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深深地看了一眼顧三秋，然後強忍住表露真實身份現場給他來一頓暴打的沖動。
顧家，果然是治療低血壓患者的最佳良藥。
臭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不要踫？難道這其中有什麼說法麼？」
顧三秋興致勃勃，反正從語境分析一下，老爺子肯定有什麼明確的理由，不然的話是不會直接說讓他不要去踫。
「若是我所料不錯，須彌研究出來的所謂方法，與至冬國的邪眼技術本質上並無區別。」
鐘離放下了酒杯︰「從核心理論，以及相關的使用細節進行分析，二者其實都與旁門左道相關。」
「我的一位朋友曾贈予我一部名為《蒙德政事》的書籍，上面提到過關于邪眼的記載，那是通過榨取生命力從而獲得更強大力量的技術。」
「而此次事件的邪神像，則是通過吸收普通人的精神力量作為憑依，並且通過血液，精神力一類的介質進行轉化，從而使自己能夠使用一部分邪神原本的權柄。」
鐘離繼續說道︰「雖說須彌的辦法听上去比邪眼的技術更為安全，不用以自己的生命力為代價，但事實上危險性卻一點都不小。」
顧三秋明白了鐘離的意思︰「鐘離兄是說介質的原因？」
「沒錯，以普遍理性而論，精神力與血液作為介質，這樣的手段其實更為危險。」
鐘離點頭︰「吸收過多的駁雜屬性的精神力，並且所有的部分都要經過使用者本身，除非有法寶在身或者體質異于常人，否則精神失常也只是時間問題。」
「生命力能通過多種手段進行彌補，但一個人的精神力若是出現了問題，想要根治就會變得十分困難。」
顧三秋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那這個「邪神自殺小分隊」的計劃還是胎死月復中算了，就算是他也沒本事給所有千岩軍將士人手配發一個能夠護持精神力的法寶。
如果只是普通的削鐵如泥的兵器，或者干脆就是披著一層火藥桶的皮，內核卻是高爆炸彈的爆炸物到還好，這些裝備的成本較低，並且能夠成批供應。
防住精神力侵襲的法寶，這要是在常規的網游里面，那就和副本的隱藏BOSS掉落，而且是要隨機到合適屬性加成的隱藏掉落沒什麼區別。
能做，但是沒那個必要，投入的成本和產出完全不成比例，太虧了。
事實也確實如鐘離所說，肉身上的一些問題容易治療，但精神一旦出現問題甚至是蔓延到靈魂深處，那真的是魔神難救了。
某個金毛要出來了，就算是他稍微有了一點急功近利的心態，也絕對不會拿千岩軍將士們的性命去隨便實驗。
「等一下。」
顧三秋想起來了︰「鐘離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邪眼，須彌的技術還有殺意戰魂，它們的本質不都是你說的那種‘下克上’的秘法麼。」
「為什麼殺意戰魂的力量只是會消耗大量的能量，而不是像其他兩種那樣需要支付巨大的代價。」
鐘離搖了搖頭︰「對于這個我也不是太清楚，不過能從古籍當中稍微找到的一點線索，其實就是和顧兄海燈節所做之事有所關聯。」
海燈節？
顧三秋皺眉，老爺子說的，難道是祈願的力量？
祈願的力量，當然簡單理解為信仰之力也不是不行。
提瓦特並非是那種究極的唯物世界觀，這個世界反而是處處存在著願力的痕跡，當然也有地脈這一份主要原因。
現在的問題是殺意戰魂這種玩意兒和願力的關系，听老爺子的意思，難道就是這種類似信仰之力的東西承受了「代價」，然後讓千岩軍，曾經的千岩團擁有了以下克上的力量？
慢著
當一個人的願望足夠強烈之時，神明就會投下注視的目光，神之眼由此而來。
顧三秋身體忍不住抖了抖，他是不是一不小心就撞破了某些隱秘？
他還記得當時老爺子和自己說過的，以及自己在古籍當中尋找到的內容。
殺意戰魂的出現，是在一次偶然之後經過了系統的研究，這才成功將其拓展為一個能夠在部分千岩團戰士當中流傳的秘法。
這個秘法的使用真的是通過研究得出來的嗎？
還是說，這個秘法純粹就是以願力為依據，然後以信仰之力作為催化劑強化「願望」這一個概念，從而通過「投下注視」這一項獲得強大的力量。
那麼，殺意戰魂得到的，究竟是來自哪一方神靈，來自哪一位的力量？
如果事情真如自己所預料，那這是不是就代表著璃月，或者說老爺子他們其實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掌握了某種能夠繞開規則，讓其余人擁有與神之眼擁有者比肩的強大戰力？
我去。
為什麼我今天會想不開跑來往生堂吃這一頓夜宵，為什麼還要嘴巴犯賤問出這個問題。
顧三秋面無表情，但是內心早就發起瘋來，他想起了若陀大爺對老爺子的評價。
陰險的家伙。
不會真被自己猜中了吧！
不過估計老爺子也沒料到僅僅是一個線索，自己的思維就會拓展發散到這一步。
殺意戰魂的力量，除開某個老祖猜測的自家人靈魂當中似乎有心魔這個原因之外，是不是還因為其他方面的問題才從典籍記載當中刪了的？
細思極恐啊我去。
顧三秋內心的小人已經快炸了。
他也不求多，如果現在自家一堆大型庫房當中，隨便來一兩個堆滿了神魔丸那個級別的東西，他現在絕對以攤牌式的姿態問出這個問題。
但是他沒有啊！
那個廢物一樣的金手指除了給點小零食和營養價值豐富的食材之外，基本上刷不出什麼好東西來。
他這細胳膊細腿的，怎麼去參與一國執政那個級別的棋局，更不用說這玩意兒涉及到的東西很可能層次更高！
麻了，麻了。
上次強行和煮飯婆的永恆之道硬剛一波，老爺子就差點被自己弄成了三高患者。
而這次的事情更是事關璃月，而且大概率上是一條隱藏起來，就連顧家的祖宗們都不想給後輩知道的暗線。
自己會不會被封印在地脈之下五百年？
五百年，金毛靠著傳送錨點都能把提瓦特逛出無數個來回了。
別人錯過一件事情那叫黃花菜涼了，他如果真錯過，黃花菜的元素力都重歸輪回一萬次了
絕對不能在老爺子面前表露出哪怕一點痕跡，這個猜測很可能是正確的，不然這問題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