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太監上青樓

作者︰貧道愛燙頭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相公,我有件事不明白,曹公公作為東廠廠督,位高權重,這些年收的賄賂絕不會少,怎麼就出現虧空了呢?」

無雙把一盤剛剛做好的松玉百合酥放到呂雲澄面前,狀似不經意的,問了一個平日里絕不會關心的問題。

「點心不錯,無雙,你怎麼關心起這個問題來了?」

「你又要和人廝殺了,不讓我插手,總該讓我知道原因吧!」

無雙表情有些不自然,這個借口也分外的蹩腳。

她本是「雙兒」性格,跟呂雲澄久了,近墨者黑,多了點月復黑,偶爾還會小刁蠻,但最多從雙兒變為「小昭」,絕不可能變成「方怡」。

撒謊這種事,對于她而言,很有幾分難度。

能讓無雙撒謊的,天下間沒有幾個,呂雲澄略一思索,便知道是誰的意思。

呂雲澄並未揭破,而是引導無雙分析現有的情報︰「虧空不是重點,重點是另外兩樣。

其一,曹鋒大部分時間都在皇宮,吃的是御膳,喝的是御酒,賭錢沒人敢贏他。

吃喝賭一個不沾,也沒有什麼特殊愛好,更不可能養兵造反,那些虧空是怎麼來的?」

「不是吃喝女票賭麼?」

「有句俗話說得好︰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群太監上青樓。

去青樓是找樂子的,太監去青樓,只有無奈、憋屈和憤怒,哪有什麼樂子。」

事實上,太監也有上青樓的,只不過去的多是隱蔽暗館。

太監不能人道,去青樓的全部都是心理變態,玩的多是燒錢的項目,這方面的花銷並不少。

這事兒不便細說,無雙已經被教壞了不少,就別繼續污染她純潔的心靈了。

無雙迷惑的「嗯」了一聲,問道︰「另一個重點是什麼?」

「另一個重點是,什麼樣的虧空,讓位高權重的東廠廠督,用如此激烈的手段撈錢?」

東廠廠督何等權勢,一句話,甚至是一個表情、一個眼神,便有無數人上趕著送錢。

包大仁買官花了十萬兩,尚方寶劍兩萬五千兩,一共十二萬五千兩,看起來很多,可那些皇商大戶每年送的禮,都不止這個數目。

呂雲澄想了很久,想到了一種最靠譜的解釋。

私庫。

或者說,皇帝的私人小金庫。

曹鋒每年收的禮,貪的錢,還有賣官蠰爵的錢,有一部分會送到皇帝的小金庫。

他甚至比皇帝更熟悉私庫的情況。

因為一個不為外人所知,但對于曹鋒非常重要的事情,曹鋒變得異常缺錢,腦袋一熱,動了皇帝小金庫里的錢。

如果不能盡快彌補虧空,萬一哪天皇帝心血來潮,去查小金庫,他必死無疑。

問題也就來了,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讓宦海沉浮幾十年的曹鋒失去冷靜,冒著掉腦袋的危險動皇帝的小金庫。

同樣的,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要花費這麼多錢!

呂雲澄做了很多個假設,但全部都否決掉了。

「先知」並不是「全知」,當搞笑無厘頭劇情變為現實,當一個客棧擴充到整個世界,會發生很多值得探索的未知。

在這種情況下,邏輯和推理才是最主要的。

無雙對于這些沒什麼興趣,放下點心,去廚房準備午飯了。

中午要做幾個大菜,耗時比較久,需要提前做好準備。

呂雲澄吃著無雙做的松玉百合酥,默默的思索著曹鋒的底牌,以及可能出現的……

等等,松玉百合酥!

「百合」有百年好合之意,因此百合酥常作為表達愛意的禮物,無雙就很喜歡做百合酥。

但有一節,這是古代,婚姻大事,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婚前能見過幾次面就算不錯,哪有時間談戀愛,嘴饞了,就自己去點心鋪買二斤。

用百合酥表達愛意的,大概分為兩種,一是精通廚藝的江湖兒女,比如無雙,二是——青樓花魁。

听追風說過,京城的花魁,最愛做的就是松玉百合酥,諸葛孔方教無雙做松玉百合酥的時候,呂雲澄還打趣過他。

「吃喝女票賭怎麼差了一樣?」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群太監上青樓!」

是啊,如果能讓這「愁」變為「喜」,金山銀海的代價,禍滅九族的風險,也有無數太監願意吧!

曹鋒!

有意思!

真好玩啊~~

呂雲澄吃下最後一塊松玉百合酥,在軟榻上眯著,等著吃午飯。

安逸的生活使人懶惰,最近一段時間,吃了睡睡了吃,胖了足足三斤,再不來幾個高手松松筋骨,怕是要主動出門找茬了。

呂雲澄過的安逸,同福客棧的人過的可就不怎麼樣了。

起因是燕小六。

前段時間,邢捕頭升了一級,去六扇門報道,燕小六成了七俠鎮唯一的捕頭。

這貨本事沒多大,脾氣卻不小,做事比李大嘴還沖動。

包大仁這個愛裝叉的棒槌,踫到燕小六這個沖動的炮仗,想不打起來都難。

展堂早就知道事情已經暴露,來七俠鎮的目的,就是要借呂雲澄和白展堂之手保護包大仁。

燕小六沒事找事,正中展堂下懷,暗中推了一把,讓燕小六把他們兩人綁了,然後偷偷找機會說出身份,請同福客棧諸位幫忙。

錦衣衛資料記載,呂雲澄性格怪癖,不是很好說話,因此他沒有隱瞞,把一切都和盤托出。

這下子,就連天不怕地不怕的郭芙蓉,也感覺到了恐懼。

東廠和錦衣衛的斗爭,豈是她有資格參與的,別說是她,就算是郭巨俠,也必須三思而後行。

這畢竟不是一人之力可敵萬軍的高武世界,武功再高,也怕強弓硬弩、神武大炮啊!

京城。

曹鋒今日沒有在皇宮當值,也沒在東廠審問犯人,而是在一處尋常的民居中。

他的臉上既沒有屬于奴才的謹小慎微,也沒有屬于督主的威嚴霸道,每一個表情都訴說著渴望、癲狂、瘋魔。

「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你什麼時候兌現承諾!」

曹鋒對面坐著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道,老道仿佛沒看到曹鋒的癲狂,笑呵呵的說道︰「淡定,淡定,心不夠靜的人,是成不了大事的。」

「我為這件事付出了一切!」

「少和道爺扯犢子,你不是早就想要假死月兌身了麼?這不正好合了你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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