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的這是什麼傻話？」玉夫人皺著眉。
「生孩子就是在鬼門關里走一遭，你以為很容易麼？若不想長公主受太多罪，你就老實些！」
林長夕嚇著了，立刻正襟危坐，再不敢開口。
他一向頗注重儀表，而此刻衣裳下擺被壓出了褶皺，卻早忘了要將它撫平。
「言言。」林長夕瞧著端木言只覺心疼︰「你若是覺得疼，就喊出來。」
「不行。」苗蘇蘇搖頭︰「若大聲喊，會失了力氣。得暗暗使勁。」
「姑娘莫要亂用力。」
穩婆輕聲說道︰「覺得肚子疼的厲害的時候再發力，不疼的時候就歇著。」
端木言將穩婆的話記在心里，暗暗用力。
恍惚中便似在刀山火海中打滾一般，說不出的痛苦。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听穩婆叫了一聲︰「快使勁，已經瞧見孩子頭發了。」
這一聲讓端木言來了精神，雙手攥緊枕頭用力將腰一沉。
但覺小月復中有一股大力朝下墜去。
噗！
似有一物滑出體外。
「生了！」
小屋中立刻傳出眾人驚喜的歡呼。
卻……只有一聲。之後，忽然安靜了。
無人歡呼，無人開口，甚至也不聞……嬰兒啼哭。
過度的寂靜，令所有人心中忐忑不安。
「孩子呢？」
端木言強撐著支起半個身子︰「在哪？叫我瞧瞧。」
苗蘇蘇與玉夫人互相丟了個眼神，默契的將身軀一錯擋住了穩婆。
苗蘇蘇笑吟吟說道︰「你才剛生產，身子虛的很。快躺下歇著，莫要見了風。」
「可不是呢。」
玉夫人說道︰「女人生完了孩子可得仔細些，萬萬受不得丁點委屈。你趕緊躺下。」
端木言皺著眉，明潤的眼眸在二人面上飛快掃過。
那一雙眼眸清澈如水，似能照見人心中溝渠。苗蘇蘇和玉夫人被她瞧的，漸漸有幾分不自在。
「可是，我的孩兒有問題？」端木言艱澀開口，眸色已有一瞬的氤氳。
二人抿唇，眼神閃爍︰「沒有的事，別瞎猜。」
「因何……。」端木言聲音顫了一顫︰「因何听不到嬰兒啼哭？莫非……他……。」
她聲音顫抖著，後頭的話怎麼也無法出口。
沒有哭聲，歡呼亦戛然而止。她的孩子……是個死胎麼？
「把孩子給我。」
人群外，男人悠揚淡漠的聲音異常清晰。
「小四爺，您要做什麼！」丫鬟們一聲驚呼，驚恐至極。
「滾！」林長夕冷然開口，無人敢近身？
苗蘇蘇和玉夫人立刻回去瞧，只見林長夕三兩下扒掉嬰兒襁褓，以單手將嬰兒倒提著，正惡狠狠瞪著他。
「你這小東西，折騰了你娘這麼久才出來。出來以後一聲不吭，我要你何用？」
說罷，便將嬰兒高高舉了起來，作勢要往地上摔。
「不可！」眾人嚇了一跳。
林長夕誰也不理，瞪著被他頭朝下提在手中的嬰兒，怒火中燒。
「林長夕，你干什麼！」
眾人皆被林長夕嚇了個半死，根本沒有留意到端木言什麼時候下了地。
她的眼眸里滿是驚駭，瞧著眼前一幕，柳眉倒豎︰「放下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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