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如此不要臉的話,說的這般理直氣壯,也算是一種本事。
大家在被問到這種問題的時候,沒有會回答喜歡漂亮的——盡管內心都是如此選擇——因為那樣會讓做出這樣選擇的人,顯得很膚淺沒內涵。
low!
而且,粉絲也並不都是好看的,你說你喜歡漂亮的,你讓粉絲們如何去代入。
那麼錢宸膚淺嗎?
誰敢說錢宸膚淺?整個娛樂圈估計都沒人敢說!
他就算在現場挖鼻屎,都沒人說他庸俗。
人們只會說,哎呀,真有個性。
因為他是個明星的同時,也是一個音樂大師,畫家,武術家……
放個屁都是香的。
不過呢,鱸魚很快就讓錢宸瑟不起來了。
因為節目組遠赴橫店,進行了一些采訪,身後的大屏幕開始播放。
「听說過他,沒見到過,很勵志。」
「我覺得最主要的還是實力和人脈關系吧,衡店像他這樣的人很多,但走出去的就只有他。」
「咱就不說名字了啊,有個劇組女制片,說要請他吃飯,他愣是連錢都沒敢要就跑了。」
「幸存者偏差,我認識不少在衡店待了七八年的,混最好的也就是個小配,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成為錢宸,所以我奉勸想來衡店的年輕人,謹慎一點比較好。」
「哈哈,我見過錢宸,也見過李冠奇,听說他倆現在一起混了,你們等我,要不多久,咱們就是群演三劍客。」
……
還有一個老太太——錢宸沒什麼印象,在衡店這樣的老太太挺多的。
「認識啊,認識!」老太太手舞足蹈的說道:「跟他一起演過戲呢,小伙子太好看了,我介紹我孫女給他認識,他沒答應,小伙子就是有點擰巴,劇組有人欺負女群演,他就上去和人家理論,差點被打,錢也沒給,好長一段時間都被人針對。」
馬德,我會差點被打?
這肯定是原主的鍋,原主初出茅廬,可不得到處得罪人嘛。
「這個屬實嗎?」鱸魚問到。
「屬實吧,」錢宸語氣模稜兩可,然後嘆息說道:「那時候剛到衡店,未經世事,被社會毒打了一番。」
「所以現在變的長袖善舞了。」鱸魚也是挺佩服的。
節目組到那邊采訪。
獲知的其實比呈現出來的更多。
她都沒辦法想象,這樣一個貴公子哥,拋開一切榮華富貴,跑到一個小地方去重新開始。
不用家世,不用學識,也不用任何擅長的技能。
在一個陌生的領域磕磕踫踫。
那時候的經歷肯定不會太愉快。
「慢慢的就開竅了,要麼倒下爬不起來,要麼就站起來成長。」錢宸感慨。
根據原主留下來的一些記憶,原主當時也就是感冒發個小燒,年輕力壯的人怎麼可能一下就沒了。
所以,大概率是互相穿。
自己成了物理學博士兼橫店群演。
而他……
實在是太慘了。
從貴族變成了太監,雖然位高權重,但四周危機重重,還莫得唧唧。
也不知道原主現在在干嘛。
是不是還活著。
廠公坐得穩不穩。
是不是已經被趕去金陵養老去了。
還說是已經被皇帝給砍了腦袋。
又或者,他也在一場生死的巨變中覺悟,憑借著他傲人的學識,還有一些自己留下來的記憶,已經在古代混的如魚得水。
物理學博士的工業革命。
別給我這個廠長面子,給我干掉皇帝!
征服四海!
貴妃留下就行。
「接下來,還有一組畫面啊,大家應該能看得到,這里是一個……橋洞!」
一張張的實拍鏡頭掠過。
觀眾們睜大了眼楮。
坊間傳言,錢宸是衡店群演出身,扛過木頭,睡過橋洞。
沒想到居然是真的啊。
這橋洞看著雖然不小,也能遮風擋雨,但橋洞就是橋洞。
「確實是這個橋洞,走的時候,還在橋壁上刻了一句詞,也不知道還在不在。」錢宸也是感慨不已。
到今年十一月八號,就滿三年了。
三年啊!
「是這一句嗎?」大屏幕上跳躍了一下,一張新的圖片呈現出來。
何日功成名遂了,還鄉,醉笑陪公三萬場。
「是的,當時我的被子叫人給偷了,挺生氣的,坐那兒想了一晚上,就想通了。」錢宸半真半假的說道。
想通了,開竅了。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錢宸。
「看來逆境確實能夠使人成長。」
鱸魚實在沒辦法想象,錢家老二噙著眼淚,哀悼自己被偷走的被子的場景。
「還行吧,唧來之,則安之。」錢宸並不感謝逆境。
被子被偷了,所以奮發崛起成了睡半圈,難道因此去感謝那個賊嘛。
換一種比喻,被嘎了蛋蛋成了廠公,那應該感激嘎這件事,還是感激嘎他的人。
「那你感謝偷了你被子的人嗎?」鱸魚也問了這個問題。
「不感謝,偷盜是犯法的。」錢宸毫不猶豫。
最好別讓我逮著你,不然絕對讓你知道什麼叫強權,什麼叫封殺。
鱸魚訕笑兩聲,她問的這個問題顯得有點傻。
「現在橋洞里,似乎住了……四位……」
又一張照片,拍了個橋洞內的全景,大家發現這橋洞里居然還住著人。
至于為甚麼是四個,看床鋪就能看的出來。
家當也擺了四堆。
難道是因為衡店的抗倭劇被砍太多,群演們都混不上戲,所以一個個的都只能睡橋洞了嗎?
「這就有點擁擠了。」錢宸當時可是一人獨享大單間。
「因為這個橋洞走出過你這麼一位大明星,幾乎成了群演聖地,不少剛到衡店的群演,都會跑去住兩天,以此來告訴自己成功之前必須要承受足夠的苦難……」
鱸魚放了這麼一段,算是第一次解密了錢宸的衡店生活。
「苦難本身沒有意義,樂觀面對苦難才有意義。」錢宸只能如此說了,他不覺得有誰能和他一樣一飛沖天。
先不說他主要是自身功夫硬,而大部分人其實都是草包。
更重要的是,人只有在絕境之下才能爆發最大潛能。
請問,有誰也陷入了保唧的絕境嘛。
剛來那會,真是一天不賺錢,第二天唧唧就不翼而飛。
訪談節目就是這樣。
想到哪里說那里。
提前也打過招呼,問錢宸這邊有沒有什麼不能聊的。
錢宸回說沒有,聊啥都行。
至于不能聊的那些,給他們膽子,他們也不敢聊啊,聊的話也播不出去。
沒想到這些家伙把自己的老家給扒出來了。
還采訪了不少群演。
輪到王順溜。
「順溜也當過群演,對吧?你們兩個算不算群演里成就最大的?」鱸魚問道。
「沒有沒有,很多群演老師其實都挺厲害的。」王順溜哪敢應下這個名頭。
什麼叫成就。
人氣還是獎項。
這娛樂圈當過群演跑過龍套的太多了。
「周星星、孫荔都跑過龍套,比起他們,我們倆只算一般吧。」錢宸在邊上也謙遜。
別看那些人動不動就喊他群演之王。
其實他從來沒認過。
當群演之王,有什麼好處嗎?
怎麼听起來像是丐幫幫主似得,乞丐之王還是乞丐。
「我們不太一樣,我屬于北漂,他屬于橫漂,我們那時候還不太流行橫漂,而且也沒睡橋洞,我們住北灘那塊,和幾個陌生人合租,平均一個月才20塊錢。」王順溜也很配合的說起自己的草根經歷。
「我比不上他,我都沒租房子,我住青旅, 也不太願意演一些沒技術含量的群演,于是就把身上的錢,和賣了手表的錢給花完了。」
對比之下,錢宸和王順溜完全不一樣的人。
人家才是草根,生命力頑強。
「轉折是2003年的時候,得到了出演《盲井》的機會,那時候安茜正火的一塌糊涂……一轉眼都快十年了。」王順溜感慨。
「安茜確實成名比較早,」鱸魚看向安茜:「還沒有恭喜你,出道十周年快樂。」
「啊,有十年了嗎,感覺自己都要老了。」安茜還挺驚訝的。
「如果你都老了,那我算什麼?」徐征一副很驚慌的樣子。
他話劇出身,98年得到白玉蘭戲劇獎視帝。
真正成名是2000年的豬八戒,比安茜都要早很多。
可惜,本以為是開始的《豬八戒》,一不小心就成了他的巔峰。
後來演李衛,演朱允炆,都沒能大火。
《泰不容易》對其他人來說,就是一部普普通通的電影,于他卻是命運的轉折。
四個人都有故事。
聊起來一點也不枯燥,可惜節目時長有限,觀眾最後也只覺得意猶未盡。
但是該結束還是得結束。
趁著錢宸還沒走,徐征又弄了個新聞發布會,播放了一小段預告片。
似乎是忙碌的信號。
錢宸參加完這個新聞發布會,立刻就被喊去參加在首都舉辦的《激戰》開機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