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必有怪,嶺峻卻生精。
這處山嶺如此凶煞險峻,自然有妖魔盤踞,不是別個,正是白骨夫人。
要說西行路上九九八十一難,如果讓呂雲澄評價最難的三難,那一定是三打白骨精、真假美猴王、女兒國。
對于有大背景、大神通的取經團隊而言,能打的妖怪並不算什麼。
青兕、牛魔王、黃眉、蠍子精,都是非常能打的妖怪,但他們只是能打,莽過去就完事了。
單挑打不過就群毆,群毆打不過就把他們家主子找來。
真正能夠稱得上是「難」的,是針對師徒內心的「誅心之難」。
正所謂︰破山賊易,破心賊難。
只要師徒和睦,無論多麼強大的妖怪,總有被誅滅的時候。
可若是師徒不和,無需多麼厲害的妖怪,便能讓玄奘吃盡苦頭。
想「三打白骨精」和「真假美猴王」兩難,都是師徒失和,一次導致玄奘變為老虎,另一次直接挨了頓揍。
玄奘西行吃了無數的苦,這點不必細說,唯獨這兩難是真的遭了大罪。
為什麼?
四個字,師徒失和!
白骨精的修為在諸多妖王中,屬于不值一提的水平,動起手來或許連八戒沙僧都敵不過,沒什麼大本事。
可白骨精卻一手導演了首次師徒失和,從開始到結束足足五回,二十分之一的劇情,可見其影響力之深遠。
對于這種級別的妖怪,呂雲澄當然是非常的在意,甚至親自去探查過。
結果是讓人失望的,呂雲澄前前後後探查過十七八次,還以大法力進行推算,卻沒有算到半點白骨精的蹤跡。
想想也是,白骨精居住的白虎嶺,距離萬壽山不過數日腳程,神仙飛遁更是一掠而至,鎮元子怎會允許自家道場旁邊,出現這等污穢凶魔。
現在卻偏偏出現了。
就在玄奘師徒到達五莊觀的時候,呂雲澄放在白虎嶺的符咒炸裂,頓時感到天機變化,動手掐算,發現白骨夫人現身,便讓小七趕赴五莊觀。
不管你這白骨精有什麼神通,孫悟空一棒子下去,便要玉宇澄清!
關于孫悟空最有名的詩句,「金猴奮起千鈞棒,玉宇澄清萬里埃」,便和三打白骨精這一難有關。
而且兩句詩不是吳承恩寫的,是圖書管理員寫的,原本是一首和詩。
1961年,郭沫若觀看紹劇《孫悟空三打白骨精》,覺得玄奘不分好壞,實在是太可氣了,忍不住寫詩怒罵。
人妖顛倒是非淆,對敵慈悲對友刁。咒念金箍聞萬遍,精逃白骨累三遭。
千刀當剮唐僧肉,一拔何虧大聖毛。教育及時堪贊賞,豬猶智慧勝愚曹。
圖書管理員听說之後,寫詩相和。
一從大地起風雷,便有精生白骨堆。僧是愚氓猶可訓,妖為鬼蜮必成災。
金猴奮起千鈞棒,玉宇澄清萬里埃。今日歡呼孫大聖,只緣妖霧又重來。
這里就看出心胸氣度。
不能因為一時憤怒而迷惑眼楮,要懂得誰是敵人,誰是朋友,誰可以成為朋友,誰一定是敵人。
玄奘肉眼凡胎,看不破白骨精的變化,冤枉了孫悟空,自是有錯。
但他只是被迷蒙了眼楮,應該給予指正,白骨精才是真正的敵人。
對于朋友,要指正,對于敵人,那便毫不猶豫的揮舞如意金箍棒。
倘若吳承恩在天有靈,知道自己的作品被賞析到了這等地步,想必會樂得大笑三聲,欣喜不已。
如今的明玄奘和原本的唐玄裝,最大的區別便是對于孫悟空的信任度。
明玄奘自幼听孫悟空的故事,小時候和孫悟空共同冒險,對于孫悟空非常的信任,妖精變化很難迷惑。
而且孫悟空修為大有長進,就憑白骨精的借尸之法,一棒子就能打死。
或許是命數使然,白骨精生出了意外的變化,讓這場劫難再次出現波折。
……
普陀山。
觀音菩薩看著呂雲澄,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問道︰「帝君不在家中陪伴嬌妻,怎麼有空到我這普陀山來了。」
「菩薩你這話不對啊,說的好似深閨怨婦一般,你也別怪我消解劫難,我還幫你省了幾滴甘露呢。」
觀音菩薩心說我說的不是這個!
不過五莊觀確實關系重大,而且也確實省了幾滴甘露,倒也沒什麼惱怒。
劫難而已,大不了讓呂雲澄的門人弟子、嬌妻美妾湊數,一人來一次,足夠湊二三十次了,用不著費心。
「玄奘師徒之事,想來菩薩一直都多有關注,我也就不賣關子了,白虎嶺的白骨夫人是怎麼回事?」
「不過是一小妖而已。」
「白虎嶺是一處險地,雖然臨近萬壽山,孕育不出大妖,卻也不是尋常妖魔可以佔據的,而且菩薩沒發現麼,白骨夫人是突然冒出來的。」
「冒出來的?」
「菩薩現今動手掐算,便會發現白骨精符合因果,過去、現在、未來,全部都合乎天數,半分不差。
但如果菩薩早有關注,就知道白骨精以前根本不存在,在玄奘師徒到達五莊觀之前,世上不存在白骨精!」
「什麼?」
「菩薩不信,可以試試。」
觀音菩薩立刻動手掐算,發現白骨精的因果命數果然是異常的正常。
看似正常,卻又不正常。
由于呂雲澄的參與,玄奘和孫悟空都大有變化,白骨精那點手段,不過是一棒子的事,怎會有正常命數?
觀音菩薩心中驚詫,身上亮起了恢弘的佛光,渾厚的法力爆發而出,好似有一雙無形的手,不斷撕扯迷霧。
觀音菩薩何等高深法力,雖然不是專修命數,但以佛門漏盡通、宿命通推算一只小妖,也該是手到擒來。
不想無論佛光如何凝聚,無論法力如何精粹,眼前迷霧均是無形無質,不在現在,不在過去,不在未來。
似乎每一下都能撥雲見日,但卻每一次都迷霧遮眼、不辨真假。
莫說破開迷霧,便是暫時驅散,窺探一絲絲的真相,也是做不到。
觀音菩薩心中越發驚詫,顧不得呂雲澄在此,毫不猶豫的加大法力,全身法力盡數融匯到宿命通之中。
三十三尊觀音法相顯露半空,恢弘的法力讓呂雲澄都感覺到了驚詫。
不愧是觀音菩薩,果然是深不可測的大神通者。
看著佛光普照、聖潔絕倫的觀音菩薩,呂雲澄心中生出一種異樣,手不自覺的放在腰際,不受控制的顫抖。
心中有一個惡魔般的聲音,不斷地啃嚙理智,不斷地進行魔鬼的誘惑。
「拔出你的劍,殺了祂……」
「殺了祂,你將獲得你想要的!」
「殺了祂,你將看到世界真相!」
「殺了祂,殺了祂,殺殺殺……」
呂雲澄雙目變得血紅,渾身上下籠罩一股濃郁至極的煞氣。
佛光和煞氣原本最是相克,此時卻好似陰陽太極一般融合為一體,凝成血色太極,詭異的讓人心底發寒。
純陽寶劍發出清脆的劍鳴,呂雲澄右手不知何時把握向劍柄。
「啪!」
右手如同機械傀儡,不受控制的緊緊抓住劍柄,緊跟著,一股來自于遠古的記憶瘋狂沖擊呂雲澄的腦海。
天花亂墜、地涌金蓮、霞光萬道、瑞彩千條、白骨如山、鮮血成海、萬里冰封、三界寂滅、紀元重啟。
當初在華山之上,被呂雲澄一劍斬去的記憶,不僅盡數返回,而且還變得更加的詳細,更加的充實。
三界神聖仙佛,亂糟糟的如同蒼蠅一般烏央烏央的發起沖鋒。
往日高高在上的護法靈官、金剛羅漢,此時卻只是不值一提的炮灰。
他們的存在只是為了掩護,為後面催動神通的大能,提供一絲時機。
亙古殺意飛掠而過,千錘百煉的仙肌玉骨,金光璀璨的羅漢金身,盡數崩裂成了齏粉,再也不存一絲痕跡。
一把古樸的長劍凌空而起,輕輕一劃便是億萬道殘影,恍若在宇宙星空中劃出億萬道殘酷的血痕。
星辰崩裂,諸神隕落。
恰在此時,一尊慈悲廣大的佛陀法相沖鋒而至,想要阻攔飛劍殺戮。
億萬劍影瞬間化為一體,銀河般洶涌澎湃的劍氣轟擊在佛陀胸口。
「 嚓!」
億億萬香火凝聚的佛陀法相,胸口出現蜘蛛網般的裂縫,再也無法修復。
「 嚓!」
恢弘的劍氣快速崩裂,飛劍之上多出來一道深痕,佛陀看著被毀滅的諸神諸佛,流下了一滴慈悲之淚。
「滴答!」
淚水落在飛劍的深痕上,亙古無雙的殺意被淨化五成,環繞在劍身上的黑氣快速潰散,露出寶劍真容。
「砰!」
寶劍一分為二,催動寶劍的邪魔似乎惱怒于劍的「背叛」,毫不猶豫的轟出一劍,把分出去的寶劍轟成碎片。
碎片!
九塊碎片!
九塊散落在不同世界的碎片。
佛陀法相嘆道︰「吾已盡力,余下的便要靠諸位道友了。」
說罷,法相的佛光盡數消散,化為一個古樸的匣子,流落在宇宙星空。
精神世界一秒萬年,眨眼間呂雲澄已經恢復清醒,記憶如同印在骨髓,再也無法用任何手段消散。
呂雲澄看清了那尊佛陀,那是正法明如來,也就是曾經的觀音菩薩。
呂雲澄看清了那把飛劍,那是純陽寶劍的前身,或者說純陽寶劍便是被正法明如來淨化後分裂出來的。
呂雲澄看清了那個匣子,那是自己用了許久,和寶劍融為一體的劍匣。
呂雲澄看清了那道痕跡,那是淚痕劍上的「鑄劍師的淚痕」,是「淚痕出鞘,觀音有淚」的淚痕。
所以,我曾經是邪魔麼?
心念閃過,呂雲澄猛然驚覺,自己方才處于不受控制的狀態。
神念一掃,發現純陽寶劍正正刺在觀音菩薩胸口,鮮血汩汩流出,染紅了純淨無瑕的白色紗衣。
觀音菩薩面露驚詫,但卻沒有絲毫的憤怒,也沒有半分的不解,反而有些得意的說道︰「我算出來了。」
「轟!」
呂雲澄不顧一切的催動斡旋造化、顛倒陰陽、移星換斗三門神通,把普陀山的天道規則短時間修改。
渾身氣血烈火般熊熊燃燒,化為一股精粹的能量,快速傳遞了過去。
「我不問算出什麼了,我只問在我出手的剎那,你有沒有想起什麼?」
「如果沒有想起,又怎能算出?」
「想起什麼?」
「那是貧僧的弟子。」
「啊?」
「白骨夫人是貧僧昔年的弟子證道佛果之時,褪去的軀殼,在大劫中被邪魔擊殺,軀殼亦被邪魔攝走……」
「邪魔破封了?」
「破封了一部分,我知道帝君心念自己是不是邪魔,貧僧可以保證,你和邪魔大有關聯,但卻不是邪魔。」
「你可不要告訴我,我是邪魔的分魂所化,這個笑話並不好笑。」
「帝君得知的真相越來越多,貧僧的記憶也被觸動,邪魔開始解封,某些事情不必隱瞞,帝君如果有疑問,可以去兜率宮請教太上道祖。」
「你為何不告訴我?」
「因為貧僧也不知曉,貧僧只記得一件事,帝君本體是人,一直都是。」
「人?」
「對,帝君是人類,並非是先天元氣所化,也不是靈獸異獸。」
「我當年有什麼愛好?」
「和菩提祖師差不多,帝君昔年非常的好學,喜歡學習各種知識,只不過由于性格問題,和佛門卻是無緣。」
「為何?」
「帝君難道不明白?」
「曾經也是如此麼?明白了!」
「淚痕出鞘,觀音有淚,當初只是一句戲言,沒想到卻應驗了,而且觀音不僅有淚,甚至已經流血。」
「菩薩若是覺得不痛快,可以反過來砍我一劍,我肯定不閃不避。」
「不必了,若以貧僧之血,能夠化去那股殺意,便說明貧僧百萬年時間沒有荒廢,實乃可喜可賀之事。」
「話雖如此,做錯不認不是我的性格,此番因果自有了結之日,還有,這件東西請菩薩代為保存。」
說著,呂雲澄從懷中取出一物,徑直刺入到觀音菩薩的傷口處。
觀音菩薩感受了一下,笑道︰「被刺了一劍不夠,還要當儲物的容器,這下帝君欠的因果可是太大了。」
「沒錯,有朝一日,你讓我幫忙砍了佛祖,我也絕對會拔劍相助。」
「貧僧沒有那種興趣。」
「那可未必,我一直都覺得,你比如來更適合成為萬佛之祖。」
「捅了我一劍,用我當容器,還要挑撥離間,帝君的心腸莫不是黑的?」
「這個很有可能,斡旋造化的效果還有盞茶時間,真的什麼都不能說?」
「帝君選擇把此物留在貧僧體內,說明對于當初之事有所猜測。」
「我不否認。」
「這個猜測是錯的,同時也是正確的,空間從何時出現,時間在何時停滯,宇宙在何時寂滅,紀元在何時重生,這些問題,帝君可曾想過?」
「沒有,因為想不出來。」
「歲月沉澱,蒼生不過是一瞬,在洪荒的潮流里,劍,劈開一個時代。
星辰隕落只為鑄就揮劍一瞬,日月無光只因執劍者的剎那回眸。
真正的劍,訴求的不只是鋒芒,還有希望,我希望這一掠而起的劍光,能夠照亮蒼生心底的廢墟。」
「能說點人話麼?」
「這三句話,已經足夠明白。」
「我听不懂。」
「不是貧僧故弄玄虛,而是封印在貧僧元神深處的記憶,是昔年的帝君自己留下來的,貧僧卻做不得數。」
「突然發現,我真的很想揍我自己一頓,不說人話的毛病真的很腦殘!」
連續催動三門大神通,呂雲澄的法力飛速消耗,眼見談話完畢,立刻收起法力,周圍的一切恢復如常。
就連觀音菩薩身上的傷口,以及白紗之上的斑斑血跡,都已經恢復如初。
傷口雖然不見,身上的傷勢卻半點不見減緩,那是一劍泯滅佛陀法相的殺意,即便觀音菩薩為此準備百萬年,也不是一時半會可以消弭的。
呂雲澄無奈,只得動手掐算,至少在觀音菩薩恢復之前,幫忙盯好西行之事,否則內心總會覺得不安。
……
白虎嶺!
孫悟空和白骨精已經戰作一團。
白骨精手中持著一條骷髏鞭,上面鐫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還有一尊尊菩薩佛陀的法相,看起來寶相莊嚴。
可細細看去,卻會發現這些符文全都是逆轉的,真元流過之時會爆發出濃郁的尸氣,還有一只只惡鬼虛影。
佛陀菩薩看似端坐于蓮台,實則無論穿著還是形態,都張狂霸道。
一鞭抽出,伴隨著無邊尸氣和惡鬼沖擊,還能引動心頭諸般欲念。
只要被引動欲念,便可能被尸氣侵染,還可能被惡鬼附身,淪為受到白骨精操控的傀儡,危險至極。
最為可怕的,則是這條骷髏鞭是佛骨鑄造而成,對于佛光有極大壓制,玄奘的佛光被一擊轟成潰散。
孫悟空初時不甚在意,想要把功勞讓給豬八戒和沙僧,讓他們聯手出擊。
沒想到交手不足三招,豬八戒和沙僧便被擊倒在地,渾身環繞陰冷的三昧白骨火凝成的鎖鏈,疼得直哼哼。
孫悟空暴怒之下和她交手,雙方交手足足三四十合,散溢的勁力把白虎嶺轟的震顫不已,山石崩飛,卻沒能佔到半點便宜,反而差點被擊傷。
「呔!你這妖精是何方來歷,竟然敢連撩撥俺老孫,給我報上名來!」
「吾乃白骨夫人,孫悟空,今日老娘必然要吃金蟬子,你若讓開還有三分活路,否則老娘連你一起吃。」
「大言不慚,什麼白骨夫人,有本事把你那白骨夫君一並叫來。」
「老娘沒有丈夫,不過看你這臭猴子模樣不錯,若是獻出玄奘為聘禮,老娘倒是可以考慮委身下嫁。」
孫悟空心說這是什麼鬼!
根據宿慧中的記憶,不是說西行路上的女妖怪,全都要嫁給我師父麼?
按照兄長的話,叫什麼——長老姓唐,甜到憂傷!
「俺老孫是石猴,你若是渾身長毛的母猴子,老孫或許有興趣!」
孫悟空胡說八道兩句,雙手微微一晃,金箍棒變為碗口粗,丈二長短,對著白骨夫人用力狠砸數招。
白骨夫人毫不畏懼,面對孫悟空的強攻,不僅沒有絲毫退避,反而加緊強攻,骷髏鞭一招更比一招凌厲。
方圓數百里盡是白骨尸氣,讓人覺得到了尸山血海,好似能夠看到白骨巨山之巔那一尊白骨王座。
白骨夫人如同尸山血海中的女王,能夠號令一切冤魂怨鬼,出手每一招都是強悍絕倫,和孫悟空硬踫硬百余招竟然絲毫不落下風。
呂雲澄掐算到其中變故,心知此事不能繼續如此,雙手飛速掐訣,通知鵬魔王和小七趕過去相助。
小七就在萬壽山五莊觀,早已察覺到白虎嶺的變化,接到傳信之後,一個飛掠便到了白虎嶺山腳。
鵬魔王速度奇快無比,雙翼輕輕一扇,便是扶搖直上九萬里,不足盞茶時間,便從方丈島趕到白虎嶺。
孫悟空手持金箍棒加緊強攻,小七催動各種術法,寶葫蘆懸于半空,把白骨夫人轟出的尸氣惡鬼盡數吞噬。
鵬魔王加入方丈島後,呂雲澄給他講解了一個名叫巴里艾倫的異邦人,有一個絕招喚作「地球沖拳」。
以最快的速度跑完一長段距離,借助前沖的趨勢發動猛攻。
速度,就是力量!
鵬魔王沒時間飛完三界,但從方丈島飛掠至白虎嶺,傾盡全力轟出的毒龍長槍,能夠輕松洞穿八百里山嶺。
「轟!」
飛槍轟在白骨夫人的護罩上,尸氣護罩一觸即潰,孫悟空抓住機會,金箍棒當頭轟下,直擊白骨夫人腦門。
小七祭出寶葫蘆,喝道︰「收!」
金箍棒臨頭,還有寶葫蘆吸攝,白骨夫人自知不是敵手,冷笑一聲,不知從哪兒模出一朵黑蓮,輕輕一捏,身影快速消散,聯手強招撲了個空。
「轟!」
金箍棒沒有收住,一棒轟在白虎嶺上,把這偌大山嶺轟出一條山路。
孫悟空道︰「這是什麼妖怪?那朵黑蓮是個什麼東西,你們知道麼?」
「不知!」
「我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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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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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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