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
付冉久一愣,開始什麼?審案?
沒人告訴他天林止今天也會來,當著他的面審問他的親弟弟?
瘋了麼!
「止小子。」
玉子夫微笑著朝他招手︰「來來來,坐這里。」
林止容色清淡,目不斜視︰「本座今日來只為旁听。各位請便,不必在意本座。」
百里淵冷笑︰「你說的很對,自然不會有人在意你!付大人,可以開始了。」
付冉久扯了扯唇角,听听你們說的有多輕巧?
如今在這公堂上的,有兩大攝政王,還有大司空和大司農。旁人可以不在意,他能?
「付大人!」百里淵面色一沉。
付冉久嘆口氣將心一橫,終于將一句帶人犯再度喚出了口。
這一句話才出口,便叫風給吹的散了,竟半晌再沒有動靜傳來。
莫說林楚,即便連傳令的衙差也蹤跡不見。眼見太陽漸漸爬上屋頂正中,付冉久的衣衫便也一點點被汗水給浸的透濕。
什麼情況?人呢?
百里淵挑眉,卻淺抿著唇畔並未開口,眼底漸漸浮起冷冽殺意。似不經意朝著林止一瞥,充滿挑釁。
縱你有千般計謀,今日也只能折戟沉沙!
林止卻渾不在意,以單手托了腮假寐,傾城絕世的面孔上沒有半分焦急。
百里淵瞧的只覺刺心,冷冷哼了一聲。
「人犯怎的還沒到?」
「咚咚咚!」
恰在此時,大理寺外陡然有隆隆鼓聲傳來。鼓聲沉悶悠長,靜謐中不期而至,驚了所有人。
付冉久皺了眉︰「去瞧瞧怎麼回事?」
功夫不大便見衙差匆匆回轉︰「大人,有人擊鼓鳴冤。」
擊鼓鳴冤?擊鼓鳴冤!!!
「什麼人搗亂?!」
付冉久怒了︰「今天什麼日子?叫他改日再來!」
他這一聲中氣充沛,覺著被壓抑的憤怒頃刻間消散。于是,長長舒口氣,終于將身軀坐直了。
老天爺真是有眼,派了個不長眼的人來告狀!
公審欽犯何等大事?
任何案子都得先行擱置。他惹不起堂上這些個人,還惹不起一個平頭百姓?
「大人。」
衙差苦了臉︰「那些人不肯走。」
那些?
付冉久瞪著眼,不長眼的居然還能有好幾個?
「不肯走,就送他們走!」付冉久狠狠蹙了眉頭。
無非幾個不長眼的刁民,打出去就是了。這種小事還需要他教?
「大人。」
偏那衙差不知中了什麼邪,竟怎麼都無法領會付冉久的意圖︰「那些人……打不得。」
「這天底下,還有人在公堂上搗亂,是打不得的?」
付冉久被氣笑了,一個兩個都當他這麼好欺負麼?
「大人,我們冤枉啊!」
付冉久才要吩咐人去驅散人群,便听到大堂外一聲輕喝傳來。尚未將諸事理順,便見烏泱泱一群人,雄赳赳邁步上了公堂。
「大膽……。」
付冉久的聲音再度給卡在了喉嚨里,這一次是他自己住了口。
堂下站著的,是盔明甲亮一隊人馬。放眼望去,足有二十人。
他們人人眼目如電,眼底卻比刀鋒還要銳利。
付冉久雖任職刑部,卻久在上京行走,哪里下過兵營?
更不曾瞧見這麼多全副武裝的兵卒,一時間脊背發冷,渾身都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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