禮數,但是現在也不興了!」傻柱雖然沒有上過幾天學,但畢竟是師出名門,對以前拜師學藝的規矩,十分清楚,弟子拜師,的確是要送上幾樣束修當做拜師禮的,但是如今年月,哪家都不富裕,生活的很是艱難,所以這些老規矩,也就作廢了,不講究了。
劉嵐卻是看著傻柱臉上滿意的笑容,立刻湊趣道。
「傻柱,你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這是馬華孝敬你的心意,你就心里偷著樂吧!」傻柱本就不是心機城府深的人,听到劉嵐的打趣,嘴巴咧開,合不攏嘴,他雖然嘴上埋怨馬華花冤枉錢,其實哪里會不高興馬華的懂事,這樣孝順的徒弟去哪里找。
「劉嵐,你可別夸他,這小子可不經夸,容易翹尾巴!」傻柱起身拍了拍馬華的肩膀,很是用力,明顯是對馬華的作為感到十分欣慰,他昨晚收徒弟,不提這些規矩是一回事,馬華自己懂事又是另一回事,師徒之間倒是一下子就親近了許多。
一上午的忙碌結束,後廚的的人總算是有了時間休息一下,都出了後廚,各找熟人聊天解悶去了,整個後廚只剩下了傻柱和馬華二人。
傻柱看著空無一人的廚房,對著馬華招招手,看了一眼爐灶說道。
「你小子這一年來,每次忙完了都會盯著爐灶,看我和各位師傅炒菜,沒少偷學,今天你就用這剩下的土豆絲,做一道酸辣土豆絲,讓我看看你究竟學到了什麼,我也好了解一下你的水平,想想該怎麼教你有些東西!」傻柱雖然不懂一些深奧的大道理,卻也是知道因材施教,徒弟的水平才是決定教學進度的關鍵因素,好在馬華刀工已經爐火純青,用不著浪費時間磨練刀工了。
想當年,傻柱學廚,即使是自己父親何大清所教,也是先切了三年墩,一點一點的磨練自己的刀工,刀工的好壞決定著食材的處理,對後面的火候和調味都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馬華也不怯場,他雖然在後廚一年多沒有上過爐灶,但是他如今一人生活,平日里也沒少實踐自己都學的本領,做飯的本事那是直線上升,說句不客氣的話,他對火候和調味的把控已經登堂入室了,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合格的廚師了。
馬華將廚師水平境界分為了六個等級︰學徒、三流廚師、二流廚師、一流廚師、廚藝大師,廚藝宗師。
如今的傻柱也就是可以稱得上剛剛踏入廚藝大師的境界,而馬華對自己的廚藝水平暫時定為了三流廚師的水平,他倒不是技術不過硬,而是因為只會有些家常菜,懂得菜品太少,不然他至少有二流廚師的水平,甚至達到了一流廚師的實力。
馬華神色沉靜,將火升起,熾熱的火焰照耀在他那還稍顯稚女敕的臉龐上,卻是透著一股沉著之氣,十分穩重,有條不紊的將鍋熱開,然後倒入油,等到油開始冒煙了,足有六七成熱的時候,又將油倒出,再次倒入涼油,這才開始將各種材料按部就班的進行炒制,火焰升騰,火光閃耀,傻柱在一旁看得頻頻點頭,馬華這小子果然資質很好,就這酸辣土豆絲的制作水平,已經不弱于其他幾位後廚的師父了。
馬華最後將一點香醋烹入鐵鍋,瞬間被蒸發,只留下了醋香味,馬華這才將鍋端起,將土豆絲盛出,放入盤中,隨手將炒勺扔在了鍋中,將土豆絲端到了傻柱的面前,讓他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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