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準備幫忙了,打一道力量出去當信號彈,讓納西妲他們進來。」
「行,我這里也就剩些小蝦米了,等我一分鐘。」
黑龍一爪子拍碎了剩下的敵人︰「這些知識真的一點用都沒有啊,東一榔頭西一棍子的。」
「幾萬塊的拼圖里面幾乎有一半都不屬于這張拼圖畫,原本屬于這幅畫面的拼圖都不知道跑哪去,吞這些真的有用?」
「也算是做個嘗試,成不成的其實對于整體影響來說不是太大。」
顧三秋說道︰「聯絡吧,一切按照原定計劃進行,金毛知道我要做什麼的。」
金光和黑光纏繞在一起,在夢境世界當中打出了一條筆直的通道。
眉心法眼睜開,虛空的力量在通道當中留下了清晰可見的記號,確保外面的隊友們能夠直接跟過來。
「來了!」
外界,納西妲神情一震。
「我找到三秋在什麼地方了,大家跟我來。」
影點了點頭,空若有所思地看了納西妲一眼,隨後手伸進褲兜里面活動了一下,拿出了一枚堅牢黃玉捏碎。
不管有什麼危險,反正先給自己套上護盾再說。
「走,我們去找三秋。」
五分鐘之後,大慈樹王甚至要比顧三秋先一步站起來,看著神色驚訝的納西妲笑了起來。
「我等你好久了。」
驚訝才是正常反應嘛,而且這一次總算是喊對人了!
「我,你,不對,您是大慈樹王?」
將說話的空間留給了兩位草神,顧三秋瞥了空一眼,看到對方傳來肯定的眼神之後頓時也就沒管了。
顧三秋看向影︰「我倒是很好奇你怎麼會在須彌。」
「教令院的人扣下了長次的母親,此身前來的目的其實就是為了接人。」
影揮手打開一心淨土︰「你看看還有什麼是需要注意的。」
金光撫過這位臉上已經有明顯皺紋的女人,顧三秋不由得點了點頭。
「身體方面沒問題,估計是要配合實驗的原因,營養攝入比一般人還要充足科學,精神方面也還行,睡到你回稻妻就能好。」
「嗯,多謝。」
影點頭︰「另外,你在玩什麼把戲。」
顧三秋︰?
「請詳細解釋一下你這樣誹謗我的原因。」
影盯著顧三秋︰「原因?作為當年那些事的始作俑者,你對這個難道不應該比我還熟悉嗎?」
顧三秋模了模下巴︰「我表現得有那麼明顯?」
「不是明顯。」
影語氣淡然︰「這是受害者之間的默契,反正我覺得納西妲已經落入了你的圈套里。」
顧三秋︰
「你怎麼不稱呼她布耶爾。」
「如果是談論公事的時候就會那樣稱呼。」
顧三秋點頭,然後嬉皮笑臉地伸出大拇指。
「看人真準!」
「情況就是這樣,對于你這數百年來的遭遇,我很抱歉。」
大慈樹王握著納西妲的手︰「未來的須彌就要靠你了,我將與禁忌知識一同消亡,將純白新生的須彌留給你。」
「唯有世界徹底遺忘我,才能徹底根除深淵力量的影響,將飽受魔鱗病痛苦的子民們解救出來。」
「我相信你,會給須彌帶來新的未來。」
大慈樹王的身體逐漸亮起了彩色的光芒,形體逐漸暗淡。
「而我作為過去,會一直看著你們的。」
「魔鱗病,我就帶走了。」
「須彌的子民啊,再見了,願你們今日,得享安眠——」
顧三秋瞬移到空的身邊,然後將手臂搭在了對方的肩膀上。
「開著?」
「早就開了,不是說等我過來找你的時候就打開麼,還要特意屏蔽我們三個。」
顧三秋笑了笑︰「是這樣沒錯啦,只是隨口問你一句而已。」
「掌控夢境的感覺怎麼樣。」
空瞥了顧三秋一眼︰「反正我覺得你小子遲早是會墮入邪道的。」
「哈哈,如果我墮入邪道,就把你搶去做壓寨老公。」
轟隆!
夢境世界劇烈動蕩,黑龍長嘯一聲,無論是黑紅色的天空,還是凝聚成獸形的深淵力量,全都被黑龍吞進了肚子里面。
留下的,只有純白。
「嘿,老規矩啊,我先跑毒了,這地方對我來說就是毒區。」
黑龍語氣輕松︰「本來還說要麼我變成印璽給大慈樹王抱著,要麼就把她吞進肚子里淨化一遍,現在看來已經沒這個必要了。」
「咱們這次玩的確實大。」
一道道翡翠色,金色的力量不斷從四面八方狂涌而來,極致的悲傷和悔恨讓光芒之中的哀嚎和哭泣萬分明顯。
「樹王,不要走,不要啊!」
「樹王,求您了,再看我們一眼,再看須彌一眼啊!」
「您是魔神,不死不滅的魔神啊,別走,我們舍不得您!」
「小吉祥草王,一切都是我們不對,是我們的錯!」
「我們的錯,不應該由您和樹王來承擔!」
「求你們了,懇求你們千萬不要離開我們,不要離開須彌!」
「我們曾經遺忘,但我們不願意永遠忘記!」
「樹王啊!」
遠在化城郭,感受到懷中大日寶珠的震顫,派蒙的神情頓時嚴肅了起來。
「準備啦各位——」
在白毛飛飛怪的身後,一個個小蘿卜精蓄勢待發,甚至于手都已經放在了樂器上。
就連蘭拉迦也在其中,蒼老的蘭那羅手中拿著的是葉片枯黃的古老樂器,象征著曾經的時光與傳承。
這種時候,蘭拉迦作為如今存世最為古老的蘭那羅,自然是需要在場統領全局的。
夢中的桓那蘭那已經逐步與新生的覺王樹產生了聯系,蘭拉迦現在出來也不會導致桓那蘭那崩塌,很安全。
派蒙重重揮手,聲音通過大日寶珠傳達給了所有蘭那羅。
「無憂樂章,開始!」
蘭那羅的樂聲緩緩奏響,一如溫暖的太陽灑向人間,也像是遍布天下的水脈那樣,清泉滋養萬物生靈。
雨林中一切生物的行動都慢了下來,甚至于連風也緩緩收住了腳步。
整片森林的律動,似乎都進入到了一個奇妙而統一的韻律當中。
蘭那羅在奏樂,在歌唱。
而桓那,同樣也在輕柔地唱出舒心而柔美的曲調。
而在往昔的桓那蘭那,蘭羅摩與蘭穆護昆達的身影也從全新的覺王之種當中緩緩浮現,保持著相同的姿勢看向須彌城的方向。
樹王,小吉祥草王。
這是我們蘭那羅的力量。
希望能對您,有所幫助!
無憂的歌曲奏響須彌,而桓那的歌聲,就是最好的傳聲筒和伴奏!
樂章的聲音緩緩流入到了所有須彌人的腦海中,幫助他們平復精神的同時,也借助冥冥中的聯系轉入夢境世界,聚集在了納西妲和大慈樹王的身邊。
此時的夢境世界當中,納西妲和大慈樹王已經被璀璨的二色光芒徹底包裹了起來,就像是包裹著新生種子的沃土一般。
「嗯,這力量來的有點慢啊,對比一下以前的經歷,這延遲是否太高了一些。」
顧三秋模了模下巴︰「所有須彌人過于壓抑的持續理性突然被來了個大的,所以大腦一下子就被我們給干短路了?」
空贊同地點了點頭︰「嗯,這個說法應該很合理。」
持續高壓的生活突然松懈下來,就算是再怎麼縝密的人,大大小小都會出點問題,更不用說是號稱永遠都不會做夢的須彌人了。
無論是兩位草神,還是影,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空和顧三秋。
「你們.」
兩個連魔神都不是的菜鳥突然指向了對方。
「都是他的主意,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兩人對視一眼,面面相覷。
「你就是這麼對兄弟的是吧!」x2
空和顧三秋又對視了一眼,隨後哈哈大笑,舉起右手用力地踫了踫拳頭。
「想出這種計劃,看來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啊,金毛醬。」
「正因為這句話是從你嘴里面說出來的,所以才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啊,三秋。」
合作愉快,我親愛的搞事搭子。
空掏褲兜給自己拍護盾的行為,其實是為了掩蓋自己進一步操作虛空神器的動作。
三秋那邊都來信號了,里面沒殺穿幾個來回空肯定是不信的,沒有以郊游的心態進去逛逛已經算是良好的演員修養了。
看著勾肩搭背的兩人,三個魔神一下子連話都不會說了。
《狼狽為奸》
影緩緩說道︰「那麼,解釋一下?」
大慈樹王和納西妲現在的狀態不方便說話,順帶她也挺好奇的。
雖然這一次自己算是旁觀者,但還是沒有搞懂他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嗯,其實計劃已經完成得很漂亮了。」
顧三秋聳肩︰「樹王,剛才我不是和你說,我以前踫過幾次類似的事情嘛。」
「但很巧合的是,我撈人的辦法也挺類似的。」
「這一次,只不過是動靜更大而已。」
空解釋道︰「我在幫助蘭那羅解決深淵力量的問題的時候,就已經有過猜測了。」
「在更早之前,三秋就確定過夢境世界里面的那位是大慈樹王您。」
「而真正確定猜測的時候,正是在幫助蘭羅摩成就全新覺王樹的過程中。」
「世界遺忘我,夢境世界里面的深淵力量,連三秋都無法探究本質的魔鱗病。」
空語氣篤定︰「所以我們確定,您肯定還以一種奇特的方式活著,並且和蘭那羅一樣打算用兌子的方式破局。」
「然後,我們的計劃就開始了。」
顧三秋笑道︰「運用虛空的力量,等到你們進入夢境世界之後就全程跟隨在納西妲的身邊,將一切發生的事實通過虛空終端告訴所有須彌人。」
如果還覺得不夠清晰,其實還有一個更加簡單直白的解釋。
借助虛空神器的力量,顧三秋和空進行了一場範圍擴張到須彌全境的「戶外直播」。
而且還是正兒八經的跨界級戶外直播。
「兌子嘛,也用不著遺忘,開源節流不就行了。」
顧三秋笑了笑︰「剛好,蘭那羅一族獨有的無憂節,似乎就有這樣的效果。」
「無憂樂章,桓那之歌,聚合了所有須彌人的記憶和願力的惟耶之實,哦吼吼吼,這可真是令人害怕呢。」
整個智慧之國都參與進來的無憂節,放在提瓦特,無論是參與規模還是質量層級都已經算是祭天封禪那個層次了。
顧三秋自信滿滿︰「雖然實力方面我什麼都不是,但如果說到願力方面,這我可就不困了啊。」
「論對願力的了解和運用,我才是世間少有的大師!」
惟耶之實,希望之種。
除開被黑龍吞走的部分之外,無論是魔鱗病患者體內的深淵力量,還是潛藏在夢境世界當中殘留的禁忌力量,全都被惟耶之實的無上偉力徹底磨滅。
無數須彌生靈以痛苦、悲傷和憤怒的願力凝結而成的願力攻擊,對于這次的事情而言,威力已經是滅界殲星的水準了。
禁忌知識是吧!
深淵力量是吧!
極度危險流毒無窮是吧!
你別管我是怎麼做到的,我就問你這幾大嘴巴子抽得你痛不痛吧!
靈魂都給你抽碎!
無論是光鱗病還是魔鱗病,管你是什麼。
這里是人界!
而願力,才是人界唯一的至上法則!
影暗中點頭,這一套操作她很熟悉。
當年顧三秋真正在明面上和她作對,同樣是從海祇島一路東行席卷大勢,然後在天守閣前給了她一個大大的「驚喜」。
想起來就有氣,想打一架。
轟隆!
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動靜,震得顧三秋和空一臉懵逼。
「動靜的來源,是沙漠地帶!」
眾人各顯神通朝著沙漠的方向看去。
防沙壁的另一半,整個沙漠區域染上了無盡的沙暴色彩。
而在沙暴當中,一個個巨大而宏偉的建築閃爍著晶藍色的光芒,從類似于海市蜃樓的狀態當中徹底復蘇。
而在被稱之為「沙之眼」的極端危險區域之中,那仿佛潛藏于另一個世界之中的殿堂也逐步現身。
待到所有的建築都逐一復蘇之後,以赤王陵為核心,無數建築的頂端打出了一道晶藍色的光芒,于半空中緩緩凝聚出了一個看不清面容的巨人身影。
影看向顧三秋和空︰「這也是你們計劃的一部分?」
「這絕對是在計劃之外!」
巨人踏步,沙暴更甚,整個沙漠仿佛都在為他的降臨而歡呼喝彩。
巨人走到防沙壁之前,沙暴也停息,無盡的黃沙赤血凝聚在他的周身,最終化作了一套威嚴尊貴的袍服。
身披黃沙,萬眾臣服。
腳踏赤血,綠洲存心。
巨人立于大地,所有看到他身影的生靈,心中都不由得升起了一個念頭。
赤沙的聖主,沙漠唯一的主宰和至尊。
阿赫瑪爾!
「我超,阿赫瑪爾!」
顧三秋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這玩意兒不是搞科技把自己給搞死了嗎!
真就魔神不死不滅是吧!
阿赫瑪爾身披赤沙帝袍緩緩地走向了須彌城,最終消失不見。
沒過多久,須彌民眾就看到了立于兩位草神面前的赤沙聖主。
大慈樹王看著阿赫瑪爾巨大的身影,隨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阿蒙,你可把我們都害慘了。」
一句話之後,顧三秋和空下意識眨了眨眼楮。
在場的就他們兩個實力最低,看不清東西也很正常。
剛才,阿赫瑪爾的巨人之軀,是不是做了一個類似于「縮了縮頭」的動作?
外界,拉赫曼等一眾沙漠子民原本以狂熱的眼神盯著阿赫瑪爾。
但是听到了大慈樹王那句話之後,所有的沙漠子民沒忍住動作,雙手全都不約而同地狠狠拍在臉上,遮住了自己的表情。
赤沙的聖主,沙漠的唯一主宰,我所信仰的至尊魔神阿赫瑪爾啊。
您這次,可真的是丟了個大臉.
阿赫瑪爾緩緩縮小了身軀,與此同時也伸出手掌,一枚晶藍色的菱形寶石懸浮在他的手掌正中央,隱隱間還能听到咆哮的沙暴聲。
空一愣︰「什麼東西?」
睜著三只眼楮仔細打量的顧三秋有些驚訝。
「居然是這個?」
「舉個例子啊金毛,如果哪一天我在璃月真登基稱帝了,你和派蒙拿著大日寶珠也是一樣的效果。」
顧三秋聳肩︰「那枚寶石,代表的意思大概就是‘如朕親臨’。」
「以後但凡有沙漠子民不听話,無論是樹王還是納西妲,一巴掌抽過去之後,人家還只能笑著感謝草神和赤王的教誨。」
「嗯,差不多就是這樣。」
樹王看著阿赫瑪爾︰「你已經決定了麼,阿蒙。」
阿赫瑪爾緩緩點頭,隨後毫不留念地轉身離去,晶藍色的身軀迅速分解,沙漠當中那些恢弘的建築也重新隱藏了起來。
現身的不是阿赫瑪爾,但也能算是阿赫瑪爾。
甚至都無法和迭卡拉庇安的狀態相比。
依仗不死不滅留下的,不過是對于故友的執念和愧疚。
這樣,就好
夢境世界終于平靜了下來,就算是須彌子民依舊還在通過願力對著兩位草神瘋狂發送「彈幕」,也不是什麼要緊事了。
甚至翻不起風浪。
「雖然出現了一些計劃之外的情況,但也算是圓滿收官。」
空呼了一口氣,剛才阿赫瑪爾冒出來的時候著實嚇了他一跳。
那種魔神至尊至偉的氣勢不斷接近他的過程,就算是自己身邊就站著稻妻和須彌的執政,說實話安全感也不是太大。
「對啊,也算是圓滿了。」
顧三秋也松了一口氣。
「何必去遺忘,何必去承受。」
顧三秋張開雙臂︰「倘若世界拒絕了你,那又如何。」
「那就讓桓那,讓那些依舊想念你的人和事,徹底銘記就好!」
「他們才是你世界之中的一部分。」
「讓世界,徹底銘記!」
大慈樹王看了一眼顧三秋的背影,隨後又看向了夢境世界之外,那一張張惴惴不安,但又隱隱帶著期待的面孔。
「不是讓世界遺忘我。」
「而是讓世界,徹底銘記我的存在。」
大慈樹王笑了起來,笑得輕松而解月兌。
「須彌的子民們,放心吧,我不會走的,你們也不會將我忘記。」
「我和小吉祥草王,我們會一直陪著你們。」
光芒閃動,大慈樹王化作絢麗而純淨的枝丫,而這一道枝丫構成了一個花環停留在了納西妲的頭頂。
與其說那是花環,倒不如說是花冠,是另一種形式的至尊冠冕。
而這,也是經過惟耶之實的幫助之後,大慈樹王留下的純淨之軀,初生白枝。
阿赫瑪爾的菱形寶石不甘示弱,一個跳躍就來到了花冠的正中央,手腳並用地將自己纏了上去。
當然,在外界看來,這枚菱形寶石是自己升空之後緩緩瓖嵌上去的。
那代表著雨林和沙漠合一的權柄,同樣意味著從此之後防沙壁擋下來的只會是風沙,不會再有那些不能公之于眾的東西。
「這一次,就不用說再見了。」
納西妲和大慈樹王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溫柔的聲音縈繞在所有須彌子民的耳邊。
「晚安,須彌的子民們。」
「願你們今夜——得享美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