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前,他們抓走了二伯一家。長樂因到客棧陪伴阿嫌,才僥幸逃過一劫。我趕來時,二伯一家已經被押走。二哥,亦在軍中被直接羈押。如今怕是,也已經被轉移了。」
林楚蹙眉,一個時辰前。不正是百里青硯帶著人在長亭處阻攔他們的時候?
但,用一整隊禁衛軍的生命作為代價,就為了抓捕林老二一家。
有些說不過去。
「可知道緣由?」林止淡聲開口。
若真是百里青硯的府兵將人帶走,可視為私斗。但若將人關在大理寺,則是過了明路的囚徒。是囚徒,就必須得有說得過去的罪名。
「參與謀反。」
謀反?
林楚蹙眉,想到林老二胖嘟嘟彌勒佛一樣的笑臉。說他謀反,認真的麼?
「六爺!」婉言從屋脊上躍下︰「石菲菲鐘思她們在外面。」
「讓她們進來。」林楚心中生出不祥,她們兩個剛回家就急匆匆趕來,不是好事。
「百里青硯,是打算要魚死網破了。」林止眼底翻滾出雲詭波譎的暗涌,一片嗜血的冷凝。
石菲菲與鐘思跟在婉言身後走來,二人身上還穿著分別時的衣裳並未更換。滿面風霜之下,更多了幾分急切。
「六爺。」鐘思蹙眉說道︰「寒門巷所有人都不見了。」
「我們趕回家後,整條巷子都靜悄悄的沒有人聲。我與鐘思覺得蹊蹺,前往多家查看,皆是人去屋空。」石菲菲急急補充。
「他們屋中器具皆已落上灰塵,可見離開了不是一日兩日。」鐘思說道︰「此事,不同尋常。」
「我們詢問了巷外的商戶,皆稱近日並未發現異常。但的確不曾瞧見寒門巷諸人進出。」
「去過京兆尹了麼?」林楚眉心微蹙,神色漸漸凝重。
「去過了。」石菲菲說道︰「京兆尹說,最近京中太平,並無人口走失。讓我們回家去等。」
林楚神色間晦暗不明,忽而瞧向林長帆︰「三哥可有留意過忠義侯府?」
忠義候李宗泰從小看著端木言長大,是她們母女兩個最忠實的心月復。素問是他名義上的妻子,妾室忍冬與林家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早在離開夔州府前,素問便于梅枝一同現行回京查探。
百里青硯又豈能放棄忠義侯府一家?
林長帆搖搖頭︰「並未留意,我現在去看看。」
「有勞三哥。」林楚說道︰「如果他們還安然無恙,就讓她們都到此處相聚。短期內,不用再回侯府去了。」
林長帆匆匆離開,眾人神色皆凝重而深沉。
山雨欲來的壓迫,已經迫在眉睫。
「我去宗***一趟。」林止說道︰「沒有宗***要不來的犯人。」
「你要多小心。」
屋中一時只剩下林楚與鐘思和石菲菲,歸家的喜悅早已蕩然無存。
長亭處的戰斗,是百里青硯開展的信號。他早在他們回京前就做好了一切準備,悄然編織好了大網,等著他們自己撞進來。
「鐘思,菲菲。」
林楚略一沉吟說道︰「你們各寫一份轉投書來吧,我保舉你們到別的軍隊歷練。實在不行,回兩江去找楚心悅,她不會為難你們。」
石菲菲一驚,蹙眉問道︰「六爺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