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魔王?!」
眾人听到鐘神秀對大德魔王的形容詞,一頭黑線,嘴角抽搐,還說不過是故意的,一個堂堂天魔王都被你忽悠成了傻子,究竟是多月復黑的人,才能讓奸詐狡猾著稱的天魔成為一個傻子。
鐘神秀看見眾人的反應,也意識到自己是越解釋越黑,所幸閉嘴不再繼續說下去了,轉移了話題。
「你等可以回去了,這次天魔戰場出現了意外情況,宗門已經決定,所有參加內門弟子考核的人只要還活著,就算是通過了考核!」
鐘神秀看著劫後余生,激動不已眾位弟子,暗暗嘆息一聲,這個世界的修煉之路和洪荒世界截然不同,更多的需要用性命拼搏,爭斗不休,競爭激烈,極其內卷,壓力實在是太大了,稍有不慎,就會死亡隕落。
「真的!太好了,終于成為內門弟子了!」
「嗚嗚嗚!實在是太不容易了,好多師兄弟都死了!被天魔吞噬了血肉,成了一介枯骨!」
有喜極而泣的,有興奮不已的,也有痛哭流涕的,也有神色冷漠,堅毅不拔的,眾生百相,盡在此時展現。
忽然之間,天地之間飄起了千里大雪,鵝毛大小的雪花帶來了極度的寒冷,呼氣都是白色的,整座天魔戰場好像都化為了寒冬臘月,讓不少修為低下的弟子打了一個寒顫,肌肉緊繃,有些承受不住這等寒冷的氣候。
天空中,鵝毛大雪紛飛,鋪天蓋地,降落下來,整個方圓千里之地,竟然全部都變了顏色,白茫茫一片,天地間還有著狂勁的暴風,將雪花卷起,落在漫天遍野的天魔身上,寒氣凜然,天魔紛紛發出了慘烈的嚎叫,因為每一片雪花一沾染到它們的身上,立刻就變成了冰塊,把它們凍結在其中,跌落在地面上,摔成了碎片。
一時之間,無數的天魔,竟然全部被大雪覆蓋,凍成冰塊,一個都不剩下。而那些雪花似乎是有靈性,沾染到羽化門弟子的身上,卻就變成了普通的大雪,除了寒冷一些,並無任何的傷害。
「天寒玄冥勁!」
鐘神秀眺望整座天魔戰場,大雪紛飛,將整座戰場都包裹在內了,神色微動,露出幾分驚詫。
「好一招雪滿乾坤,冰封千里,居然連神通境的魔王都可以凍斃,寒冰大道造詣不淺,法力更是雄渾,在羽化門真傳弟子中,應該只有那位號稱中天都的華天都,才可有這等深厚的修為了,果然名不虛傳,不愧為下一代羽化門掌教人選!」
「哈哈,哈哈大師兄果然是厲害,一招雪滿乾坤,魔王都承受不住。」
「我們終究還是慢了大師兄一步。」
「大師兄兼修盤武大力神通,論起法力來,是我們羽化門弟子之中首屈一指的。要不然怎麼稱得上中天都。」
「我們掃蕩天魔戰場,共計兩萬八千六百一十三頭天魔,大師兄就足足殺了兩萬天魔。真是讓我等佩服的五體投地,螢火之光,豈敢與日月爭輝!」
「大師兄,听聞五年前,大旭王朝請你去做法下雪,好增加來年的收成,直接雪飄八千里,下雪三尺深。嚇得大旭王朝的皇帝硬要把公主送給你當丫鬟,有沒有這回事情?」
「諸位師弟師妹謬贊了,走,咱們下去看看吧。」
幾道豪邁暢快的聲音從天邊響起,那幾個對話的聲音飄渺異常,自從九天之上傳達下來,好像仙人的竊竊私語。隨後漫天大雪驟然一收!幾道霞光出現在天空之上,陣陣仙音,仙樂傳達下來,在霞光之中冉冉走下來幾個男女。
鐘神秀眉頭微皺,這華天都好霸道冷漠的性子,大旭王朝供奉羽化門,也算是自己人,求華天都做法降雪,是為了增加百姓收成,他竟然敢如此肆意妄為,不將普通百姓的生死放在心上,直接下了三尺深,那足以凍死百萬性命,簡直比魔道弟子更加枉顧性命。
鐘神秀臉色帶幾分冷意,大旭王朝被如此對待,大離王朝必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想到此處,心中對華天都多了幾分厭惡,只是卻也不好發作,深吸一口氣,對著一旁震驚的羽化門的弟子們囑咐了兩句,就向著那個方向而去。
幾位男女身穿羽衣法袍,頭戴星冠,一道道的光圈圍繞四周,虛幻迷離,仙氣盎然,眾人都聞到了清香仙境的味道。這幾個男女身體之中蘊含著強大的力量,其中每一個人的力量爆發出來,都是石破天驚。這就是羽化門的真傳弟子,真正的仙道門派核心力量。
這幾個真傳弟子男女之中,最引人注目的卻是一個穿著平凡的男子,這個男子穿著一件普通的青衫,好像世俗之中那種清寒的才子,秀才,看上去沒有一點神通,站在空中也沒有發出什麼霞光瑞氣,和其它的弟子大不相同。但正因為是這樣,才顯現出了他的返璞歸真,深不可測。
這位就是剛剛發出「雪滿乾坤」這一招,冰封千里的羽化門第一真傳弟子天都峰的華天都了。
「參見華師兄,諸位師兄師姐」
這幾個真傳弟子一出現,天魔戰場的所有弟子,都表現出了足夠的崇敬,比臣子看見皇帝還要來得恭敬。
臣子對于皇帝的恭敬,那是因為權勢。而這些弟子對于華天都的崇敬,那是因為絕對的力量。
「嗯,你們能夠在這麼多的天魔之下堅持下來,很好。可見我羽化門弟子的成就之高。」
華天都負手而立,站在虛空中,俯視著羽化門眾位弟子,神色淡漠,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威嚴至極,冷傲的聲音在整座天魔戰場響起,顯露出了深厚的修為。
「所有參加任務內門弟子,救助這些考核的弟子有功,我一人賞賜你們一枚‘甲子大丹’,可以增加你們一甲子的壽命。」
華天都屹立虛空,法眸掃過所有人,屈指一彈,數十枚丹藥飛出,落入了這才參加救援任務內門弟子手中。
「謝過華師兄!」
所有內門弟子狂喜不已,紛紛躬身拜謝,華天都的一番散財童子的作為,樹立了自己的威壓地位,拉攏了人心,城府心機,帝王權術皆是無比精通。
「好家伙,華師兄你真大方,這甲子大丹,不知道要花費多少靈藥時間,浪費多少法力才能夠煉制而成,天都峰真是財大氣粗。」
一個真傳弟子笑了笑,臉上帶著幾分恭維之色,卻也是發自真心之語,修行之人,講究財地法侶,其中財為第一,丹藥就是最重要的財富,華天都如此大方,說明他財富驚人,根本就不缺丹藥,修行自然一日千里,突飛猛進。
「為兄不過法力雄渾了一點,多煉制一些丹藥以備不時之需罷了,沒有你說的那麼夸張。」
華天都笑了笑,身形緩緩的降落到地面,面對著參加考核的弟子們說道。
「你們這次考核,是天魔中的魔神作祟,使你們陷入凶險之中,不過現在天魔戰場的魔頭已經被我們全部消滅,而你們全數通過,都可以成為內門弟子。」
「啊!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
听見這個話,所有參加考核的外門弟子都輕松起來,喜出萬外,華天都這一句話,就確定了他們已經是內門弟子,待遇迥然不同,上了一個台階,比起世俗之中,從侯爵到公爵的冊等都要來得實惠。
「不過,你們也不必急著離開天魔戰場,我還有一些事情要查清楚。」
華天都擺了擺手,神色多了幾分寒意,透著威嚴,認真而又肅穆。
頓時,諸多弟子都安靜下來,鴉雀無聲的看著這個地位崇高的大師兄,不知道他要說些什麼。
華天都目光投向了人群之中的一人,身形消瘦,手中有著一枚葫蘆模樣的法寶,神色間帶著幾分桀驁,目光中隱隱有著野心,這絕對不是一個安于現狀的老實人。
「你叫做方寒對吧?」
「嗯,呃!」
沒錯,這個人就是方清雪帶入羽化門的方寒,方清雪因為他資質修為進步斐然,就給了他一個機會,給了他一個羽化門外門弟子的名額,如今更是進入了天魔戰場,參加了內門弟子的考核,如今已經有了神變境界的修為,只差一步,即可踏入神通秘境。
方寒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他沒有料到這位真傳弟子大師兄居然會單獨找他,兩人地位相差太大了,實力相差太大,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
「方寒,華師兄得罪不得。就算是珈藍大師姐都禮讓他三分,羽化天宮中的大長老也都給他很大的面子。
看見方寒默不做聲,旁邊有位女弟子生怕他遭惹禍害,于是踫了踫他的手臂,輕聲提醒道。
此時在場很多弟子的目光,都投射到了方寒身上,這些弟子也不知道,為什麼方寒居然能夠引起華天都的注意。
「是,我就是方寒,大師兄有何指教?」
方寒回過神來,心中隱隱升起了不好的預感,但是依舊冷靜的問道。
「你身上的這件魔寶,叫做七煞葫蘆,是也不是?」
華天都不善的目光落到了方寒手中拿著的七煞葫蘆上面,目光中帶著幾分寒光,讓人感到了極大的壓迫感,令人窒息。
「沒錯,這就是七煞葫蘆!是方清雪師姐賜給我護身的。」
方寒漸漸覺得事情不妙,臉色難看至極,連忙解釋道。
「你膽子倒不小,運用魔寶倒還罷了,不去殺魔頭,反而對于我們羽化門自己的弟子。真是不錯。你以為,仗著方師妹的名頭,就可以為所欲為?嗯!」
華天都冷哼一聲,怒氣沖沖的,臉色突然一變!頓時在場的眾多弟子,人人都覺得寒冷無比,比剛剛大雪飄飛還要冷得多,嚇得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人人都能夠感受到這位法力雄渾,深不可測大師兄的威嚴。眾弟子也不知道方寒居然得罪了這位大師兄,被華天都的氣勢都壓迫得喘不過氣來。
「請問華師兄,不知我哪里做的不好,被華師兄認為是為所欲為了。」
方寒也覺得壓迫力滾滾而來,有些窒息,但是他性子桀驁,最是不願低頭,昂著腦袋,運轉身體內的所有力量,據理力爭,用最大的力氣喊道。
「沒有麼?」
華天都冷冷一笑,神色倨傲淡漠,回頭一招手,說道。
「左師弟,你過來。」
這時一位內門弟子走了出來,方寒認得此人,這人和他發生過沖突,被他用七煞葫蘆收走了一柄靈劍。
「左師弟,你的靈風劍哪里去了?」
華天都對這位內門弟子輕聲問道。
「是方寒!就是他用魔寶收走了我的靈風劍,當日他和外門弟子大德皇朝的寶親王打斗,我看見實在是不像話,于是出劍阻止,結果他就用魔寶收走了我的飛劍!」
這個姓左的內門弟子指著方寒道,眼神閃過了一絲陰冷之色,臉上隱隱浮現奸詐之色!
「真是蛇咬一口,入骨三分,那日你先動用飛劍想砍我的手筋腳筋,飛劍到我身上來,卻引動了魔寶的力量,所以才收了你的。」
方寒心中殺機凜然,目光不善,死死的盯著那位姓左的內門弟子,恨不得當場宰了他,但是在華天都和真傳弟子面前,卻不敢有任何的妄動,將心中的殺機死死壓制住,不敢露出分毫。
鐘神秀眉頭微皺,看著華天都問罪方寒,這事本和他無關,只是七煞葫蘆是方清雪賜下的,華天都這是何意,想要尋找由頭,打方清雪的臉面嗎?
不過這方寒也不是善茬,雖然將殺機隱藏的很深,卻難以瞞過鐘神秀的銳利的目光,如何不知他性子桀驁不馴,凶狠暴戾。
「哼!誰是誰非,望大師兄裁決。這件事情,大師兄可以去問寶親王。」
方寒心中雖然無比的憋屈,依舊是不敢在華天都面前猖狂,咬著後槽牙,十分勉強的說道。
華天都盯著方寒,似乎要在他身上看出什麼端倪似的,目光無比銳利。
方寒感到自己在華天都的面前無所遁形,心中惴惴不安,唯恐被他發現了自己身懷重寶。
好在,蛟伏黃泉圖原本是一件道器,手段極為高明,藏的極為隱秘,不露一絲破綻,即使是華天都銳利的目光也被瞞了過去,根本就沒有發現方寒身上最大的秘密。
「方寒,你身上還有一些事情,牽扯到方清雪師妹,我都要好好的徹查,不過她如今正在閉關,我也不好去打擾。你一個小小的外門弟子,倚仗魔寶,到處耀武揚威,壞我羽化門的名聲,甚至到了強收內門弟子飛劍的地步,這如果傳出去,我羽化門在其余仙道九門面前豈不是成了笑話,如何立足?」
華天都大義凜然,張口閉口都是道理,根本就不給方寒反駁的機會,顯然是有心要給方寒一個教訓。
「區區一件七煞葫蘆,就扯到我們羽化門的名聲上面去,大師兄這明顯是在拉偏架,即使要調查,也得等清雪師姐出關之後再說吧。」
方寒見華天都說話越來越重,居然把他的行為,引到了羽化的名聲上去,他實在是忍不住,不然帽子越扣越大。本來他也想服軟,但是心中有一股桀驁阻止住了他,他原來是方家的奴才,任人奴役,得到九竅金丹的奇遇之後,好不容易翻身了,自然不願再向任何人低頭,哪怕對方是羽化門的第一真傳弟子也不可以。
如果現在方寒在華天都面前服軟,求饒,那尊嚴何在?不就又變成了奴才?方寒實在是不想再低頭了。奴才當一次就夠了,如今好不容易站起來了,自然不言丟失尊嚴,這東西對此時的方寒而言,實在是太寶貴。比起任何法寶,丹藥都要寶貴。
方寒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都變了顏色!連幾個真傳弟子都色變了。誰也沒有想到方寒居然敢這麼說話,頂撞華天都的威嚴,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即使真傳弟子也不敢!
「放肆,你是什麼東西,居然膽敢頂撞華師兄?」
華天都身後一位真傳弟子,勃然變色,一臉鐵青,眸露寒光,向前踏出一步,周身氣勢驚人,法力涌動,就要出手教訓方寒這個膽大妄為的外門弟子。
華天都一伸手,將這位真傳弟子攔下,目光更冷了幾分,注視著方寒,那目光無比冰冷,不待一絲的溫度,讓桀驁的方寒都心神俱顫,生出了畏懼之心。
「哦!你居然想拿清雪師妹壓我麼?不過你小小一個弟子,我也不計較,我也懶得查你了,放下七煞葫蘆這件魔寶,回去好好修煉!沒有了耀武揚威的東西,我想你也會修身養性,多些仙道弟子的風範,不然不仙不魔的,會讓別人笑話我羽化門烏七八糟的。」
七煞葫蘆這件寶器,威力極大,集防身殺敵于一體,方寒靠這件寶貝獲利良多,一旦失去七煞葫蘆,方寒立刻就會打回原型。
方寒眉毛一挑,心中怒火中燒,不願意放棄七煞葫蘆這件魔寶,神色冷冷的拒絕道。
「什麼?!」
「這不可能!」
「這七煞葫蘆是清雪師姐賜給我的,要收也只能交給清雪師姐,華師兄明鑒。不要讓我為難。華師兄法寶眾多,應該不會貪圖這一件區區寶器罷。」
方寒說話之間,語氣依舊保持了極致的冷靜,想要用方清雪的名號,為自己爭取一些時間。方寒也知道今天事情很難善後了,但必須要冷靜對待,因為他一旦失態,只怕會有殺身大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