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清輕輕點頭,表示明白了,依舊沒有停下動作,腳步微微一動,整個人就這樣一步一步的挪出了道觀,即使是觀門前有著台階,李道清在整個過程中,身體也始終保持著在一寸之間上下起伏,精準的控制力猶如機器人,不受外界的任何環境影響,始終如一。
這讓玄元道人在身後看得是目瞪口呆,這種移動式的扎馬步,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做到了人馬合一,始終保持一致的起伏,重心始終不亂,在全身上下不斷移動,鍛煉著全身的肌肉,這等難度,就是玄元道人這位國術宗師都沒有信心做到如此精準。
玄元道人腳步輕快雀躍,雙手微微顫抖,屁顛屁顛的進入了道觀大殿,第一次充滿了虔誠的燒了三炷香,插在了香爐中,恭敬的對著真武大帝行了一個道禮,嘴里滴咕著。
「真武大帝,實在是對不住,我以往對你多有不敬,沒想到你老人家大人大量,居然不計前嫌,給我送了一個天才弟子,日後我一定虔誠供奉,讓您老香火不斷!」
玄元道人是個不信仙佛的人,以前學藝的時候也沒少偷吃真武大帝的貢品,這也是他見到李道清偷吃真武貢品絲毫不怒的原因所在。
玄元道人作為一個參加過戰爭的人,自然是一個無神論者,別看他此時在真武大帝神像面前虔誠祈禱,其實也只是臨時燒香罷了,過兩天就會舊態復萌,將真武大帝拋之腦後了,平日里大殿中的三炷香,都是兩個小道童幫著燒的,他從未動過手。
山巔雲霧環繞,仙氣飄飄,昊日照耀,大道紅光,一片絢爛,李道清站在山巔峭壁之前,眼前不遠處就是萬丈懸崖,常人站在此處,必然嚇得臉色蒼白,李道清卻是面色如常,澹定扎著馬步,眺望遠方,沒有任何的恐懼和擔憂,聞著山巔的新鮮空氣,呼吸之間,一絲涼意沁人心脾,反而感到心曠神怡,神清氣爽。李道清膽量之大,性情之堅,遠勝常人。
臨淵而不懼,登高不畏寒,李道清站在懸崖峭壁之上,幼小的身體上下起伏,胯下好像騎著一匹駿馬,向著深淵發起了沖鋒,一往無前,只進不退。
李道清不僅僅身體在扎馬步,精神更是在進行觀想,一副宏偉壯觀的畫面呈現腦海之中,無數騎兵向著敵人出去,左右不斷有人被箭失射中,倒在了沖鋒的途中,敵人的長矛彎刀密林中的枝條,十分密集,向著他攻來,他毫不畏懼,催動胯下戰馬,揮舞手中長槍,扎向了敵人的胸膛,一路沖鋒,血水飛濺,一地殷紅,整個戰場都充斥著難聞的血腥氣,直到殺穿了敵人的陣營。
李道清勒住了胯下戰馬,左右環顧,看著少了一半的戰友,每個人身上都沾滿了血跡,臉上滿是煞氣,身上的戰意直沖雲霄,面對著數不勝數的敵人,他們相視一笑,再次調轉馬頭,向著敵人發起了沖鋒,知道所有人都倒在了血泊之中,溫熱的血水猶如母親的懷抱,雙眸暗澹無光,直直的看向天空,漸漸視線模湖,一柄長矛徑直扎進了胸膛,心中熱血噴涌而出,身體迅速變冷僵硬,再也沒有任何的生機。
李道清緩緩吐出了一口胸中濁氣,身上的煞氣和戰意漸漸消散,強大的精神力感受到了身體傳來的疲憊,他體力已經到了極限,不宜再繼續下去,毫無益處。
李道清再次向前踏前一步,低頭打量了一眼深不見底的懸崖峭壁,一陣狂風吹來,面不改色,直接轉身離去,向著道觀走去。
此時玄元道人坐在松樹下的石桌前,桌上放著一上得的紫砂壺,樣式精美,在陽光的照耀下,隱隱散發著是金紅色的光彩,是宜興紫砂壺大師的作品,價值不菲,是一位武當金蟾派的門人孝敬玄元道人的。
玄元道人拿起紫砂壺,到了一杯香茗,紅亮的茶湯,上面漂浮著幾枚大紅袍葉子,白氣鳥鳥,香氣彌漫。
玄元道人所泡的大紅袍自然不是母樹大紅袍,那是大內貢品,只有寥寥幾人才能喝到珍品,但是玄遠道人的大紅袍也是十分珍貴,但是母樹大紅袍第一批分株所結,在市面上也是有價無市的寶貝,堪比黃金。
玄遠道人低頭輕啜一口,吧唧了一下嘴巴,細細品味茶中甘苦,看著已經來到身前的李道清,瞥了一眼他已經濕透的衣衫,暗暗點頭。
「不錯,沒想到你居然第一扎馬步,就可以堅持了一個多小時,值得表揚!」
玄元道人作為內家宗師,全身力道都已經煉透了,是化勁中的頂尖人物,眼力驚人,眸子微微亮起,眉頭微皺,關心的說道。
「你年紀還小,筋骨還未發育完全,日後不可耗盡體力!」
李道清點點頭,他明白玄元道人的意思,避免他練功過度,消耗了身體的元氣,影響日後的發育,這是不可取的。
不過李道清心境修為當世第一,不知多少年前就已經臻至了至誠之道,精神力強大,感知敏銳,對身體驚喜把握遠超化勁高手,對自己的身體情況十分了解,自然不會做出竭澤而漁的事情,絲毫不擔心會使得日後武道潛力受損。
玄元道人將手中的紫砂杯放下,終究還是不放心,起身走到了李道清的身前,手掌不斷的在李道清的身上拍打,隨著每一掌的落下,一股暗勁滲入李道清的體內,酥酥麻麻的,震蕩血肉,活絡舒經,將李道清的肌肉內的乳酸和雜質排出。
玄元道人腳踏八卦步,身體繞著李道清不斷拍下,留下了道道掌影,將李道清整個包裹在里面,看不到他的身影。
李道清全身微微漲紅,億萬毛孔大開,帶著幾分渾濁酸臭的汗水排出,這都是被玄元道人勁力逼出的,不過片刻的功夫,外面整個灰色的道袍都被汗水濕透了,山風一吹,帶著幾分涼意,讓李道清不由打了一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