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雲澄絕不屈服,白素貞小青同樣不會屈服,戰斗已經是必然,那就沒必要說一些打擊士氣的屁話。
什麼「是不是我連累了你」、「你快走吧我自己面對」、「都怪我、都怪我」之類的狗屁不通的廢話,吐出半個字都是對三人極大地羞辱。
三人一邊商議對策,一邊說一些有趣的事,緩解內心的壓力。
小青道︰「記得官人給我們講過一個叫做《倚天屠龍記》的故事,里面有一章節叫做‘六大門派圍攻光明頂’。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光明頂’似乎就在昆侖山上啊!」
白素貞道︰「不是光明頂似乎在昆侖山上,而是那就是咱們的山門。」
「還有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自從玄心正宗建造完成,便有天光灑下,使得此峰終年亮如白晝,宛若水晶天宮,山下牧民覺得是神跡,便稱咱們的山門為光明頂!」
呂雲澄打趣道︰「既然如此,咱們是不是要先來一場內亂?」
白素貞笑道︰「你想當明教教主?」
「絕對沒有這個想法!」
呂雲澄寧願當少林方丈,也絕對不當明教教主,尤其不能當陽頂天!
這貨名字囂張霸氣,但顯然不能真的頂到天上去,他的媳婦兒不僅送了他好大一頂綠帽,還給活生生綠死了。
龐斑雖然也綠,但那是「自綠」,目的是練成絕世神功,陽頂天是真廢,最終因此走火入魔而死。
諸天武俠世界,死的比陽頂天更慘的大派掌門,或許只有李沉舟了!
至于張無忌,一人擋六大門派還可以,同舟一場夢肯定是我全都要!
玄心正宗雖然剛剛建立不久,但門中高手並非僅有呂雲澄三人,燕赤霞、諸葛青天、司馬三娘都能獨當一面。
孩子誕生之日,白素貞和小青不便出手,司馬三娘要陪護,出手的便只有呂雲澄、燕赤霞、諸葛青天。
與白素貞小青商議完畢,呂雲澄又和燕赤霞、諸葛青天商議兩日,隨後送一封千里傳音符給林欲靜。
……
「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林欲靜看著風輕雲淡呂雲澄,頗為羨慕的說道︰「真是羨慕你,在這個時候還能保持如此淡定的心態。」
「我也很佩服你,換做是別的大派掌門,已經在計劃著如何落井下石,趁機把玄心正宗徹底毀掉了。」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這句話有些道理,但我小小的身板,可沒資格讓巨大的昆侖山當臥榻。」
「能不能睡得了是一回事兒,能不能容忍是另一回事兒。」
「昆侖山又沒寫著我的名字,也從來都不屬于某一家門派。」
「停!閑話到此結束,再說下去我怕你忍不住答應了,那我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其實我已經有些動心了,如果你繼續勸下去,我真的可能答應。」
「所以我不繼續勸了,老林,咱們現在開誠布公的談一談,你對我的閨女兒子有什麼看法?」
「那是你的兒子女兒,又不是我的兒子女兒,我能有什麼看法?」
「七世情侶和七世怨侶,你可別說沒動過心思,就算你沒動過心思,門中長老也沒有動心思麼?」
「曾經有人想著殺掉七世怨侶,然後把七世情侶抱過來養,同時把你們統統都鎮壓在昆侖山九重冰獄中。」
「然後呢?」
「我狠狠的抽了那個白痴一頓,隨後罰他去昆侖山深處挖萬年玄冰。」
「確實是很白痴的算計。」
世上沒有任何秘密能夠永久瞞過所有人,尤其想要鎮壓呂雲澄一家,需要的肯定不是一個兩個的修士,而兩人以上知道的秘密,就不算是秘密。
更別說想要讓七世情侶救世,那就必須要傳授高深的修仙心法。
等到七世情侶修為有成,只需掐算一番,便能夠算到前因後果。
殘殺兄長,囚禁父母,深仇大恨,不共戴天,原本該救世的七世情侶,分分鐘變成滅世的七世怨侶。
這種用腳指頭都能想明白的邏輯,林欲靜當然能夠想明白,所以給了一個非常嚴厲的懲罰,免得這個白痴惹出更大更亂的麻煩。
呂雲澄道︰「說出你的想法。」
林欲靜道︰「這句話不應該是由你來說,應該由我來說才對。」
「嗯?」
「呂宗主,說出你的理想。」
「我的理想是好好唱歌……」
「啊?」
「不是不是,呸呸呸!實在是你這個問題太適合這個回答。
如果我告訴你,我的理想是重新開啟天路,一劍開啟天途,你會不會覺得我是一個不知敬畏的瘋子?」
各大門派都有飛仙得道的傳說。
但不知從何時起,飛升仙界成了一個傳說,天仙早已變得遙不可及,地仙成了大多數修士的畢生追求。
莫說是開天路,即便是想要修成天仙,也會被人譏為狂妄。
當今世上活的最久的老古董,峨眉派掌門陳拾,也已經壽元無多,一直在算計如何搶奪生死簿,用勾去名字的方式獲得長生不死。
呂雲澄的話已經不能說是狂妄,說是年輕氣盛、眼高手低、不知敬畏、不自量力都算是說的輕了。
林欲靜沒說任何怪話,似乎早就猜到了呂雲澄的志向,甚至露出幾分見到志同道合的道友的欣喜。
「任何一種理想在行動之前,都只是理想、目標、口號,空泛得很。
最終能夠成為不知敬畏不自量力,還是志向遠大勇往直前,要看他如何對待這個理想,行動才是最重要的。」
「昆侖山不是世上最高的山,卻是距離上天最近的地方,昆侖山上灑下的天光,便是一條通天之路。」
「所以呢?」
「萬物分陰陽,陰陽生萬物,若能鑄造出一對雌雄雙劍,以巨大靈力形成劍柱,直沖雲霄,至昆侖山上天光投下處,便可重開天路。」
「如果我告訴你這不夠呢?」
「這句話,證明你曾經也試過。」
「每個人都有年少輕狂的時候,我也不是從一開始就這麼好靜的。」
「早就發現了,你的性子就像是千里冰川,冰層之上幾乎看不出移動,冰層之下卻暗流洶涌,冰川之妙,就在于極靜之中含有極動。」
「或許吧。」
「能不能和我說說天路的事。」
「天路已經徹底關閉。」
「你試出來的?」
「這是二百年前最強的三個修士,袁守誠、袁天罡、李淳風,拼著修為大損推衍出來的。」
「損傷多大?」
「他們三個算完之後,想要以八卦圖像紋路記錄天機,繪制到三十六幅圖的時候,一同坐化了。」
「這密卷叫什麼?我怎麼沒听過?」
「三人的門人曾經邀請各大派的高人研究這些圖錄,那些人見此神圖,立刻沉迷其中,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鑽研其中奧妙。
研究到最後的時候,無論修為高低、智慧深淺,均已經形銷骨立、瘦如骷髏,在背上輕輕一拍就能推倒在地,因此被稱為推背密卷。」
呂雲澄︰
雖然知道這玩意兒可能叫做「推背密卷」,但這取名是不是太奇葩了。
「然後呢?」
「那些研究推背密卷的老家伙,只研究出‘天路斷絕’這四個字,然後就盡數都隕落了。
道門高人損失慘重,佛門又正好趕上玄裝取回真經,氣數大漲,後面的故事應該不用我繼續說了。」
呂雲澄︰Σ
我勒個去的,你們三個老家伙不會是佛門送來的臥底吧!
「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罷了,偏偏還有一些老家伙不死心,把那鬼卷子搶過去研究,最終不是瘋了就是死了。」
「昆侖也有人去?」
「我一個師祖輩分的去了,他的運氣比較好,雖然變得瘋瘋癲癲,至少保住一條命,于百年前坐化。」
「我怎麼覺得這推背密卷,是某些人故意丟出來害人的?」
「不是沒有人都想到這一點,但損失實在是太大,實在是不甘心舍棄。
最終上代天師做出決定,把推背密卷賣給了寶青坊主,並聯合茅山、昆侖等門派,消除了所有的記錄。」
「但我相信一定還有所保留。」
「你想看麼?」
「等我想死的時候會去看看的。」
「如果我告訴你,我曾經看過推背密卷,你覺得我會看到什麼?」
「既是天機,自不可泄露。」
「對,就是天機不可泄露!」
呂雲澄心說這特麼是玩我麼?寶青坊主當日給出的答案也是這個!
「算了,不管什麼天機不天機,我只想知道咱們還是不是道友?」
「如果你能過渡過這一關,只要你的志向還沒有被磨滅,咱們永遠都是志同道合的道友。」
「如果你的志向被磨滅了呢?」
「永遠不可能!」
「我的回答也是這個!」
「我只會幫你攔住陰月皇朝。」
「攔不住也無所謂。」
「那我就不攔了!」
林欲靜轉身回了昆侖派,呂雲澄雖然有一肚子疑惑,但現在還不是找寶青坊主的時候。
天機不可泄露!
或者說目前還不是泄露的時候,強求只會事倍功半,甚至會反噬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