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止的車隊中有一輛鐵車,跟在隊伍最後,與素問原先的馬車比鄰。
那車四周均以鐵皮包裹,只留了巴掌大一個窗口,四下有重兵把守。無不在彰顯著它特殊的身份。
林楚並不是個好奇的人,即便瞧見那個玩意也從不曾想過要去窺探。
原來車里關著的是端木言的侍女?林止竟要將那侍女送給她?
一時有些……不明就里。
功夫不大,便見陸安打開房門探了顆頭顱進來︰「主子,人來了。」
「進來吧。」
陸安退開半步,露出身後女子的真面目。林楚瞧了只一眼,便狠狠吸了口冷氣。
眼前女子女子眉目如畫,原本是個艷色無雙的嬌俏美人。卻似大病初愈唇色極淺,如三月枝頭淺緋的櫻。低眉順眼,孱弱而恭順,跪在二人眼前,更增了幾分嬌弱病態之美。
林楚瞧的唏噓。林止送來的女子,無論素問還是這個,都是罕見的絕色。
還真是……好福氣!
「花翎,你眼前這位是我六弟。榮敏郡主不肯接納你,你若不能讓她留你在身邊伺候,就死在這里。」那人語聲清淡,三言兩語便斷了旁人的生死︰「你們聊聊吧。」
言罷,那人竟……走了。
就這?
林楚吸了口氣,說要送人,將人帶來也不管人收不收扭頭就走,可還行?
「花翎見過六少爺。」
那一頭,嬌柔的病美人已然將一個頭磕在了車板上,虔誠而卑微。
「叫楚爺。」
林楚揉著眉心。
這個女人……她方才絕對沒有看錯,上車時目下無塵,只對林止多了幾分忌憚。卻忽然間眸色涌動,毫無征兆變得卑微。
是在什麼時候?在林止提起端木言自己之後?她怕端木言?!
「花翎不知何故惹的郡主厭煩。這一路,花翎均被關在鐵車中不見天日,多虧六……楚爺搭救。自此後,花翎定會盡心盡力服侍楚爺,為您擋去所有災禍。」
「前些日子車隊受到攻擊,楚爺唇色蒼白,顯出失血過多之像。」花翎唇角輕勾,極淺淡一絲笑容將周身病態盡去,些許流轉出淡淡嫵媚風流韻致出來︰「想來楚爺該是比誰都清楚,這一路上並不太平。花翎可為楚爺調理好身體,讓您不為病體所累。」
林楚並不在意︰「我已經有了素問。」
花翎微顰了眉頭,眼底生出毫不掩飾的輕視和譏諷︰「素問不過是神農藥局的普通藥師罷了,怎能與我相比?」
她眸色輕閃,顯出幾分倨傲︰「我出身自南疆苗氏,由我近身保護,您定能夠安全無虞!」
林楚抿唇,眼底平靜無波,心中卻狠狠顫了一顫。
普天之下,巫蠱之術以南疆為尊。而南疆巫術又以女帝苗氏一脈最為卓越。
她雖不曾見識過苗氏巫術,但她盛名在外,實力定不容小覷。
這個女子……竟是苗氏之女?
她眯了眯眼,端木言厭惡她,林止將她關在鐵車中,又由素問從旁牽制。是在忌憚她的能力?
花翎見林楚沉吟,神色越發倨傲︰「南疆女帝,是我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