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福客棧。
郭芙蓉得了呂雲澄的指點,輕松揭破了騙子的把戲。
李大嘴發現絕世武功是假的,他還是那個普普通通的廚子,情緒非常的低落。
「掌櫃的,我以後再也不提練武的事情了。」
佟湘玉安慰道︰「不只是練武,任何事情,不經過刻苦努力,都不可能成功。」
「誰說我沒刻苦啊?我……」
「你才練了幾天,就想著天下無敵,哪有這種好事?」
「呂公子比我還小,不也成了天下第一劍麼?也沒見他刻苦練武啊。」
郭芙蓉道︰「沒見過不代表不存在,呂雲澄五歲開始練武,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無一日懈怠,我爹都佩服的很呢。」
「那你呢?你練武也不刻苦啊?」
「所以我既打不過呂雲澄,又打不過老白。」
佟湘玉道︰「不說這個咧,快過年了,今年要好好準備準備,小郭你明天去問問,若是呂公子沒有別的安排,便一起來過年吧。」
在場眾人,沒人比佟湘玉更想過年。
半年多前,鎮外鬧「雌雄雙煞」,一個叫「侯三」的潑皮狐假虎威,敲詐佟湘玉,在同福客棧大吃大喝。
佟湘玉不知「雌雄雙煞」真面目,擔心客棧伙計的安全,選擇獨自承受,沒有和別人說。
直到白展堂看不過去,偷偷揍了侯三一頓,威脅要報官抓他,此事才了結。
對于講道理的人,可以用道理來說話。
對于不講道理的人,就要用拳頭和大明律來說話。
作為獨自承受此事的「懲罰」,佟湘玉年前不能吃餃子。
北方人酷愛吃餃子,過年更是餃子大餐。
從小年開始,直到元宵節,幾乎每天都要吃餃子。
七俠鎮的百姓,無論貧窮富貴,家家戶戶都包餃子,佟湘玉看得到,嗅得到,卻吃不到,饞的做夢都流口水。
實在饞的受不了了,就在晚上和面剁餡,想要偷偷包點餃子。
結果因為手生,菜刀切了手不說,面也沒和好,只能用布兜包起來,偷著扔了。
堂堂一個客棧掌櫃,吃點餃子都要偷偷模模,也算是有夠奇葩了。
對于佟湘玉的邀請,呂雲澄並沒有拒絕。
過年是最怕孤獨的時候,如果能有很多人陪伴,熱熱鬧鬧的,絕對是一樁好事。
呂雲澄並不喜歡孤獨,一點都不喜歡。
不只是呂雲澄,賣畫的朱老前輩,前幾天搬來的鷹眼神捕李縴鷹,同樣不喜歡孤獨。
接到佟湘玉的邀請之後,呂雲澄立刻對兩人發出邀請。
朱老前輩對此自是無所謂,他雖然神龍見首不見尾,但並非主動隱藏,反正身份已經暴露,多幾個人知道也無所謂。
李縴鷹對此更不會拒絕。
唯一感到不爽的,或許只有白展堂了。
「我的呂大公子,我師妹都許給你了,你不能這麼坑我吧!」
呂雲澄的書房內,白展堂大聲的訴苦。
「首先,無雙是我追求到的,可不是你許的,其次,我什麼時候坑過你?」
「我平生最怕的,一是葵花派,二是六扇門,你給我請來一個既是葵花派又是六扇門的高人,不是想嚇死我吧?」
「他兒子二十多年前就死了,無親無故,孤苦伶仃,大過年的,總不能讓一個孤寡老人,在家喝悶酒吧。」
「可是我這……」
「老白,我有一招,可以讓你不怕他。」
「什麼招?」
「你認他當干爹,他一定把你當成寶貝來寵。」
「呸!什麼混賬主意,滾犢子!」
「這怎麼能是混賬呢,我這可是好主意啊,他沒兒子,需要家人陪伴,你沒爹,需要人幫忙洗白身份,太合適了。」
這話當然是胡話,白展堂雖然很怕六扇門神捕,卻也沒到主動認爹的地步。
呂雲澄說這些,只是為了打消白展堂的顧慮。
李縴鷹是來養老的孤老戶,不是六扇門總顧問,也不是葵花派東長老,沒什麼好怕的。
「那個朱老前輩是什麼人?你可別告訴我,他是皇親國戚。」
「他是你祖師爺。」
「啊?他是缺德道人?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白展堂連說三個「不可能」,顯然是震驚至極。
「朱老前輩喜好畫畫,以畫入道,畫出的畫蘊含高深武藝,葵花點穴手就是他畫出來的,理論上而言,他才是你的祖師爺。」
「你沒騙我吧?」
「騙你有好處麼?實話告訴你,不只是葵花點穴手,衡山劍法也是他畫出來的,你上次看到的那些畫,就是闢水劍法。」
白展堂聞言,忍不住咬了咬指甲。
「不對不對不對,如果真的是一百多歲的武林前輩,怎麼可能畫那種畫?」
「因為他最擅長的就是畫人體,按照他的說法,小時候听人說俠客列傳,听得痛快了,靈感來了,就按照說書人的說法畫幾張,就成了秘籍。」
白展堂現在才真正明白,什麼叫做高人不走尋常路。
「這位老前輩性情如何?」
「他喜歡吃,吃得好了什麼都好,吃得不好,他就會……」
「會怎樣?」
「離開唄,還能怎樣?難不成因為吃的大開殺戒?
你也不想想,他若是真的肆無忌憚,橫行霸道,又怎會隱居在這小地方。」
听到這話,白展堂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數日時間一晃而過,眨眼間便從小年到了年三十。
眾人在同福客棧包餃子貼春聯,呂雲澄又從陸家商會買來一堆煙花爆竹,舒舒服服,熱熱鬧鬧的過了一個新年。
沒有陰謀算計,沒有血腥廝殺,只有歡聲笑語。
穿越至今,這是呂雲澄過得最舒服的一個年。
興致來了,甚至拔劍出鞘,和無雙一起,給眾人來了一段雙人劍舞。
朱老前輩也是興致高昂,揮毫潑墨,畫了七八幅畫。
李縴鷹看上了根骨奇絕的莫小貝,借著酒勁兒,要收莫小貝為徒,佟湘玉喝大了,沒有拒絕。
衡山派莫名其妙的,多出來一位人脈寬廣的太上長老。
幾家歡喜幾家愁。
同福客棧眾人雖然或多或少有小毛病,但都不是壞人,沒有惡習,年過得很舒服。
染上惡習的,過年可就無比難熬了。
比如——華山掌門岳松濤。
岳松濤此人對于神功秘籍,權勢地位,沒什麼喜好,唯獨好賭。
不能說是好賭,應該說是嗜賭。
嗜賭如命。
越賭越輸,越輸越賭。
為了湊賭資,連華山派的祖產都賣了大半。
大年三十的晚上,債主找上門來,岳松濤把最後幾處祖產折價抵押,可還是不夠。
他想掀桌子,想殺人,但賭坊的人也不是好惹的。
岳松濤乖乖給錢也就罷了,如若不然,他們便會發動一切手段,讓岳松濤身敗名裂。
別忘了,華山祖產早就已經抵押出去大半,抵押證明就是最好的證據。
看著來勢洶洶的債主,岳松濤咬了咬牙,終歸還是放下了劍。
「各位,你們不就是想要錢麼?岳某現在拿不出錢來,但岳某有一個主意,不僅能夠讓各位大賺一筆,還能幫各位搞垮別的賭坊。」
同行是冤家。
若是岳松濤能幫他們搞垮別的賭坊,那些債務不過是小事。
道理雖然如此,話肯定是不能這麼說的。
「哦?請岳掌門指教,假若真的能行,我們可以提供一些幫助。」
「各位,可曾听說過‘五岳並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