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重度強迫癥,借刀殺人也能套娃

作者︰貧道愛燙頭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東皇太一的感情非常的淡薄。

不是他天性如此,而是一個時常觀星卜算、參悟天道的人,自然而然會進入到「人性」和「神性」的斗爭中,人性會逐步的消失。

長時間的參天悟道,讓東皇太一的內心早已如同宇宙星空般寥廓悠遠,除了自身所修行的道,別的全不在意。

金錢、權勢,美色,乃至于生死、成敗、榮辱,都不被他看在眼中。

呂雲澄前番所說的「星空的曼妙、生命的精彩、世界的真相、智慧的開悟、心靈的超月兌」,不僅是傅采林的追求,同時也是東皇太一的畢生追求。

東皇太一走的比傅采林遠得多。

傅采林至少還有家國之心,東皇太一卻沒有半點這種想法。

畢竟連大一統王朝都還不存在,家國天下對于這個時代的人而言,是一種太過超前的概念。

感情淡漠不代表沒有感情,尤其是突然涌出某些念頭的時候,封閉的情感會如同火山熔岩一般噴發,上天入海也要完成。

換而言之,念頭出現的時候,就是一個重度強迫癥。

東皇太一對于蒼龍七宿感興趣,但絕不是因為「得蒼龍七宿得天下」的荒謬傳說,只是一種探秘的心思。

他想知道這到底是什麼。

是大寶藏,是神兵利器,還是上古先賢留下的書卷,亦或是萬道源流的武功心法,哪怕里面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堆石頭,那也無所謂。

東皇太一不在乎能不能得到什麼,只想知道是什麼,只想要一個答案,也只需要一個答案。

想要得到這個答案,需要湊齊七把鑰匙,還需要一個十年後才會出生、具有特殊命格的人,唯有那個人才能用這七把鑰匙打開鎖。

布局許久,只差臨門一腳就能拿到第一把鑰匙,呂雲澄卻要直接把鑰匙折斷,斷絕他解開謎題的希望,東皇太一當然不會允許。

坐而論道大多數時候都不能說服對方,所以下一句話十有八九是「做過一場」,前番已經坐而論道,現在就該做過一場了。

東皇太一當然不會膽怯恐懼,只是沒來由的感覺到一股憤怒,一種想要罵人的憤怒。

緋煙走遠之後,東皇太一終于放下了格調,低聲怒罵了一句︰「呂雲澄,你個匹夫,真是混蛋,混蛋至極!」

……

「阿嚏!」

呂雲澄打了個噴嚏,有些詫異的擦了擦鼻子。

紫女道︰「師父,您這是生病了?」

「沒有沒有,就是有人在嘀咕我,我生出了感應。」

「什麼人?」

「應該是一個整天穿著一身黑,蒙著臉不敢見人,看起來什麼都不在意,實際上有重度強迫癥的混蛋。」

呂雲澄給紫女解釋過什麼叫做「強迫癥」,紫女對此深有體會

在她看來,韓非、衛莊、張良,乃至于呂雲澄,都有一定程度的強迫癥,看起來越是淡然的人,強迫癥就可能越重。

「師父,您知道天澤在哪里麼?」

「我都沒見過他,怎麼可能知道他在哪里?」

「您不能如同上次那樣,感應到他的位置麼?」

呂雲澄通過一塊火雨瑪瑙,感知到弄玉的父母,讓紫女大受震撼。

平日里不好麻煩師父,如今韓非急著要抓天澤交差,若是呂雲澄能夠感知到天澤的位置,那就會輕松很多。

「感知是需要媒介的,火雨瑪瑙是維系弄玉父母感情的紐帶,自然可以感知到,咱們這里又沒有天澤的物品,如何感知?」

「師妹不行麼?」

「你師妹投入天澤麾下不超過一個月,雙方牽連極小,不過為師昨天晚上感覺到了一股好似毒蛇的氣息,你們可以去看看。」

「在哪里?」

「四王子韓宇的府上。」

「他怎麼會……天澤可是他的……」

「他的什麼?你覺得在韓宇眼中,天澤是仇人還是合作者?韓宇為什麼要怨恨天澤?怕是還要感謝天澤為他除去障礙吧!

如果你們在韓宇府中抓到天澤,韓宇的威望必然大減,韓非的機會就更大了,不是麼?」

「徒兒覺得,韓非不會如此。」

「為什麼?」

「天澤是殺害秦國使節的凶手,如果在四王子府中抓到天澤,豈不是說王室和天澤有勾結?秦國完全可以憑此理由派兵入侵。」

「或許韓宇就是想到了這一點,才敢讓天澤留在府中。」

「師父可有對策?」

「白亦非。」

「多謝師父指點,徒兒明白了。」

紫女快速離開,去找韓非商議事情,姬無夜和白亦非也拉開了大網,再加上東皇太一的悍然入局,讓新鄭的局勢越發的緊張。

這幾天都是晴天,風和日麗,陽光明媚。

但哪怕是尋常百姓,也能感覺到一種難以言說的壓力,就好似這萬里無雲的天空,是在濃厚的烏雲上畫出來的。

有誰能引來如此厚重的烏雲?

有誰能用畫筆在烏雲上作畫?

烏雲還沒有遮蔽天空,閃電便已在其中醞釀。

時間如流水,眨眼間,已經到了第四天的晚上。

明日早朝便是交出凶手的時刻,否則每超出一天,韓國便要割去一部分土地,誰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轟啪嘩啦!」

一陣急促的電閃雷鳴撕開了天空的偽裝,露出了濃重沉厚的烏雲,星月都被掩蓋在烏雲之後,沉重的壓抑讓人感覺胸口發悶。

大街上響起了馬蹄聲,三千精銳鐵騎快速列陣,沖向呂雲澄的府邸。

這是姬無夜手中最精銳的鐵騎,以他的滔天權勢,也只訓練出五千,一次性拿出三千,已經是下了血本。

三千鐵騎之後,是白亦非的親兵衛隊,甚至還有只听命于韓王安的精銳步卒。

如果只是去對付呂雲澄,韓王安或許要考慮考慮,但得知秦國大王在此,再加上明珠夫人的攛掇,哪里還能忍受得住。

姬無夜頂盔摜甲,披掛完全,煞氣濃郁的讓人不敢靠近,百戰沙場的殺氣,在這一刻毫無保留的爆發出來。

白亦非並沒有一同去,而是在王宮中保護韓王安。

卻是韓王安擔心自身安全,需要精通帶兵打仗的高手保護。

往常做這事的是姬無夜,但在明珠夫人的攛掇下,換成了白亦非。

這自然是白亦非的算計,一來借機尋找藏有蒼龍七宿秘密的銅盒,二來借刀殺人,利用呂雲澄除掉姬無夜。

……

夜梟發出淒厲的哀鳴,讓人聞之落淚,轉而又毛骨悚然。

漆黑陰暗的道路上,突然走出一隊士卒,他們走的很緩慢,組成的陣勢也非常的潦草,雙目中亮起綠幽幽的光芒,沒有一絲一毫陽剛鐵血。

因為他們根本不是人,而是尸體,被驅尸魔操控的尸體。

被紫女教訓過一次之後,驅尸魔小心了許多,周身不僅有僵尸包圍,還懸浮了一層陰磷鬼火。

能夠在新鄭聚起如此多的尸體,甚至能夠卡著姬無夜離開的時間點出現,當然是因為有位高權重的內應輔助。

這個內應並不僅僅是韓宇,還有——姬無夜!

白亦非想要借呂雲澄的手除掉姬無夜,姬無夜也想借天澤的手除掉白亦非和韓王安。

今晚之事如果成功,韓王安和白亦非同時身死,姬無夜位高權重,還有生擒秦國大王的大功,尤其是還姓姬,王位舍他其誰。

為此,姬無夜給驅尸魔提供的並非亂葬崗的死尸,而是戰死的士卒。

韓宇則是想借呂雲澄的手除掉姬無夜,借天澤之手除掉白亦非。

然後韓王安年老體衰,又遭受驚嚇,不能繼續擔任大王之位,「主動」傳位給他。

這事說白了,就是互相借刀殺人。

一大堆借刀殺人發出去,再怎麼無懈可擊,也防不住這麼多的屑。

三個人的算計都很好,可惜他們似乎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想要借的刀不僅有思想,而且還特別的任性,根本就沒有外借的意思。

姬無夜帶領大軍沖到呂雲澄的府邸,強行攻破紫女制作的幾個機關,剛想耀武揚威,卻發現早已人去樓空。

另一頭,驅尸魔帶領浩浩蕩蕩的群尸攻向了王宮。

王宮士卒被調走甚多,再加上姬無夜諸多暗手,驅尸魔的僵尸和百毒王的劇毒一通亂殺,很快便殺到了韓王宮內部。

天澤雙目中閃過血紅色的光芒,六條蛇頭骨鎖鏈上下飛舞,漆黑的氣勁凝聚成毒蛇形狀,環繞在周身。

遠遠看去,分不清天澤到底是人,還是一條毒蛇。

「殺吧!殺吧!殺吧!我要讓你們永遠記住,什麼叫做百越人的憤怒!白亦非,你給我滾出來!滾出來!」

韓王安哆哆嗦嗦的看向白亦非,白亦非無奈,飛身站在了寢宮之外,擋在了天澤身前。

溫度好似突然間低了十幾度,數不盡的寒冰凝聚成猙獰凶惡的藤蔓形狀,卷向周邊一切強敵。

一紅一白兩把寶劍上下翻飛,蝙蝠形狀的劍格瞪起了血紅色的眼楮。

寒冰和劍氣既各自獨立,又相輔相成,白亦非的身影更是如同鬼魅一般,在寒冰藤蔓之間跳來跳去,隨手一揮便是銷魂蝕骨的強招。

白亦非囚禁了天澤十年,用天澤試了十年藥,對于天澤的手段知之甚詳。

甚至直到現在,天澤身上的毒也都還沒有完全解開,只是靠著百毒王的劇毒以毒攻毒,才壓下白亦非施放的蠱蟲的反噬。

仇恨和憤怒讓天澤悍不畏死,招招強攻,好似萬蟒出洞,要把白亦非啃嚙成白骨。

白亦非卻輕描淡寫,用看螻蟻的目光看向天澤。

從心法而言,白亦非非常的克制天澤,畢竟蛇類都怕冷。

從根基而言,白亦非看似年輕,實際上和姬無夜韓王安是同輩人,位高權重,滋補無數,數十年積累,功力渾厚異常。

就連天澤精通的巫蠱之術,白亦非也同樣擅長。

若非天澤復仇心切,悍不畏死,還有驅尸魔和百毒王輔助,早就已經被無處不在、無所不至的寒冰藤蔓冰凍成粉碎了。

看著層出不窮的寒冰藤蔓,天澤心中大恨。

若非呂雲澄擄走了焰靈姬,憑借焰靈姬的火焰,應該可以抗衡一二。

天澤卻不知,五行生克,水克火,火焰固然可以融化寒冰,但焰靈姬的修為卻比白亦非差了甚遠,完全是被吊打的水平。

好在天澤並非沒有幫手。

就在戰局陷入到糾結的時候,一根利箭、三根翎羽射向白亦非。

出手者,四王子韓宇的義子韓千乘,以及百鳥殺手墨鴉!

殺白亦非不是天澤一人的想法,而是很多人的想法,很多很多人的想法。

……

紫蘭軒。

自從秦國使節到來,這里便再沒有往日的歡鬧,紫女遣散了所有的歌姬,只余下一座空房。

雖然是空房,但經營了這麼多年,里面布置了無數機關暗道,是一處絕好的決戰場所。

黑白玄翦踩踏著虛幻的步伐進入此處。

他現在的人格是巽蜂,伴隨而來的還有經過特殊訓練的蜜蜂,為他探查紫蘭軒的每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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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之時,卻又有離舞的姿態。

離舞本身就當過舞姬,對于風月場所極為了解,進入之後按照記憶探查,再加上蜜蜂引路,很快便尋到了紫蘭軒的核心。

在那里,衛莊、弄玉、焰靈姬、無雙鬼、張良,早已等候多時。

人格瞬間切換為震侯,沉聲道︰「嬴政不在這里麼?」

張良道︰「大王今天上午就已經離開,留下的只有我們。」

「這里似乎缺了兩個人。」

「韓兄和紫女另有要事,這里有我們就已經足夠了。」

「是麼?」

「你們幾個就想打贏我們八個?」

「八個?這是我听過的最好听的笑話,就讓我為你們這些可憐的冤魂解月兌吧!」

張良示意了一下,弄玉猛地拍開一旁的機關,「震侯」下意識的退避,卻發現並沒有弩箭毒煙,只有十數面巨大的銅鏡。

見到銅鏡的一剎那,「震侯」體內猛地爆發出千百道血紅色的光芒,好似炸開了一個手雷。

兌鯉、坎鼠、巽蜂、艮師、離舞、震侯、坤婆、乾殺的人格相繼消散,只余下在體內沉睡著的最後的一個人格——黑白玄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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