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雲澄足尖輕輕一點,伴隨著衣袂飄飛的聲音,踏著月色悄然落地。
白衣勝雪,衣帶飄飄,浮光掠影,踏月留香,好似雲中仙人,有說不出的瀟灑。
剛剛落地,兩把碧綠色的長刀便斬向呂雲澄的小腿。
出手者,「螳螂刀」唐獨。
唐獨雖然不入兵器譜,但他確實是個高手。
此人平日里以五毒為食,吃得全身發綠,連眼珠子都是綠的,他老婆見他的頭發和帽子還是黑的,便好心替他染成了綠色。
兩把螳螂刀淬了劇毒,只需擦破一點皮,便足夠殺人害命。
地躺刀本就以奇詭著稱,配合兩把彎彎曲曲的螳螂毒刀,招法更是奇險莫測。
唐獨眼中閃過綠幽幽的光芒,嗜血和殺意仿佛要凝成實質。
自從頭發帽子變成綠色,他便非常討厭小白臉,越白越討厭,非要給毒綠了不可。
呂雲澄冷哼一聲,右腿好似蛟龍出海,一腳把唐獨的兩把毒刀踢成粉碎,破碎的刀片反震回去,插在了唐獨身上。
「呼!」
六十三斤的金剛鐵拐帶著呼嘯的風聲打向呂雲澄的腰肋。
雖是一招平平常常的「橫掃千軍」,但力道之強,氣勢之壯,絕不亞于昔年的「銀戟溫侯」呂鳳先。
「刷!」
兩根判官筆點向呂雲澄的後心。
高行空是點穴名家,一對判官筆專破橫練氣功,點廢過無數高手,鐵傳甲的鐵布衫刀槍不入,卻也不敢硬接高行空的重擊。
兩人出手的時機堪稱完美,出手力道又快又狠,呂雲澄腳都沒有收回來,似乎已經沒有閃避的空間,只能用這個不好發力的姿勢硬接。
不等金剛鐵拐和判官筆臨近身前三尺,呂雲澄的身子猛地如同陀螺一般旋轉了起來。
鞭腿狠狠撞向諸葛剛的金剛鐵拐,左手掌力吞吐不定,抓向高行空的判官筆。
「鐺!」
金鐵交鳴之聲響起,血肉之軀對撞鋼鐵,呂雲澄毫發無損,諸葛剛虎口震裂,腕骨斷折,滿臉駭然的看著呂雲澄。
鞭腿對撞金剛鐵拐,手上也沒有閑著。
左手五指好似天羅地網,把高行空的一對判官筆牢牢束縛,內勁催動,判官筆倒飛而出,洞穿了高行空的琵琶骨。
雞毛店內觀戰的孫天機雙眼一眯。
旁人不懂呂雲澄招式的神妙,他卻是明白,呂雲澄的手腳上都附著了先天罡氣。
以先天罡氣對轟金剛鐵拐和判官筆,把諸葛剛和高行空的力道盡數逼了回去。
他竟然真的練成了!
而且用的這般舉重若輕,隨心所欲!
真是一個天才!
若是讓孫天機知道呂雲澄只用一月便達到如此境界,怕是會驚得抽過去。
一招重創兩人,呂雲澄並不停手,右手食中二指並指成劍,輕飄飄的點出兩道指力。
砰!
砰!
兩聲輕響過後,諸葛剛和高行空的腦袋上,各多了一個窟窿。
上官飛前沖的趨勢瞬間停滯,面上閃過幾絲驚恐。
燕雙飛、唐獨、諸葛剛、高行空瞬間身死,讓上官飛滿腔憤怒的熱血,快速冷了下來。
他不怕死,但不代表他喜歡自尋死路。
「在這個江湖上,如果沒有足夠強的實力,最好不要說那些無聊的廢話。」
「劍魔教訓的是,在下受教了。」
「劍魔?劍魔是個什麼玩意兒?我的外號麼?誰起的?」
提到「劍魔」,呂雲澄下意識的想到兩個人,一個是「一劍破萬法」的獨孤求敗,一個是「一賤破萬格」卑微舌忝狗。
呂雲澄本就沒指望別人叫自己劍神劍仙劍聖,劍魔就劍魔吧,總比劍妖劍鬼劍怪好听的多。
上官飛道︰「我也不知道這個外號是誰起的,只知道最早來自于市井。」
「市井?哦,知道了,那能不能告訴我,你們在這兒相聚,是為了什麼?」
谷「有人傳信,說你出海遠行,擔心一去不回,便把畢生絕學錄成秘籍,藏在歸雲莊中,這些人都是來搶秘籍的。」
白天羽道︰「他們是,我不是,我是來找人打架的。」
「你是白家的‘神刀無敵’白天羽?」
「我雖然很有信心,但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在劍魔面前,不敢稱無敵,不過,今日既然遇上了,怎麼著也該領教兩招。」
「可以,只不過今天來的人有點兒多,有尋寶的,有尋仇的,你還要再等一會兒。」
說罷,呂雲澄看向上官飛,道︰「你打算怎麼了結今日之事?」
「劍魔打算如何了結?」
「本來想宰了你,但你死了,誰給我送戰書啊,也罷,就這樣解決吧!」
話音未落,呂雲澄右手劍指猛地點向上官飛的左肩。
上官飛自是不肯坐以待斃,左搖右擺,上躥下跳,閃避數次,但無論如何閃避,也不能月兌出呂雲澄雙指籠罩的空間。
「噗!」
上官飛的肩膀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血口,渾厚霸道的真氣順著經脈快速流動到各處,很快便封鎖了上官飛半邊經脈。
不把這股真氣祛除,上官飛的武功最多只能發揮出三成。
而且不僅要祛除,還必須要快,否則時間久了,經脈被真氣破壞,武功就徹底廢了。
一個殘廢的人,絕不可能成為金錢幫的幫主。
「這是我給你爹的戰書,如果他解不開這個局,就不要想著稱霸江湖了。」
「希望你不要後悔。」
「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從來不為做過的事後悔,滾!」
上官飛看了呂雲澄一眼,捂著肩膀,帶著余下的幾個屬下跑路了。
那些想要挖寶貝的江湖人,也用最快的速度跑路。
白天羽身上升起熊熊的戰意,高聲道︰「可以打了麼?」
「還不行。」
「為什麼不行?」
「因為尋仇的已經來了。」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寂靜的夜空中傳來一陣咀嚼聲,好似有妖魔肆虐,把人連皮帶骨嚼碎了吞入月復中。
伴隨著咀嚼聲的,是一股非常濃郁的香氣。
炸雞的香氣。
呂雲澄抽了抽鼻子,心說這手藝還真不錯,無雙做的炸雞,香氣也沒有如此濃郁。
天下間能做出如此酥香的炸雞的唯有一個,便是當年懸賞過呂雲澄的大歡喜女菩薩。
「嘩啦!」
雞毛小店的三面牆壁被擠成了碎片,一大群肥胖的好似母豬的女人擠了進來。
不,不能說她們是豬,因為像她們這麼胖的豬世上還少見得很,而且豬也絕沒有她們這麼能吃。
白天羽風流成性,最愛美人,見到這場面,恨不得把眼珠子挖出來。
剛想出刀,卻見雞毛店的房頂砸了下來,只得快速閃避出去。
鐵傳甲一手提著孫天機,一手提著孫小紅,西門柔蛇鞭卷起孫駝子,在雞毛店變成廢墟前閃了出去。
煙塵散盡,眾人終于看清了那可怕的場景。
一大群肥豬後面,是一只更加肥胖、更加壯碩的豬王。
不只是白天羽,連呂雲澄都惡心的想吐。
前世據說世界上最胖的人重達727公斤,呂雲澄沒看過727公斤的人是什麼模樣,但大歡喜女菩薩的體重,絕對不會少于那個胖子。
一眼看去是肉,再看一眼還是肉。
她就像是一堵肥肉組成的城牆,奧尼爾站在她面前都像是小鹿斑比。
大歡喜女菩薩手中拿著一只金黃酥脆的炸雞,三口兩口,炸雞便被她連皮帶骨吃到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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