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的人坐在一起，很快就達成了合作意向。
「吳雨申給了你多少片酬？」徐恪問。
他不喜歡拐外抹角。
尤其是吳雨申用了錢宸在前的情況下。
吳雨申給的片酬，會是他重要的參考對象。
「一百三十萬。」基哥心里暗喜。
那是錢宸的片酬巔峰。
你如果問杜七鋒給了多少片酬，那他只能說兩萬了。
徐恪和石楠聲對望了一眼，對于這個數字都感覺有點虛高。
一個沒什麼作品上映的新人。
不管他演了多少戲。
只要還沒被市場認可，其實都很難拿到一百萬以上。
尤其是吳雨申那種人。
「一百萬是片酬，三十萬是副武指的酬勞。」錢宸補充了一句。
不是他變得良善了。
或者，分不清片酬一百三十萬，和片酬一百萬外加武指三十萬的區別。
這其實是一種攻心策略。
我坦誠，你就得有所表示才行。
果然，本來還想著拿男一男二講價的石楠聲都不好意思出口了。
她本來就是一個很豪爽的女強人。
看到錢宸如此的坦誠，當下也做主說道︰「我們給你一百二十萬的片酬，外加三十萬的武指酬勞，你看怎麼樣？」
直接加了二十萬。
這對于摳摳搜搜的香江電影人來說。
已經是非常大的讓步了。
更何況，男一男二，價碼確實不一樣。
也得多虧徐恪拿到了足夠的投資。
兩個億！
錢宸和基哥對望一眼，都感覺非常滿意。
感謝天感謝地。
感謝吳雨申。
不，應該感謝郗遂。
如果沒有那陰差陽錯的男一號，還有一百萬的天價片酬。
錢宸現在可能還是要在五十萬以內繼續打磨。
「周淮安請的誰，還是梁子輝老師嗎？」價錢談好了，錢宸總算有心情打听一下。
語氣難免有些酸溜溜。
「不是。」徐恪搖頭︰「不是周淮安，是趙懷安。」
錢宸一臉問號，這有什麼區別呢。
「那演員呢？」
「李飛鴻，你和李飛鴻搭戲。」
基哥在邊上都快激動尿了。
這特麼不是開玩笑吧。
華娛演員片酬最高的不是周瑞發。
而是李飛鴻。
幾年前的《投名狀》，李飛鴻就已經能拿一個億的片酬。
此前，媒體曾報道，房龍的好萊塢片酬在2000萬美元左右。
但那是很多年前的價格了。
現在，房龍以4500-5000萬的價格敗給李飛鴻，屈居第二。
「咱們來分析一下雨化田這個角色……」
徐恪拉著錢宸，打算給他科普一下。
如何做好一個太監。
太監應該是什麼樣的。
而且還是位高權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權傾朝野的西廠督主。
心思縝密，絕頂聰明，武藝曠世。
面容俊美，雍容華貴，傾城之姿。
心狠手辣，冷酷殘忍。
挑剔苛刻，有好潔之癖。
……
兩人越說越投機。
實在太有共同話題了。
弄的石楠聲都插不上話，只好和基哥去邊上討論合約細節。
時間簽五個月。
從下半年十月，到明年二月底。
電影簽約，一般都對時間放的比較寬松。
給了錢宸一百五十萬，簽五個月也不過分。
如果超時的話，就按照一定的比例加錢——王佳蔚的合約里就不給加，他加不起。
「你最好能翻翻那段歷史，這對你理解角色很重要。」
徐恪端起女助理送來的咖啡，潤潤干燥的嘴唇。
「……」
錢宸無言以對。
「要不要我給你推薦幾本明史方面的書？」徐恪還以為錢宸是無從下手。
「不用，我對明史，尤其是萬歷之前的都很熟。」錢宸搖頭。
「你最好多鍛煉一體，你……」徐恪打量了一下錢宸，這天實在沒辦法聊下去了。
而錢宸伸出手。
單手就把大理石桌面給提了起來。
徐恪拍拍自己的腦袋︰「我差點忘了你是武行出身，這一條也略過去吧。」
唉，挫敗感好強烈。
作為一個名導，如果不能對演員提出足夠多的建設性建議。
顏面何存啊。
「對了，英語。」他絞盡腦汁，終于想起來一條。
「這部電影要用英語對白嗎？」錢宸覺得荒唐。
大明朝的時候，哪有人說英語。
「不是的，劇組有大量外籍的3D技術人員，所以……」徐恪連忙解釋。
「我能用英文寫論文，口語方面應該也沒問題，可以應付任何難度的對話。」錢宸想了想，這個應該也難不倒他。
而且，這個論文還是博士論文。
徐恪傻眼了。
，有這麼可怕嗎？
一點機會都不給導演。
你這麼讓人放心，以後會沒有朋友的。
「可以多讀讀書，研究一下字畫，這樣能夠增加儒雅氣質。」邊上已經談妥的石楠聲走過來，正好給前夫解圍。
「書畫啊，這個我有點會，之前我進的《柳如是》，劇組的字畫都是我書寫的。」
話音剛落，辦公室就陷入了詭異的死寂。
錢宸真的不是故意要裝比。
他只是實話實說。
這年頭，實話也不能說了嗎？
「這也是好事！」石楠聲很快就接道︰「說明小錢實在太適合這個角色了。」
「謝謝。」錢宸覺得自己更適合趙懷安。
女俠……
「對了， 你應該不會隨便軋戲吧？」徐恪猛然間想起來這茬。
別問為什麼。
這不是廢話嗎。
幾個月前還是他劇組一龍套。
臉都露不出來的那種。
現在數數他演多少戲了。
不軋戲，除非他有分身術。
錢宸終于沒辦法裝比了，他額頭輕微冒汗。
「不會隨便軋戲的，徐老師你放心吧。」
「什麼叫不會隨便軋，隨便起來就不是人的意思嗎？」徐恪開起了玩笑。
其實，軋戲這種事很正常，尤其是香江導演司空見慣。
關鍵看還是看你演戲的態度。
89年劉福榮拍了13部影片，人送外號劉十三。
然而這個外號並不光彩，劉十三不是稱贊劉福榮辛勤工作，而是暗指這13部影片都是爛片。
同樣和劉福榮一樣高產的還有任大化，任大化曾經創新一年拍17部電影的記錄。
難道是二十天就拍一部電影？
怎麼可能啊。
都是軋戲軋出來的。
「導演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影響拍攝質量，也盡可能的沉浸在這個角色里。」
錢宸給出保證。
他其實也不喜歡軋戲。
誰特麼犯賤，喜歡一天到晚996、007，舒舒服服的拍戲不好嘛。
說到底還是窮。
別人窮，頂多少買點肉。
他窮的話可是要掉肉的。
現在他手上有九十萬，還有不少積分。
接了《龍門飛甲》，還會有大筆片酬入賬。
終于緩過這口氣了。
所以，能不軋戲，他也不會隨便再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