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魚的聲音听起來似極其惋惜，眼底卻分明帶著幾分釋然，暴露出了她的真實想法。
「過不去麼？」
追魂離著阿魚最近，瞧一眼面前大河勾起了唇角︰「誰說過不去，那里不是有船？」
眾人朝他手指處瞧去，果真瞧見了山洞一側岩壁上倒扣著的數條木船。
那些船形似柳葉，兩端又窄又尖，肚子卻大。足有五六條並排放了。
追魂拍拍阿魚的肩頭︰「你瞧，老天爺都在幫我們。」
阿魚皺眉，並不覺欣喜︰「這里往日連個人都沒有，哪里來的船？」
「所以我說，你們那些個傳說就是拿來糊弄小孩子的。」
追魂嘻嘻笑道︰「說什麼牯牛洞中有邪祟，生人勿進。若真的誰都不敢進來，這些船莫非是天上掉下來的不成？你可千萬莫要告訴我，這也是那大牯牛變的吧。」
阿魚閉唇不語，今日所見她無法解釋。
她剛才所說的樁樁件件，在南疆代代相傳。平素也的確不曾有人願意來往于牯牛洞。
大家提起這里只會覺得厭惡，避之唯恐不及。
但，一路行來，先是瞧見洞中藏尸，再瞧見這並排放置的數條木船，哪里還能不明白，早就有人進入過洞中？
「林爺？」陸安瞧著林止︰「要過河麼？」
「走吧。」
林止點頭，卻垂首瞧向林楚︰「你若覺得難耐，咱們就出去。」
「無妨。」
林楚瞧向木船︰「只是船只數量有限，要將所有人都渡過河去，怕得花上好些功夫。」
林止眸光輕閃︰「不必如此麻煩，咱們此去只為探道。帶三五人同行便是。」
少傾，三條小船一前一後行駛在了河面上。
最前面一條船上坐著阿魚，追魂，石菲菲和姚縴縴。
後頭船上載著魅影，冷月，無光。
林楚林止的船行在正中，陸安站在船頭執著燈火引路。
每條船皆由精通水性的鬼衛掌舵。
三條小船破開水面緩慢而平穩的行駛在河面之上。
船至河心時，船身毫無征兆顫了一顫。
咚！
忽而一聲悶響自船下驟然響起，激的人心也跟著一蕩。
原本，牯牛洞中不見天日，自然也無風無浪。
雖然因地下積水日久凝成了一條大河，實際上卻是死水一潭，並沒有波瀾。
木船行至水面上始終平穩如履平地，卻在眼看到了河心之時，船舷邊忽然泛起淺淺漣漪。
眾人起先並不在意，船過水面自然不會平靜無波。些微的動靜是正常現象。
哪里想到漣漪卻忽而擴大，一瞬將整條河沾染。
林楚凝眸才要低頭查探。忽覺船身一蕩，下一刻便有咚一聲自船底傳來，回蕩在河面上異常清晰。
「小心！」
林止猛然伸出手去，將林楚柔軟腰肢攬在懷中。
「無妨。」
林楚略擺了擺手，明艷的眼眸卻盯著船底一瞬不瞬。
眼底繼而涌起凝重，猛然一聲大喝︰「退！」
變故陡生，哪里容得他們退！
就在她一語尚未落地，河面上驟然泛起碩大浪花。
起初尚若魚眼一般，再如蓮花。不過一瞬卻陡然高漲，剎那掀起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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