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沉聲道︰「如果安安穩穩就能解決這場劫難,為什麼笑三笑要冒險提前引動大劫呢?」
「因為這個安穩並不是固定的。」
「何解?」
「如今的事態安穩,全部都在于武朝皇帝是聖君,如果聖君意外駕崩,登基的是一個無惡不作的昏君,大好局面頓時煙消雲散。
我和我兒子都屬于命外之人,不管是觀星佔卜還是照心鏡,都看不到我們的命數,只能看到各式各樣的未知。
與其把希望放在未知上,不如趁著現在這個大好時機,快刀斬亂麻的解決一切,渡過大劫。」
武無敵道︰「你可不能死,你若是死了,我武家的詛咒怎麼辦?」
「現在的皇帝是我兒子。」
「你若是沒死,誰敢殺你兒子?如果沒有高手刺客刺殺,你兒子至少還能再活一百年。」
「承你吉言,承你吉言。」
經過武無敵這番插科打諢,壓抑的氣氛瞬間輕松了許多,慕應雄看向呂雲澄手中錦盒,問道︰「那里面是什麼,我感覺到了一股極致的毀滅劍意。」
至盡至絕,毀滅魔劍,粉身碎骨,亡魂殺魄。
慕應雄毫不懷疑人,如果把這道劍意激發出來,笑傲世必死無疑,連一縷冤魂都不可能存留下來。
「這是劍聖的劍意。」
「獨孤劍?他不是已經死了麼?」
「三百年前,也有一個號稱‘劍聖’的高手劍客,劍聖並不是某一個人,而是一代代人的傳承,最終越來越利,越來越強,越來越絕。」
「毀滅劍意雖強,卻太過極端,容易反噬自身,若是傳承三五代,怕是自己把自己殺死了。」
「不會的,劍聖的傳承只會傳承天賦和感悟,最終能夠發揮到什麼地步,還是要看那一代的傳承者。」
「這一代的劍聖不會是你吧?」
「當然不是,劍聖只有逝去,下一代的傳承者才會出現。」
「那笑三笑為何把這東西給你?」
「因為我雖然不是劍聖,但我也修行了毀滅劍意,如果我能修成這里面的東西,也算是一種另類的逆天改命。」
「改劍聖的命?」
「不只是劍聖。」
「還有誰?」
「一個自命為神的狂人。」
這個世界上自命為神的狂人實在是太多,大多卻只是坐井觀天的妄人。
五人不知道呂雲澄說的是誰,但听呂雲澄的語氣,顯然不想繼續說下去,便也不強求。
武無敵吃了兩顆血菩提,精氣神恢復到了完足狀態,回房間去吸收這一戰的領悟,完善十強武道。
無名傷勢太重,雖然服下血菩提,但短時間內不會完全恢復,慕應雄帶著無名去療傷。
白素貞和小青並未離開。
白素貞溫和的說道︰「那個自命為神的狂人,很厲害麼?」
「你怎麼知道很厲害?」
「如果不厲害,怎麼會讓一個活了四千年的人物如此布局,而且看你的表情,你顯得非常的緊張。」
「強大,狂妄,同時極富智慧,最關鍵的是,我現在連布局都不能做。」
「為什麼?」
「因為他不存在于現在,而是存在于未來,再怎麼隱秘的布局,都會在史書中留下痕跡。」
「未來人如何影響現在?」
「摩訶無量。」
「摩訶無量?」
「摩訶無量推演到極限,擁有打破時空的能力,按照我的估計,傾城之戀推演到極限也可以。」
「雲澄,你幫助我完成了夢想,作為回報,任何情況下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哪怕面對不可預知的強敵。」
「你幫我報了仇,我也會幫你。」
「那就好好地參悟摩訶無量吧!摩訶無量擁有無限的潛力。」
「你呢?」
「我當然要好好看看笑老頭千里迢迢送來的禮物——六滅秘本!」
呂雲澄手指一彈,打開錦盒,露出一冊黑色封皮,無書名無題字,散發著刻骨寒氣的書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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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六滅秘本?」
六滅秘本是江湖中有名的邪書。
據說上面記載著世上最強的劍法,但每一個看過的人,都會自挖雙目、自斷舌根、自廢雙手,使得自己不可能把書中秘密告訴他人。
由于每一個人在咬斷舌根之前,都會說「六滅無我,同心同滅」這八個字,因此而得名。
白素貞最活躍的那段時間,與六滅秘本出現只隔了幾十年,她和神曾經想要搜集,卻最終因為各式各樣的意外而沒有拿到手。
如今看到六滅秘本,白素貞明白,不是這卷書中有詛咒,而是里面蘊含的毀滅劍意實在是太強,讓翻看的人忍不住想要「自毀」。
「在我出生的幾十年前,江湖中有一個名叫皇甫劍的人,號稱‘劍聖’,你說這是劍聖遺留的傳承,說的莫非就是皇甫劍?」
「想听听初代劍聖的故事麼?」
「當然,我洗耳恭听。」
「三百多年前,一個劍道的天賦奇才降生,天上的雲朵凝成劍形,為他的降生而慶賀。
他的父親認為是吉兆,便給兒子取名為‘劍’,也就是皇甫劍。
皇甫劍四歲那年,他的父親送他一把小木劍,皇甫劍竟然隨手便創出一招劍法,等到他十二歲時,已經擊敗上千劍手。
十六歲時自創‘無雙劍決’,並擊敗當時的劍神,隨後用十幾年時間走遍中原各地,挑戰各路高手,未逢一敗。
三十歲時,皇甫劍遠赴東瀛,遇到了東瀛劍聖柳生無極,兩人展開一場驚天動地的決斗,最終皇甫劍戰敗。」
「柳生無極?」
「你听過這個名字?」
「據說是東瀛第一高手,還和中原一個號稱‘赤火元祖’的高手有關聯。」
諸多背景板人物中,柳生無極可以說是最重要的一個。
不管是攻擊力前三甲的六滅劍二十三,還是心法前三甲的赤火神功,全部都和他有極大的關聯。
只不過赤火神功太過決絕,和呂雲澄的武道不相符合,否則早就想辦法進入無天煉獄,借閱赤火神功了。
「確實有關聯,這件事以後再說,先說皇甫劍,皇甫劍作為初代劍聖,當時已經領悟了滅天絕地劍二十三,一劍出時空靜止,卻仍舊不敵柳生無極。」
「就是獨孤劍對付帝釋天那招?」
「雖然沒有獨孤劍的劍氣決絕,但核心本質是一模一樣的。」
「柳生無極是如何破解這一招的?」
「這一招雖然能夠以劍氣定住時間空間,卻定不住精神意識,只要能夠以神御劍,便有了破解這一招的基礎。」
「那也只是基礎。」
「對于柳生無極這種高手而言,這已經完全足夠了,在皇甫劍的滅天絕地劍二十三轟來的一剎那,柳生無極把佩刀遠遠地拋開。
皇甫劍的劍意催發到極致的時候,柳生無極以神御劍,人、劍、意、力合而為一,引動戰刀,由外而內,破開了劍二十三的領域。」
「皇甫劍輸了?」
「輸了,但他沒有死,因為柳生無極覺得滅天絕地劍二十三不是極限,還有更加高深的境界,希望皇甫劍悟出之後,再來與他一戰。」
「然後呢?」
「皇甫劍回到家中,看到妻子南宮若和好兄弟齊萬勝一同出迎,戰敗的心情好了許多,卻不知南宮若和齊萬勝早已有了私情。
兩人覺得皇甫劍戰敗,威勢一落千丈,不能帶給他們榮華富貴,決定卷走錢財私奔,齊萬勝為人貪婪,還想拿到皇甫劍的劍譜。
皇甫劍的接風宴上,兩人給他的酒中下了迷藥,待到皇甫劍醒來,已經被穿了琵琶骨,鎖在一處山洞中。
齊萬勝上前逼問劍譜,卻不知皇甫劍歸來的時候,同樣練成以神御劍,哪怕琵琶骨被穿,仍舊輕松斬殺他們。
雖然成功月兌險,但論劍戰敗,妻子不貞,朋友不義,下人不忠,皇甫劍覺得自己一生無比失敗,想要拔劍自刎。
卻不知此舉正好符合劍二十三的毀滅劍意,天人交感下,六道天雷從天而降,把一座巨山劈開,露出直沖天際的劍形紋路。
不僅如此,天雷還開起了皇甫劍的劍眼,讓他看清了前路,甚至看到了前世今生,思慮許多年後,終于悟出六滅劍二十三。
所謂六滅,就是經歷千劫萬難後,心如止水,處變不驚,不畏六道輪回之苦,終能成就最強之劍。」
「皇甫劍有沒有找柳生無極復仇?」
「沒有,領悟出六滅劍二十三後,皇甫劍的壽元已經到了極限,用最後的精力把一切都書寫在六滅秘本中,等待後人翻閱。」
說話功夫,呂雲澄翻開六滅秘本,口中喃喃自語︰「天人無覓,鬼畜無路,修羅無命,地獄無門,六滅無我,同心同路。」
六滅秘本蘊含皇甫劍遺留的劍意,呂雲澄翻開的一瞬間,便被帶入到了一處滿滿都是劍的獨特精神空間。
在那里,一個手持黑色長劍的黑衣劍客,早就已經等候多時。
呂雲澄現身的一剎那,黑衣劍客竟不做絲毫猶豫,手中寶劍轟然刺出。
整個精神空間都被這極致的劍意定住,鋪天蓋地的劍氣似乎能夠把和精神一同湮滅。
六滅無我劍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