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和李元吉均和魔門有聯系,對于魔門的改變心知肚明,甚至借機收服了很多野心勃勃的魔門弟子。
不只是他們兩人,李世民同樣也是如此。
他的大舅子長孫無忌就出身于魔門兩派六道中的「魔相宗」。
李建成咳了兩聲,道︰「二弟,你繼續說。」
「呂宗主四位弟子,獨孤鳳和宋師道是在和曲傲決斗那天收的。
兩人雖然分別是獨孤閥和宋閥的嫡系,但呂宗主絕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收徒。
現在看來尤其如此,呂宗主對于獨孤閥不假辭色,宋閥對于寇仲的支持,主要在于寇仲本身。
最後說寇仲和徐子陵,兩人是呂宗主在揚州的時候收的弟子,跟隨呂宗主最久,受的影響最深。
兩人均起于微末,乃是生死兄弟,本該生死相依,但是在寇仲收服嶺南和巴蜀各大勢力的過程中,徐子陵並未跟隨。
徐子陵目前忙著創立全真道統,正在和佛道各路高人論道論武,全然沒有同寇仲並肩作戰的意思。
全真道的理念我看過很多次,除了道門本身的思想之外,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只針對外族入侵,絕不可參與朝堂之事。
婠婠是寇仲的師母,徐子陵是寇仲最親近的兄弟,如果連他們兩個都不能參與朝堂之事,誰有資格?
呂宗主曾經在寇仲的訂親宴會上表示,除非有大宗師出手,否則絕不參與天下紛爭。
他的意思很明確,朝堂之事歸于朝堂,江湖之事歸于江湖。
江湖人想要入朝為官,可以,想要干涉王朝更替,不行。
他對慈航靜齋的排斥,多半也是因為‘帝踏峰’吧,連皇帝都能踩在腳下,傳國玉璽想盜就盜,還有什麼是她們不敢做的!」
說到此處,李世民大為不滿。
李建成和李元吉也擺出一副同仇敵愾的表情。
兩人以前不懂,對于李世民的好運非常怨憤,尤其是李建成,生怕自己成為下一個楊勇。
直到關系緩和,雙方懇談了一次,才知道李世民的憋屈,對于李世民甚至多了幾分同情。
什麼特麼狗屁代天選帝,不過是選擇一個傀儡罷了。
早在李世民出生的時候,寧道奇就巴巴的趕過來批命,說什麼「濟世安民」,寧道奇又不是袁天罡李淳風,哪有這本事。
而且從寧道奇後面的經歷來看,他根本就不懂算命。
听完李世民的分析,李建成道︰「也就是說,呂宗主不會參與朝堂紛爭,這件事是真的!」
李世民道︰「是真的,但是寇仲已經佔領了嶺南和巴蜀之地,還有飛馬牧場和東溟派提供戰馬兵器,我們已經落後許多。」
李元吉道︰「佔據先手又如何?大哥管理後方糧草軍械,二哥統領大軍,我領兵沖鋒,還怕了他寇仲不成!」
李建成道︰「咱們兄弟齊心,自是戰無不勝,不過呂宗主那里,我覺得還需要再去探探。」
李元吉道︰「如何探查?」
李建成道︰「尚秀芳明晚要在上林苑獻舞,並且早已托獨孤鳳給呂宗主送請帖,那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李世民道︰「明晚?可惜我去不得。」
李元吉道︰「哦?對了,二哥要去統領御林軍,那就我和大哥去吧,我正好想要試試,獨孤鳳的武功進步了多少。」
呂雲澄到了長安之後,最驚恐的莫過于李淵,生怕呂雲澄半夜送他一個「十步一殺」,便傳令讓李世民親自統帥御林軍,守衛皇城的安全。
白天李世民還有點放松的時間,晚上卻是半點都沒有的。
三人又商議了一小會兒,隨後各自離開。
……
上林苑與明堂窩毗鄰並立,對面是六福賭館。
這三組各自獨立的建築組群,形成北里的中心區和重點所在,其他規模較小的青樓和賭館,眾星拱月般散落在周圍,更襯托出它們的氣勢。
上林苑之所以名聞全國,確有其獨特的風貌。
不像六福賭館和明堂窩般那樣用大量的彩色琉璃的三彩磚瓦作裝飾,而是追求一種高貴淡雅、充滿書卷氣味的裝飾。
入門後的主建築物屋頂是黑色琉璃瓦,綠色的剪邊,檐下是青綠的彩畫,支柱和隔扇欄桿都不施彩繪,露出木材原色。
柱上楹聯以硬木制作,溫文爾雅,詩人墨客頌聲不絕。
里面的姑娘也都是色藝雙絕的絕色,想要進她們的閨房,要麼寫下絕美的詩詞,要麼一擲千金。
看起來似乎有些「又當又立」,偏偏還就真的引得無數人大把掏錢。
這個道理其實很簡單。
掏錢就能睡,那就不值錢了。
而如果龜公老鴇笑眯眯的告訴你,我這兒的姑娘都是才女,心高氣傲,往常一定要對上詩詞才能進門,現在給錢就行。
是不是很心動?
心動了就掏錢吧!
那些沒錢但是有色心的文人,為了進美人閨房,搜腸刮肚創作華麗詩歌。
能進門的詩歌,每一首都能讓人身價大漲。
左右一炒作,就更貴了。
呂雲澄此時就在上林苑內,笑眯眯的給石青璇解釋上林苑老板的手段,引得石青璇白眼連翻,嗔怪呂雲澄煞風景。
獨孤鳳打趣道︰「師父知道的如此清楚,莫非以前也開過……」
話音未落,呂雲澄一把抓住獨孤鳳的衣領,把她給扔了出去。
石青璇笑道︰「雲郎以前開過青樓?」
「你再敢提這個,我就……」
「就怎麼樣?你還想把我也扔出去不成?」
「當然不會,不過我會把鳳兒提回來,然後再扔出去,就像這樣……」
呂雲澄伸手抓住剛剛返回的獨孤鳳,又給扔了出去。
對面的包廂內,李建成和李元吉緊張的看著。
眼見獨孤鳳連續被扔出去,李元吉奇道︰「我怎麼看著,像是呂宗主把人丟出去的。」
李建成道︰「我看到的也是如此。」
「不是說呂宗主極為寵溺獨孤鳳麼?這怎麼看都不是在修行輕功吧?」
「據說呂宗主喜好開玩笑,或許是在玩樂吧。」
「高人就是高人,可真會玩兒,大哥,咱們什麼時候去拜見?」
「等會兒吧,現在去,咱們很可能會一起玩兒,你想玩兒麼?」
「不想,一點都不想。」
李元吉立刻閉嘴,而被丟了四五次的獨孤鳳,也終于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老老實實給呂雲澄捶腿。
等了一會兒,尚秀芳沒現身,李建成卻到了。
看著如同富家紈褲一般的呂雲澄,李建成有些震驚,他雖然看過呂雲澄的資料,知道呂雲澄不拘于世俗規矩,卻沒想到如此的……不拘小節。
李建成想了半天,只想到這麼一個相對禮貌些的評價。
「晚輩李建成,見過呂宗主。」
「嗯,隨便找個地方坐吧,坐下來說話。」
李建成立刻找地方坐下,抬眼看向呂雲澄,發現呂雲澄仍舊是那副模樣,全然沒有頂尖高手的絕世風姿。
「是不是覺得我這種姿態,不像是武道宗師、道門真人?」
「不敢不敢,晚輩不敢有這種想法。」
「不敢,不代表沒有,沒事,我不在乎這個,我一直都是這樣隨意,最喜歡的就是無憂無慮的躺著,別的什麼興趣都沒有,懂了麼?」
「晚輩懂了。」
「真的懂了?」
「不敢欺瞞前輩。」
「那你為什麼還留在這兒?你不是已經知道最想知道的問題的答案了麼?」
「因為晚輩……晚輩的三弟元吉自幼好武,有幾分勇力,想要挑戰呂宗主的高徒。」
「李元吉要挑戰鳳兒?」
「是。」
「那他為什麼不自己來?武者當有血氣和銳氣,更要有勇氣,我這兒又不是龍潭虎穴,怎麼連進來的勇氣都沒有?」
話未說完,李元吉在門口高聲說道︰「晚輩李元吉,求見呂宗主。」
「這就對了,進來吧。」
李元吉推門而入,先對呂雲澄施了一禮,隨後滿是戰意的看向獨孤鳳。
獨孤鳳道︰「看什麼看,打架而已,我怕你不成,你要什麼時候比?」
「就在今晚。」
「在這兒麼?」
「就在這里!」
「好,等尚大家獻完舞,我就和你打。」
呂雲澄道︰「我建議你們先出去,否則等會兒就沒有戰意了。」
李元吉道︰「多謝呂宗主指點,晚輩告辭。」
李建成和李元吉一同離開,剛剛出門,李元吉用力的晃了晃腦袋,道︰「厲害,真的好厲害,」
「什麼好厲害?」
「當然是呂宗主,我剛才催發戰意,卻發現呂宗主好似無邊無量的汪洋大海,把我的戰意盡數消解,如果再多停留半刻,我的戰意必然被消磨殆盡。」
「獨孤鳳呢?」
「沒打過,不知道。」
「不知道?」
「處于呂宗主身邊,一切氣機都會被他的氣機掩蓋,我根本就察覺不到獨孤鳳的氣機,當然,她也察覺不到我的。」
「我為何察覺不到呂宗主出手?」
「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出手,他只是‘存在’于那里,就是那麼靜靜地躺著,什麼都不用做,周圍的一切就已經改變,看來傳聞沒錯,他距離破碎虛空,只有一步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