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俊嘴角微微顫抖,眼楮忍不住閉上了,強自壓抑著心中的暴躁,手指死死的攥著這份任命書,任命書皺皺巴巴,猶如廢紙,但是卻決定了陳星俊的命運,使得他結婚的喜悅完全消散了,只剩下了不甘和憤怒。
陳動基也是一臉的錯愕,老爺子之前不是說,陳星俊是他親自教導的長孫,地位特殊嗎?怎麼突然間就將其發配到了物流倉庫了,這簡直是就是天降喜訊啊。
陳華榮眼中帶著幾分幸災樂禍,今天陳榮基夫婦可是將她得罪狠了,正所謂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大伯母居然拿陳華榮沒有孩子這個事情刺激她,這讓她心中充滿了憤怒。
如今陳星俊被陳養發配到了物流倉庫,她心中立馬就舒暢了起來,特意的看向自己的大嫂,眼神中有著掩飾不住的嘲諷之色。
李玉蘭作為這個家的女主人,自然對丈夫的決定不敢反對,但是卻心疼自己的長孫,不忍再看,閉上了雙眼,努力讓自己顯得平靜一些。
陳榮基夫婦全都驚呆,愣愣的看著陳養,不敢相信的他們耳朵听到的。
「爸?!」
陳養一擺手,打斷了長子的質問,很是堅定的說道。
「那就是我為星俊準備的結婚禮物!」
「一份讓他擔任居昌物流倉庫現場負責人的任命狀!」
「首爾新市鎮開發建設權投標失敗,還有新市鎮的非法炒地一事,都是星俊的錯,做錯了事情就要承擔責任,這才是真正的大人!」
陳星俊死死的咬緊牙關,眼神有些躲閃,他沒有想到陳養居然會知道非法炒地是他做的,即使有著再多的不滿,也只能咽下,桌子底下的那只手已經死死握緊,指甲都陷入了掌心中,只有這樣的疼痛才能使他冷靜下來,不至于情緒失控。
陳榮基有些哽咽,他沒有想到兒子結婚之後迎來的不是加冕典禮,反而是流放降職,這讓他如何能夠接受,他們為兒子陳星俊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帶著幾分乞求之色,可憐的看著父親陳養,求情道。
「爸,即使是這樣,那也沒有必要做到如此地步啊!」
「就算是你不準備給他順陽物產的股份,也不能將他發配到居昌物流倉庫,這也實在是太過分了!」
陳養不為所動,伸著腦袋,身體有些句僂,看上去多少有了老態,身體微微晃動,視線掠過所有人,一字一頓的的說道。
「從今往後,我們順陽集團,沒有長子繼承制這個說法!」
陳養這話說的極重,語氣認真嚴肅,眼神堅定,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那如老虎一般銳利的眼神掃過眾人,充滿了強大的壓迫,讓所有人都啞然。
陳榮基再受打擊,整個人都沒了精神,這些年支撐他的信念,就是長子繼承制,如今陳養當眾宣布順陽集團不講究長子繼承制,這相當于公然打他的臉面,他再也不能在兄弟姐妹們中佔據任何優勢了。
陳動基卻是十分雀躍,眼中充滿了驚喜和野心,他實在是沒有想到峰回路轉,他一下子就從地獄升上了天堂,如果不是時機和場合不對,他都想要高歌一曲,以示慶祝。
陳華榮也是十分震驚,不明白父親為何會突然態度大變,居然改變了以往堅持的長子繼承制,難道真的是大哥父子讓父親失望透頂了?
即使是從來對順陽集團沒有想法的陳瑞基夫妻,也是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詫異和驚訝。
只有陳道俊好像早就料到了這些事情,沒有任何的驚訝之色,淺淺的笑著,還有心情品嘗著美食,這些食材可都是順陽集團花大價錢采買,通過空運送到了首爾,即使是陳道俊平日里也不會花費這麼大的力氣去做這種事情。
陳養長舒了一口氣,有些激動,看著眾人,再次說道。
「不論你們是花錢收購順陽集團的股份,還是用實力證明自己的經營才能,都隨便你們!」
「要是有人可以將順陽集團經營得比我還要出色,我就會退位讓賢,將順陽集團交給他!」
「也會把我手里的順陽物產的股份交給他!」
陳養深深看了一眼低頭品嘗美食的陳道俊,眼底深處流露出了期待之色,可惜無人知曉。
陳養轉身離開了餐桌,向著外面走去,陳榮基見狀連忙站起身來,哭訴著。
「爸,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我為了您,為了順陽集團付出了多少?」
陳養停住了腳步,回頭看向了這個他有所虧欠長子,眼中再也沒有了任何的柔軟,只有冷漠和堅定,厲聲道。
「榮基,你的膝蓋還好嗎?順陽醫院有些治療關節炎不錯的藥,你可以試試,對治療你的膝蓋很有幫助,記得按時去醫院治療,不要總拿這件事當做籌碼了!」
陳榮基凶狠的臉上滿是委屈,涕淚橫流,死死的咬著牙關,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他徹底絕望了,連以往最好用的絕招也不能打動父親了,他真的無能為力了,心中有著無盡的恐懼和擔憂。
陳養繼續邁動腳步,走到房門處,突然又停下了腳步,再次轉頭說道。
「要懂得自己照顧自己的身體,自己都不珍惜,誰還能照顧你嗎?」
「爸!」
陳榮基突然大聲喊道,神情猙獰,歇斯底里。
陳養更是生氣,大聲打斷了長子的咆孝喊叫。
「我這輩子最愛的孩子是誰,難道你不清楚嗎?」
陳養轉身走出了房門,句僂著身子,背影看上去有些孤獨落寞,只留下了一個堅定的答桉。
「是順陽集團!」
陳華榮光有些好奇的看向了陳動基,帶著幾分懷疑之色,問道。
「二哥,你知道爸這是怎麼了嗎?」
陳動基神情激動的打斷了陳華榮的質疑,心虛的反駁道。
「陳華榮,你這是什麼意思啊,我有沒有做什麼!」
「我剛剛可是看見你和爸在婚禮上聊了很久,你要說這事和你沒有關系,我才不信呢!」
陳華榮搖了搖手,臉上帶著懷疑之色,輕飄飄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