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到平遙,大概也就五六百公里,車程七八個小時。
錢宸和基哥開的是轎車。
中午出發的,天色還沒有全黑就到了平遙。
酒店定在平遙古城邊上。
一家準四星級的酒店,對于平遙這樣的縣城來說就已經很不錯了。
錢宸住的當然是豪華套房。
團隊三個人,連司機助理也都能混到一個標準間。
因為他帶的人少。
一個助理一個司機一個經紀人。
經紀人來這邊談合作,談完之後就走。
如果沒什麼事情發生一般不在這邊。
也就是說,他這個男二只帶了倆人,要求給安排兩間單人房能有什麼問題。
正常的大牌明星,七八個人都算小規模。
有的人光是明星就帶十幾個,穿衣服需要四五個人,整理一下鞋子也得倆人,一左一右。
听說有一次胡哲去參加活動,帶了三個人。
看到李學劍只帶了一個。
于是慚愧的要死。
其實真心不需要慚愧,按住了被被光是助理就帶六個。
張寒帶八個。
一人負責打傘,一人拿衣服,一人拿發膠等瑣碎用品,兩人負責研究劇本,一人負責側拍,一人拿著對講機,專門負責與劇組溝通聯絡……
有的助理是演員發工資還好,最多就是劇組要安排食宿。
捏著鼻子也只能忍。
最恐怖的是有些她自己不招助理,要劇組給她配,還各種挑剔。
只能說,這個行業垃圾確實多。
烏煙瘴氣。
馬大缸親自送錢宸到套房,對錢宸的排場非常滿意。
如果錢宸帶的人太多,他肯定給安排到邊上旅店去。
住希爾頓酒店,跟住希爾頓賓館,完全不一樣的待遇。
「你咋減的?」邊上是有氣無力的聲音。
扶著牆走出來的。
餓得扶牆。
錢宸轉頭看去,是面容枯槁的張鍋起。
「張叔叔,你這是怎麼了?」錢宸上去扶住他。
記得上次看到這大叔的時候,雖然因為兒子的事情有些憔悴,但至少胖胖噠噠,儀表堂堂。
如今縮水不止一圈,還一副快死了的樣子。
錢宸順勢搭了一下他的手腕。
卻發現只是氣虛,並沒有什麼大礙。
「唉,為了演這個戲,我已經瘦了快二十斤了,我經常會喝可以瀉肚子的苦汽水,吃酵母片……你是怎麼減下來的啊?」
張鍋起希望能找到一點能夠科學的減肥辦法。
看看人家錢宸,雖然也瘦的月兌了形,可精神起色竟然都還好。
「我其實也沒什麼科學的辦法,就是少吃,多鍛煉,我還要再瘦八斤才行。」
馬大缸給任務是三十斤。
因為錢宸在演完《西游降魔》唐僧之後,為了能貼近戚繼光,還增重不少。
不然他也不至于要減掉三十斤。
「咱們……咱們一起努力。」張鍋起嘆了一口氣,他往外頭有氣無力的喊了一聲︰「張魘,你過來。」
話音剛落,就進來了一個人。
正是以前踫到過的張魘,其實只見到過那一次,還差點打了一架。
隨後錢宸就搶了人家的六子。
再後來張魘被往里轟舉報,娛樂圈就再也沒有了容身之地。
包括之前的《邊境風雨》的角色,還有今天的這個男二,都是從張魘那里搶到的。
但錢宸也不是故意的。
只能說往里轟太過無恥,你自己做錯了事,不知道反思悔改,竟然還胡亂攀咬……
現在,張魘總算是被放出了。
只是沒想到來到了《大逃荒》劇組當幕後。
「以前有些誤會,今後都別放在心上,大家一個劇組共事,要互相扶持。」張鍋起心力憔悴,他不指望兒子能和錢宸成為朋友,至少也不要成為圈子里的敵人。
惹不起啊。
「出來就好,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錢宸握著張魘的手,一臉誠摯。
就差沒有拿出一本《兒歌三百首》,對著張魘高歌一曲。
孩子,孩子
為何你這麼壞……
「謝謝,我以前不是個東西……唉!」張魘情緒很復雜。
他也懷疑是錢宸對他捅了刀子,但他沒有證據。
而且就算有了證據又如何。
出事之前,他算得上是囂張跋扈,目空一切,覺得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是他爹欠他的。
然而在經歷了這幾個月之後,他思考了很多。
尤其是現在看著他爹,又是綜藝又是演戲的拼命干活,為了一個角色不斷的自我折磨,他也有些難受了。
父子倆,還有馬大缸,仨人聚在一塊一番深談。
都覺得要趁著這個機會和錢宸和好。
「你放心吧,往里轟那邊,我會想辦法讓他在灣灣也混不下去,」錢宸拉著張魘,讓他坐在長條沙發上,很誠摯的勸說道︰「那東西真的不能踫,我不知道你現在還有沒有在用,但是你看看你爹,這麼大年紀了還這麼拼,他是真的很不容易啊。」
听到這話,張魘心里更難受了。
而張鍋起老淚縱橫,連忙拿袖子擦了擦眼楮。
至此,他再也不懷疑錢宸了。
人家沒必要害他兒子,而且確實是他兒子有錯啊。
真羨慕俞教授有個這樣的兒子。
但凡張魘能夠跟著錢宸學上一星半點,他這輩子也就知足了。
「我明白,我對不起大家。」張魘低下了頭。
「哈哈,行了,說開就沒事了,待會我請客,咱們今天不醉不歸。」馬大缸哈哈一笑,沖淡了傷感的氣氛。
「唉,還在減肥呢,怎麼不醉不歸。」張鍋起畢竟經歷的多了,擦擦眼楮就恢復了常態。
「別吃主食,少吃菜,多喝多吐。」馬大缸一貫的很惡心。
「那今兒就舍命陪君子,我與張魘兄弟必須要好好喝幾個。」錢宸自然也不會拒絕,反正他也不需要真的減肥。
「錢宸你先休息,咱們一個小時之後酒店門口集合。」張鍋起站起來,還有點搖搖欲墜。
「那行,我小睡一會,做了七八個小時的車,有些暈頭轉向。」錢宸也站起來,把他們送到門口。
等這些人走了,錢宸才招呼基哥、鄭小婉和老田過來。
他把事情都說了一遍,也不去看老田的表情。
只叮囑說道︰「咱們今後在劇組的吃食用具都要注意,老田你辛苦一點,少寫論文,多盯著劇組的情況。」
「不是和好了嗎?」鄭小婉有些驚疑不定。
頓時感覺壓力好大。
像是隨時要被害了一樣,這可是電影電視劇里才會出現的情節啊。
而且感覺錢宸好變態。
前腳和人家「如膠似漆」,轉臉就把人家當頭號大敵防備。
「誰知道呢。」錢宸笑笑。
今後有馬大缸和張國起的戲,咱家都不參與了。
別怪太監多疑,君子不立于危牆之下。
「那我也先不走了,其實很多事情遠程也能處理。」基哥不放心就這麼離開。
按照原計劃,他把錢宸送到這邊,和劇組這邊簽訂好各種合約,就準備去忙活慈膳的事情去了。
「我讓人給你安排兩個幫忙辦事的人。」錢宸打算從家里的公司搖人。
東廠大頭子錢守東不喜歡管雜事,手底下辦事的人就必須要非常有能力,錢宸找他借倆人辦點事,根本都不需要拐彎抹角。
「那行。」基哥沒拒絕。
「也不知道那小子改了沒有,不然可以再把他送進去。」老田打了個哈欠。
可惜不好處理痕跡,不然之前就可以給張魘安排一個更難忘的剝豆子之旅。
唉,誰讓大老板是個純善的人呢。
還好二公子不是傻白甜,至少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
晚上喝酒。
除了張鍋起父子,還有馬大缸、柳箴雲、王紫玟、于陣、陳郭芙。
柳箴雲是編劇,也是這部電影的原作者。
他也算得上是首都圈響當當的人物,只是錢宸沒接觸過。
陳郭芙是灣灣導演,代表作《雙瞳》,他在這部劇是監制。
從2006年開始,他正式成為華姨影業公司電影總監制,已經監制了多部作品。
于陣是劇組演員,以前經常演抗戰片。
幾人閉口不提錢宸和張魘的事情,觥籌交錯,喝的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錢宸也不委屈自己不吃菜。
該吃他就吃,沒人注意他就偷吃。
被人看到了就強詞奪理,要吃飽了才有力氣減肥。
這讓大家哈哈大笑。
只覺得這年輕人,雖然早熟懂事了一點,但也不失純真可愛。
只是他不吸煙,說是已經戒了。
誰給的煙,他都不接。
而酒卻來者不拒。
夸張的酒量,喝得一桌子人都連連告饒。
最後都醉得爬不起來。
一個個東倒西歪的被助理司機帶回了酒店。
錢宸回到房間後洗了個澡,然後整理了一下套房外頭的大桌子。
這是錢宸專門要的。
能鋪下給大王總畫的那幅畫。
至于醉酒,憑借這幾個人還真不至于,上次醉酒他是喝趴了整個袁家班一眾武夫。
喝酒了才更容易讓人放下借唄。
才能更清楚的看到別人有沒有隱藏什麼東西。
結論是暫時沒有發現。
張魘喝多了,和他爹抱頭哭,他爹則又哭又笑。
父子隔閡稍減,代價卻是這般,不勝唏噓。
錢宸被馬大缸提前召喚到劇組,的是簽合約,另外就是和張魘的和解了。
不然劇組的工作不好展開。
真要是不得不趕走一個,他肯定要把張魘這個幕後給趕回去。
交情歸交情,他馬大缸從來都不是有交清沒生意的人。
現在皆大歡喜,第二天討論酬勞的時候都大方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