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開口,我立刻領著人打進去。將那人給你全須全尾給拎出來。」
月出雲的口氣狂放而囂張,卻並非無腦鼓吹。她有這樣的資本。
巫族月式在尊崇巫蠱的南疆,是如神明般崇高的存在。在普通百姓心中,他們的地位甚至比領主還要尊貴。
即便她真的對苗蘇蘇不敬,攝于月氏威嚴,她也只能忍氣吞聲。
「打什麼打?」
林楚瞧她一眼,頭疼。月出雲這個好勇斗狠的瘋批,留在兩江等著打仗不香麼?為什麼一定要跟她來添亂?
「我們是斯文人。」林楚淡淡說道︰「要以理服人。」
「你說的對。」月出雲點頭︰「先打服,打完了我一定會跟他們講道理。
林楚……
對牛彈琴就真的……很心累!
「六爺。」
蕭隱仇湊在她身邊,低聲開口︰「苗氏素來跋扈,不近人情心狠手辣又詭計多端。既然他們已經打消了找人尋寶的念頭,咱們便該早些離開,再想旁的辦法才是。」
「跋扈不近人情?」林楚眼底帶著幾分冷漠淡笑︰「他們能心狠手辣過我麼?」
眾人︰「……。」
若比心狠手辣,天下的確沒有哪個能是您的對手!
「六爺。」姚縴縴說道︰「此地瞧起來萬分凶險,咱們還是該從長計議才是。」
「不急。」林楚眉目從容,語聲堅定如初︰「等著,她會主動來尋我。」
「言兒。」她側目瞧著端木言︰「等會,你站到我身邊來,要柔弱可憐。懂?」
「哦,好。」
端木言懵懵的。師父說的什麼意思,她半個字也听不懂。不過,照做就對了。
林楚唇線略松,眼底閃過細碎星芒。
方才遞給秦章的匣子里裝了一塊碎玉,半張紙箋。
那被撕毀的信箋上,只有八個字︰玉碎難圓,錯緣難久。此生……
此生如何,並未出現在留下的信箋上,惹人無限遐想。
這玩意是當初大駙馬留給端木言之物,要她有機會送來南疆。
這回前來,她便從小丫頭手里要來保管,今日剛剛好派上用場。
苗蘇蘇若真如傳聞中一般,對花亦鐘情不二,瞧見這些還能坐得住,她林字倒過來寫。
事實到底沒有叫她失望。
她的話音才落,便听到院中腳步聲急促響起。功夫不大,便瞧見了秦章。
與方才閑庭信步不同。再出現的秦章衣袂翻分,跑的飛快。
「客人,快!」
秦章一把攥住林楚手腕︰「領主請您既刻進去!」
瞧他焦急,林楚神情越發閑適︰「秦管事急什麼?慢些走。」
「慢不得慢不得。」
秦章連連擺手︰「領主急得很,客人快隨我進去吧。」
眾人瞧的內心復雜,這個世界上,還有六爺辦不到的事情麼?
一行人隨秦章,依次進入領主府。
南疆房屋的格局與西楚差距極大。
院落外觀,一如整個南疆地貌一般,將房屋轉圈蓋,圍著正中天井大院。如一只巨大的碗。
轉過影壁牆便再也沒有遮擋,一眼能瞧見居中正堂前廳。
院中一女,戴著碩大一只銀冠,銀冠頂端如兩只巨大牛角直沖雲端。
冠下,綴著密集流蘇不住顫動,暴漏了主人此刻忐忑不安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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