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有的計劃，玄源像在自己道場小世界之中那樣，附身萬物。
在這個過程之中，玄源從不干擾這些事物的變化，只是靜靜的觀察和體悟。
在一開始，玄源一共散發出十萬個左右的分神種子，分散在各個各樣的事物上面。
而玄源自己, 則是靜坐在原地，催動淨世白蓮，緊守心神。
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玄源的附身的萬物也從一開始的靠近自己，慢慢向四周擴散。
而他們移動的原因各有不同。
有的是隨著風慢慢飄蕩，有的是被水流帶走。
有的則是自由地在洪荒世界之中不規則運動。
而通過這十萬種不同的視角, 一個全新的洪荒世界出現在了玄源的心中。
在這個特殊的時刻, 玄源的心神完全被這個另類的洪荒世界給深深吸引了。
如果剛剛出世之時一樣, 玄源對于洪荒世界的偉岸而感到震撼，並心生無限的感動。
很多事情一旦有了不一樣的視角，產生的想法自然也就不同。
以個嬰兒看一張桌子和一個成年人看一張桌子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不僅僅是雙方的參照不同，他們的閱歷也都不同。
而玄源的這十萬分神，在玄源的特殊手段下，給予他們的權限和記憶也都不同。
這樣才能夠帶給玄源不一樣的感受。
不然以玄源現在準聖第九重天圓滿的修為，洪荒世界對他來說再尋常不過，哪里有可能因為附屬萬物而心生感慨。
這十萬分神他們的心智不同，自然能夠產生不同的情緒。
而玄源自己本身則是將這十萬心神產生的情緒通過特殊的手段歸集起來，以此來磨煉自身的道心。
當然了，這十萬心神不過是玄源剛剛修行這個法門所以相對保守。
這並非是他的極限，甚至距離他的極限十分遙遠。
在經歷了一段時間的紅塵化劫的修行之後，玄源才從一開始之時那樣震撼的情緒之中完全走了出來。
很快的，玄源又開始將自己的心神投射到西方大陸的其他角落之中。
隨著時間的流逝，玄源投射出去的分神越來越多，覆蓋的物種也越來越豐富，覆蓋的範圍也同樣越來越遠。
當玄源分散出去的心神大約來到了一億左右之時, 玄源也就停止繼續投射心神的打算。
並非是玄源已經到了極限。
而是這已經足夠了。
到了這時，玄源已經獲得了足夠多的試驗樣本, 已經能夠獲得大部分事物的不同視角。
在繼續投射分神玄源固然能夠做到，可帶給玄源的幫助以及極低了。
而同時體悟一億份不同的視角，對于玄源來說同樣是一種挑戰。
在最初之時，玄源還有些不適應，會受到相應的影響。
可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玄源逐漸適應了這個感覺，這一億分神對于玄源的影響也就此下降到了最低點。
到了這時，玄源很快又把注意力從這一億分神之中抽出大半。
因為玄源之前推演的紅塵化劫之法並非只有這一種方式。
其他的方式，玄源打算馬上進行嘗試。
畢竟這兩者方案本身並沒有任何沖突，只看玄源的承受能力和取舍的問題。
而對于已經到達準聖第九重天圓滿的玄源來說，他也不清楚他的極限在哪里，自然不會受此影響。
相比起之前的行動來說，後面的事情對于玄源來說會更加困難。
以虛化實容易，可要給虛幻的人物一個真實的背景、真實的經歷、真實的人格、真實的個性，那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因為作為智慧生物，思考是一種本能。
如果設計的這些東西不符合邏輯，那幻化出來的人物自然也就沒有辦法做到完全自然。
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因為背景之類信息的虛化，可能會有大批玄源幻化出來的人物走向了質疑自身存在的道路。
這並非是玄源的臆想, 而是會大概率發生的事情。
畢竟洪荒世界作為一個頂尖的超凡世界, 玄源幻化出來的人物定然也會去接觸洪荒世界之中不同超凡人物和超凡物質。
甚至走上修行的道路。
而修行的另一個說法也是修真。
如果連自我都不是真實的，那又談何修真？
當然了，哪怕玄源為這些幻化的人物設計出再完美、再完善的信息，都一樣會有人走向質疑自身存在的道路。
因為這本身就是人性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不說他是虛幻的人物，就算是現實的人物，都無法避免的會去猜測自身的真實性，自己看到世界的真實性。
和前者大面積的自我懷疑不同。
這些小部分的自我懷疑，對于玄源來說同樣是一種另類的收獲。
因為這代表著一種人的天性，一種人的思想。
他們本身的存在，就擁有巨大的價值。
或者說，這就是思想的力量，是哲學的力量，是對于自我探尋的偉大力量。
單個虛幻人物的信息尚且難以設計，更不用提一大群人了。
因為玄源之前預計的想要幻化出一個市集之類的人員聚集的場所，而這個場所之中的虛幻人物之間肯定會有所交集。
在他們各自的記憶之中，當然都會有對方的存在，以及同對方之間的交流互動。
而這些不同虛幻人物之間的記憶需要閉環，人物交集之時的行為又要符合虛幻人物的性格等等情況。
這一下子就讓整個事件變得愈發復雜。
這件事情做起來，比玄源自己想象的還要復雜千倍萬倍不止。
最終，在花費了大量時間，仍然無法完成一個千人左右的聚集地的虛幻人物的信息之後，玄源決定放棄。
這確實過于復雜，對于剛剛入手的玄源來說確實有很大的壓力。
所以，玄源把幻化出一個市集的想法先往後壓，等到自己能夠做到的時候再去做。
至于現在，玄源打算先幻化出不同的個體，這些個體之間沒有任何交集。
甚至為了讓這些個體不會懷疑自己過去的記憶的真假，玄源覺得在當前階段，幻化出來的所有人物都是剛剛出世，或者是剛剛誕生靈智。
這樣一來，他們過往的記憶對于他們來說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而玄源只需要給他們一個類似于身份一樣的東西就行了。
剩下的未來就留給他們自己去創造。
這樣的方式對于玄源來說也具有更多的可行性。
而玄源在他們身上留下的痕跡越少，他們對于自己的身份的懷疑也就會越少。谷藀
同樣的，他們未來的選擇和發展就越容易出乎玄源的意料。
這樣一來，玄源在他們身上的收獲自然也就會越多。
想到這，玄源頓時覺得輕松了不少。
因為在之前的試驗之時，玄源再一次發現了人性的復雜。
人性並非是那麼容易揣測的，哪怕是想要憑空創造出一個簡單的人性都極為不易。
更復雜的是，人性的復雜並非是看個體的修為，而是看他們的經歷和閱歷。
不同層次的人他們的人性復雜的所在也不相同。
就好比窮人的煩擾可能是在于溫飽、在于貧窮。
條件好一點的人他的煩擾可能是更好的教育、更好的工作、
再好一點的人他的煩擾可能是更舒適的生活環境，更高的生活品質。
當然了，也有人追求極致的刺激、追求極致的享受、追求極致的快樂……
如果非要對比，又哪里能說清楚誰的煩擾更大。
為溫飽而奔波的人無法理解在大城市進退不得的困境。
追求享受的人無法理解拼死拼活九九六，只為一些加班費，甚至有的還沒有加班費。
反過來，生活在底層的人無法想象生來富裕的人為何總是作死。
不同的層次、不同的階級、不同的追求造就了不同人的不同性格。
這些人拋開表層來看，在人性上並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只能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個人有個人的苦惱。
在面對挫折、面對人生之時，他們都同樣有七情六欲，同樣有想不開的時候。
這一些情況放在修士身上也是如此。
不同層次的修士有不同修士的煩擾。
或許在高級修士的心中，低階修士的煩擾太過膚淺、太過表面。
可面對煩擾之時，他們都是一樣的。
區別在于修為高點的修士他更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
而控制情緒並非是沒有情緒，只是在決斷之時不會受到他們的影響罷了。
……
在玄源的不斷嘗試下，一個又一個虛幻的人物開始從洪荒西方大地上誕生。
隨著玄源越來越熟練，這些虛幻的人物越來越接近洪荒世界本身的人物。
這些人物帶給玄源的反饋，比起分神無數依附于事物之上的感覺更加直接和強烈。
他們所處的維度不同，帶給玄源的感覺也不一樣。
而有一點不同的是，附身于萬物之上的分神在一開始之時給玄源的感知是最強烈的，可隨著時間到了流逝這種感覺也會慢慢變弱。
因為這些事物的經歷大多都是不會變化的，或者說很少發生變化。
而虛幻的人物則不同，這些人物經歷得越多，他們就會越發復雜，這也是所謂的閱歷。
復雜的閱歷讓這些虛幻人物越發的豐滿，也越發的像個真實存在的人。
而隨著他們的閱歷提高，他們也開始走上了各種的路。
在路上，難免會越到各色各樣的人，各種各樣的事情。
遇到不同的人和不同的事情之後，他們都會產生各種超出玄源賦予他們本能的情緒。
所以，在分神依附萬物之時，玄源可以輕松分神近一億。
而在創造虛幻人物之時，玄源就無法那麼輕松了。
在幻化了接近一元之數後，玄源開始發現情況有些復雜，也就把一元之數當做是自己的一個標準。
也就是十二萬九千六百。
因為這一元之數的虛幻人物本身不斷疊加的閱歷自然增長帶給玄源的壓力，已經開始超出玄源重新創造出一位虛幻人物的壓力了。
如果玄源這樣一直創造下去，這些壓力也會隨之不斷疊加。
到了那時，玄源應付這一壓力恐怕就需要花費他大部分的精力了。
哪還有時間去為混元之道做打算。
所以，在粗略的估算之後，玄源這才決定以一元之數為界限。
而一元之數的虛幻人物已經不少了。
十二萬多生靈的人生經歷，已經是一股龐大的數據了。
哪怕這十二萬多生靈之中，他們能夠在洪荒世界之中存活的時間有長有短。
畢竟身處洪荒世界，哪怕是在天地大劫過後的平靜期，又哪里有絕對的安全可言。
對于最底層的生靈來說，洪荒世界無論什麼時候，生存都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在完成了一元之數的虛幻人物的創造之後，玄源就此停止。
也沒有打算再做什麼事情了。
在這段時間里，玄源做的已經夠多了，是時候停下來了。
紅塵化劫之法他已經將大量的種子播撒出去，辛苦了這麼久，玄源已經到了收獲的季節了。
而對于玄源來說，收獲這些龐大的信息的同時，還需要對這些信息進行整理和吸收。
這個過程比起如何獲得信息來說，並不會輕松到哪里去。
甚至從主觀上來說，他更加復雜。
因為玄源想要的收獲並非是獲得信息就夠了。
而是從這些信息之中，獲得能夠磨煉自己道心的東西。
對于如何才能夠讓自己的道心更加圓滿，玄源雖然規劃出來了路線。
可想要真的實現，就不是玄源能夠說了算了。
畢竟欺人難自欺，在磨煉道心這件事情上，玄源永遠也無法騙過自己。
進步了就是進步了，圓滿了就是圓滿了。
雖然在道心上玄源並不確定自己能夠有多少收獲，可是在意志層面上玄源的收獲確實不小。
因為相比起來意志更有跡可循，也更加能夠進行量化的比較。
同時承擔那麼龐大的數據洪流。
在習慣了之後，玄源當然會越發感到輕松。
而這，其實也是意志抗壓的一種量化體現，玄源自然很容易就能夠發現這一點。
甚至隨著那一元之數的虛幻人物開始不斷的生活，這種意志提升的感覺也就越發的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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