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個展翅的動作……」
錢宸正在給周公子做示範，但對方學他老是學的不到位。
「我覺得我做起來不好看的原因，是我沒你胳膊長，你那叫老鷹展翅，我這叫雞翅。」
周公子很灑月兌的一個人。
錢宸被質疑，也不生氣，只要說他長，他就很開心。
「孫叔，這動作誰設計的，怎麼辦？」錢宸問。
「元玢設計的，問他。」孫魁建抬抬下巴。
元玢听到這邊提起他，趕緊過來問怎麼回事。
經常能踫到這樣的事情。
不同的人，做同一個動作，感覺是不一樣的。
所以動作設計要根據不同的性別、體型、動作習慣調整。
從別的地方抄一點動作就拿去糊弄，那都不是什麼正經的武指。
了解清楚之後，元玢也不含糊︰「改吧，做的不好還不如不做，錢宸負責改，孫哥幫忙驗收一下。」
「行！」
錢宸也不多說廢話，圍著周公子轉悠了一圈。
還用手里的小棍子挑起她的胳膊看一看。
東戳戳西點點。
然後重新擺了個姿勢，讓周公子跟著做。
「不行，疼！」周公子有些抓狂，她到底為什麼要來演這部電影啊。
演文藝片多好。
飆演技就行了。
她前年憑借《大米的猜想》獲得了金雞影後，這個時候的金雞也還行。
「那你這樣轉著下來能不能做到？」錢宸示意武行演員把自己拉起來。
然後旋轉下降。
「做不到。」周公子臉色發白。
她看著這個動作都想吐，這麼旋轉不得吐死啊。
「唉，用替身！」錢宸無語。
這小影後和楊枝瓊比，實在是差太遠了。
而且周公子都算是比較敬業的演員，換做是那些剛出道的小姑娘，哪還有誰願意表演武打場面。
「抱歉啊，要不我多練練。」周薰挺不好意思。
「我倒是有一套適合女子的動作，就是得改一改，不然和這部電影的畫風不搭。」錢宸想了想，提出了另外一種方案。
宮里頭侍衛多，宮女多，太監多。
侍衛大多會點功夫，太監有的會有的不會，宮女會的就更少了。
因為古代嘛，女人不會輕易拋頭露面。
更不會學把式。
這手里僅有的十幾套，還是有侍衛拍馬屁，傳給錢宸，讓他哄貴妃、公主開心用的。
不管威力怎麼樣，最起碼看起來挺好看。
「多謝錢老師，我請你吃飯！」周薰大喜，她也不想被人看出來用替身啊，戲路寬對一個演員來說實在太重要了。
要不然她干嘛演黃蓉啊。
不過，感謝的話也就僅止于吃飯了。
沒有提給錢的事。
提錢多俗。
看不起誰呢。
她也沒說以身相許。
周公子的感情生活很豐富。
倒不是說她放得開，她每一次都只愛一個人，付出的倒也全心全意，只是眼楮里容不得沙子而已。
而且，她喜歡文藝青年。
可生活中多的是柴米油鹽，哪來那麼多風花雪月。
對于錢宸這樣的武夫，她下不去嘴。
「行行，你先練著吧，我得去那邊研究研究。」錢宸擺擺手。
又是一個不識相的。
也不知道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拜師都不交束脩的。
孔夫子曰︰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嘗無誨焉。
算了，教她一個一般的吧。
好的留著下次教安茜，上次送了一百萬的車，下次希望能送一套房子。
也不用太中心，三環左右就行。
也不用太大，三四百平就夠住。
最主要的是要有個院子。
洪京保和徐恪听說錢宸要為周薰設計一套動作，立刻都過來看了。
錢宸先打了一遍。
「不錯啊，這套路打的有水平，從哪兒學來的啊？」洪京保出聲問。
套路都是演變來的。
最早的時候，可能是為了更有效的戰斗。
到現在，就為了好看。
酷！
屌爆了。
「夢里學的，夢里啥都有。」錢宸咧咧嘴。
接下來就是不斷的模索改進，洪京保也加入了進來。
他畢竟是老武指了。
經驗豐富，也更加的熟悉現在人的品位。
兩個人折騰了一下午。
終于把動作給改成了適合周薰的樣子。
「就這套動作，你三十萬武指的錢沒有白花！」洪京保贊了一聲。
可惜了。
錢宸如果長了一張丑臉。
或者臉上全是碼字。
倒也可以考慮做專職武指，那他洪家班真的就後繼有人了。
洪京保和那些感慨動作沒落的人不一樣。
恰恰相反，他覺得今後觀眾眼光會變得越來越挑剔，對那些虛假簡單的動作會越看越膩。
香江電影就是這麼沒落的。
再好的套路，觀眾都有膩的時候。
特效和動作的結合才是王道。
「干的好了，給你發紅包。」徐恪攬著錢宸，招呼劇組的人開飯。
「謝謝徐叔叔。」
錢宸嘴甜的道謝，笑容滿面。
內心卻在瘋狂吐槽︰你可拉倒吧，周薰剛才好歹還說要請我吃飯，而你卻只會帶我吃盒飯。
還很大方的說，隨便吃，管夠。
你以為你霸道總裁啊。
《劍雨江湖》那時候也說發紅包呢，結果毛都沒見到一根。
咱家算是看透了。
這娛樂圈跟皇宮一樣，就沒一個實誠人。
忙乎了幾天，一直吃盒飯，設計動作，教演員。
錢宸自己也有一套動作需要完善和練習。
有的時候，還要幫徐恪改分鏡腳本，參與一下劇情討論。
劇情討論的時候，錢宸有幾次提出質疑。
都被徐恪自圓其說。
于是干脆就不多說廢話了。
在徐恪眼里，錢宸是動作設計方面的專家。
多方認證的結果。
但是在編劇這一塊，徐恪就可以高傲的跟錢宸說，你不懂編劇。
直到李飛鴻來這一天。
劇組終于可以出去吃頓好的了。
李飛鴻請客。
這家伙現在是有錢人，混跡娛樂圈多年，該表現的時候倒也不至于一毛不拔。
請整個動作組的人吃飯，都會念著他的好。
李飛鴻到場，先和徐恪握手，然後是洪京保，接著是……
錢宸。
從咖位上來說，周公子比錢宸大，她是影後。
從年紀來說，另外三個武指，都是洪京保那個時代的人了。
但他還是先和錢宸打了招呼。
然後再其他人。
這個過程非常快，所以不會另其他人尷尬，但其中表現的含義卻耐人尋味。
徐恪很欣慰。
他還擔心這兩個人合作不愉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