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無依身後的神鬼門是個好東西。
她雖對天命所歸並不感興趣,但是,這樣的言論卻是攪動民心的一把利器。
有神鬼門聖女跟著,一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至于玉安安……她可是玉子夫的女兒!
旁的不說,單憑玉老頭對她和老塵的情分。他的女兒,怎麼也得救出去!
至于溫若錦麼……那是玉安安心尖尖上的人。無相渡中囚徒各個身份不凡,一起帶著總不會錯!
丹青眸色微閃︰「你可有計劃?」
林楚朝他勾勾手指,粉潤的唇瓣便湊在他耳側,娓娓道來。
丹青眼底漸漸蕩出驚駭,卻終是一言不發,只微微點了點頭。
「赫連塵!百里雲笙!」林楚半眯了眼眸︰「你們若是來了,便再也莫想要回去!」
林楚眼底燦若星辰,心情大好。卻不及瞧見丹青眼中,一閃而逝的陰霾。
「無論你說什麼。」丹青抬手,再度將她空杯注滿︰「我都沒有意見。」
一連多日,林楚總會在晚飯後的河岸邊靜坐片刻。阿嫌則成了她雷打不動的尾巴。
河邊一大一小,成了落日余暉下不變的風景。大的眸色沉靜,不發一言,小的將眉峰緊顰,沉默不語。
開始幾日,尚且有城中守衛查看巡視。
日子長了,那兩人再出現時,便再也不曾有人關注。在所有人眼中,河岸邊一大一小依偎對坐,甚是溫馨。
然而,林楚幽深一雙眼眸,卻始終盯著翡翠般清透的河水,片刻不曾停歇。
直到身後有腳步聲響。
玉安安踏著細碎腳步走至二人身邊落座。
河岸邊一大一小兩條身軀誰都不曾動彈,便似他們早就知曉會有那麼一個人此刻到來。
「可瞧出了什麼?」
玉安安抬手給阿嫌披了件厚實的衣服,小心翼翼為他系著絲帶。她做這一切自然平和,毫不突兀。神色間始終如平素一般溫柔小意,似沉醉于某個美妙的故事中。
「河水一如既往。」林楚緩緩開口︰「並無任何奇特之處。」
「多寶河一貫平靜。我在無相渡中多年,從為見它有過半絲奇異的波動。」
林楚蹙眉︰「天下萬物哪能始終如一?正因平靜太過,才叫人心生懷疑。你什麼時候瞧見世間河水,能有如此平靜時候?」
「姑姑,我冷!」
阿嫌陡然開口,不高不低一聲吼。
玉安安將阿嫌衣裳緊了緊,林楚則展開斗篷將身邊二人攬入懷中。
阿嫌與玉安安均瘦弱不堪,摟在林楚懷里,尚不及一個正常人粗細。
如此一來,三人身軀便盡數被她罩在了斗篷下,渾然一體。
守衛遠遠瞧一眼,撇了撇嘴。瞧瞧那可憐的孩子,生下來就不被自己娘親喜愛,幸好有兩個不相干的人能疼惜他。
斗篷下,玉安安與林楚相視一笑。
阿嫌這個鬼靈精,喊一聲冷,便是為了讓林楚用斗篷將他們都裹起來。
有斗篷的遮掩,外人只當他們是在取暖,再瞧不見她們在片刻不停的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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