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春天,萬物生發,人心振奮。
永安帝也是意氣風發,精神抖擻。
他看著時閱川帶來的財務奏報,此刻眉梢眼角都洋溢著快樂︰
「時愛卿,朕就知道,還得是你!」
緊趕慢趕,第一批雪花綿糖趕在年前運往帝都,除了宮中留下少許之外,剩下的全被永安帝安排人高價賣了。
一時間,國庫終于不是干涸狀態,內庫也頗豐,每日走路都能帶出風來!
再加上時閱川當初還給了曬海鹽的方子,如今已驗證可行,且產量奇高,少費人工。
于是又一筆豐厚收入,直接進了國庫和私庫。
國家大事,以錢為首。
如今在永安帝看來,時愛卿哪里是時愛卿?分明就是黃金的人間代表!
再考慮到其他諸如火藥等等一系列的大小發明,永安帝已經在心中給他的官不斷加碼,並打算封那位驚才絕艷的白麓姑娘一個正經的爵位了!
不過當下,還不是最好的時機。
待到火藥研發,一舉成名天下知,才好叫那位姑娘享受到她的尊榮
自然,宮里也會賜下豪華的婚禮……
永安帝想來想去,每每想到即將豐裕的國庫,都恨不得學那昏君,一日揮霍個千百兩黃金!
然而皇陵舍不得蓋,行宮更是覺得沒必要,思來想去,最終還是嘆口氣︰
「走,如今帝都內外城听說繁華的很,既然你也回來了,不如與與朕一同前去游樂一番,也叫朕嘗嘗做富家翁的滋味。」
可謂要求十分卑微了。
畢竟,前幾年窮的叮當響,民生多艱,永安帝又怎麼有心情去享受這一切呢?
如今眼看著大政的未來就在前方,他可不得趁機享受享受?
時閱川就等這句話呢!
此刻一拱手︰「陛下既有閑暇出門游樂,不如去往我家那處戲園子?如今新戲排好,下午便是首場。」
唱戲呀?
比起戲曲來,永安帝當然更喜歡歌舞,不過這些都是要花錢的,以他摳門的性子,是萬萬不會自己花錢安排的。
也確實許久沒有娛樂了,去看看也行。
于是——
身後一隊侍衛小心跟隨,大太監隨身在側,永安帝便如真正的普通百姓一般,看著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含笑對時閱川說道︰「時愛卿,听說你去年走南闖北,也攢下不少新奇好貨,整個帝都去年買的好皮毛,都是從你那里拿出來的?」
「還有些頂好的珠寶玉石,甚至一些新奇瓜果,听說是暖棚特意孕育出來的?」
「你叫人特意送進宮的那些朕嘗了,確實口感清甜。朕已下令皇莊建暖棚,往後冬日里,蔬菜總不至于太匱乏。」
「時愛卿,你如今身家頗豐吧!」
時閱川苦笑一聲︰
「陛下,臣之前重病耗盡家資,如今又哪里來的錢財呢?不過是跟著我家阿麓,吃上一口軟飯罷了。」
這話一說,永安帝也確實想起來時閱川的情況。
有心想賜個內城的宅院吧——唉!皇帝也有舍不得的時候啊!
再看看他說自己吃軟飯,不禁心有戚戚︰「說得是啊,沒錢寸步難行。這外城建設,朕也是靠著太後和皇後的嫁妝錢,才勉強支應得上。」
說來真是淒慘,都是當皇帝,怎麼到他這里這麼難呢?
時閱川微笑起來︰「臣臉皮厚,不覺得有什麼。如今國泰民安,前途大好,鹽糖之利又全在國庫,陛下全不用再為此發愁了。」
這倒是。
永安第很快又心滿意足起來。
「對了,之前奏報那個胡圖小國,企圖以毒花毒草來荼毒我大政百姓,朕與兵部的人左右思量,實在不耐煩他這樣折騰——咱們現在有錢了,不如多花些功夫借道東真,將胡圖的國土打下來吧?」
時閱川略一沉吟︰「陛下,胡圖苦寒!實在無利可圖。更何況大軍壓境,東真又怎麼敢輕易借道。」
永安帝卻笑了起來︰
「時愛卿,你是當局者迷呀!」
「咱們天朝沃土,怎麼舍得用那火藥去連番轟炸實驗?當然是要用一用屬國的地盤……大不了賜一道聖旨,叫他們內心榮耀嘛。」
「我天朝上國,自有一番心胸,也絕不會輕易開戰。之所以過去,無非是借用幾個實驗場地罷了。實驗之後,還請胡圖國主多多種植他的國花呀。」
「听說那里全民皆愛此花,為此不惜高價收購——那就請他們先種上三年,自己欣賞一下吧。」
「至于東真……咱們也不需出動太多兵力人馬,主要還是將火藥運去。完了就回來,那片土地我們要來也無用,胡圖自己如果也不想要,便給東真嘛!」
這叫什麼「便給東真」?
分明是連消帶打,展示國威。
火藥一炸,關于吞下胡圖國這件事,東真不同意也得同意。
至于說胡圖那片國土……
苦寒到吃鹽都要從鹽石上細細的刮慢慢的篩,牛羊也養的可憐,巴掌大的國土,加上奴隸也不過十數萬人口。
便是礦產,它也不如東真富饒。
說成雞肋都是高看了它。
且中間隔著東真國,要來也無用,無非是拉長兵線罷了。
大政以前瞧不上他們,如今照樣也瞧不上。
只是此計一出,不僅震懾了周邊小國,火藥的威力恐怕還會讓東真越發順服。
如此,十年安寧總是能有的,剛好夠大政休養生息了。
陛下顯然已經有決斷,時閱川只默默听著,就不再多說話了。
而就在這時,百花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