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會救的!
因為大道基石只有一塊。
表面上他們同仇敵愾,實際上卻各懷鬼胎。
盡管左重明已經連斬數人,但他們卻依舊有足夠的信心。
因為左重明表現的實力,完全建立在‘大道基石’的神異之上,包括這陣法也是。
一旦沒了大道基石,左重明就會回歸原型,屆時區區星象境……他們隨手便能將之捏死。
在他們的心里,真正的對手並不是左重明,而是周圍這些同行。
所以……。
他們的救人之舉,只是逼左重明出手,伺機奪得大道基石罷了。
「縛!」
清冷的聲音響起,道道青光迸現。
一名身穿青衣,氣質冷厲的女子猛然現身,手中絲帶迎風飄舞,瞬時將左重明束縛原地。
其余三人躍眾而出,分出一人朝左重明攻去,而另兩人則警惕的盯著其他人。
很明顯,他們四個是一伙的,這是蓄謀已久的行動。
「被他們搶先了。」
「不急,左重明興許還有底牌……」
「倒也是,不如讓他們現試試水,如果能破掉陣法自然更好。」
「沒錯,沒了陣法的壓制,他們四個……」
剩余九人隱晦的對視一眼,暗中交換著眼色,並相互傳音試圖抱團。
「啊……」
遠處傳來淒厲的慘叫。
眾人聞聲看去,只見漫天佛影悄然消散,露出一具幾乎不成人形的肉泥。
又死一個,只剩十三個了。
與此同時,兩道左重明的虛影轉過身來,漠然注視著他們,更有孤虹劍在周圍游走……。
「該死!」
一人皺了皺眉,忍不住罵道︰「這大道基石簡直離譜,分身簡直跟真人無異……」
中年男子說道︰「雖然分身詭異,但歸根結底也是真元凝聚而成,我等合力將之打散便可。」
說話的同時,他們的余光瞥了眼左重明那邊,默契的朝虛影沖了過去。
他們心里的算計很簡單,借著對付虛影的理由,暫時遠離戰場……。
雖然大家被誅仙陣壓制,但四人合力也不容小覷,左重明若還有底牌,必然會被逼出來。
左重明若是能反殺四人,必然也會消耗不小,剩下的人自然能撿便宜。
如果反過來,那四個人贏了,陣法自然也會解除,他們也可圍攻四人奪得大道基石……。
颯~!
詭異的空間波動,女子駐足之處陡然出現一道黑線。
若非她心有防備,閃躲的及時,必然會被空間裂隙所吞噬。
饒是如此,女子依舊被嚇得冷汗津津,連忙放聲喊道︰「王哥,快殺了他,我撐不了太久。」
「死吧!」
男人微微頷首,運轉身法縱光如電,拖出一道醒目的虹光。
三尺劍器咄然出鞘,劍鋒吞吐著凌厲的劍芒,直指左重明的項上人頭。
嗡……。
劍尖眨眼臨至丈許範圍,勢如破竹的撕裂左重明的護體真元。
可就在這時,男人驀地感到眼前一黑,手中劍器傳來強烈的反抗意圖。
待他清醒過來時,同伴焦急的聲音響起︰「王哥小心……」
小心什麼?
男人心里的疑惑尚未落下,沖勢戛然而止,不可置信的低下頭,望著刺入心口的森然槊鋒。
「你差一點。」
左重明抽出長槊,翻轉著挑斷絲帶,遂手腕略微一震,長槊抽爆了這男人的腦袋。
「王哥……」
女子眼睜睜看著夫君被殺,無頭尸身被攪成血霧,禁不住放聲哭喊。
「別喊了,陪他一起去吧。」
左重明腳踏金蓮,化虹而來,長槊如虹貫其心口。
鐺~!
古銅色的盾牌出現,恰到好處的攔下長槊,遂有刀光疊影斬出。
左重明眉梢微挑,長槊于手中靈動點出,輕描淡寫的撥開刀影,靈蛇般擦著盾牌戳向對方。
噗……。
左重明身形驟然一震,驚詫的低下頭,看著心口射出的殷紅血花。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不久前那名死在他槊下的男人,也是如出一轍的死法。
「嘖~。」
左重明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無力的松了手里的大道基石︰「算你們……」
不遠處的空間一陣扭曲,有縴細的人影一閃即逝,如離弦之箭般的朝大道基石沖了過去。
「不好!」
佯裝與虛影糾纏的那些人,頓時甩下對手,不顧一切的朝大道基石沖去。
可他們距離太遠了,縱然使出渾身解數,依舊沒能搶過那道縴細的人影。
「哈哈哈……」
人影逐漸露出真面目,激動的放聲大笑︰「大道基石是我……。」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卡在大道基石背面凹槽的靈戒,陡然炸裂開來。
空間驟然扭曲,破碎,露出丑陋且猙獰的黑色縫隙。
洶涌的虛空罡風呼嘯涌來,根本沒有給她任何反應機會,瞬間便將其吞噬。
「嘶……」
眾人激靈靈打了個寒顫,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駭然失色的望著逐漸修復的空間裂隙。
方才那一幕發生的太突然,太驚悚了,饒是他們個個都是老狐狸,依舊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貪心害人吶。」
左重明幽幽的輕嘆聲響起,同時還伴有兩聲緊促的慘叫。
只見那名持著刀盾的男子和身後的女人,已然被一桿長槊穿了透心涼。
伴隨灼熱的藍火升騰,兩人連遺言都沒來得及留下,尸體便被燒成了飛灰。
「他在故意使詐。」
一名法相境武者臉色難看的道︰「他故意用假的大道基石,誘使偷襲他的人現身。」
「大道基石背面嵌著一顆靈戒,待那人拿到假的大道基石,他附在靈戒上的真元就會引爆。」
另一人沉聲道︰「不,單純的靈戒……不可能造成那麼大的空間裂隙。」
旁邊的人插話︰「你們忘了之前死的幾個人嗎?左重明依靠大道基石布的陣法,有撕裂空間的能力。」
幾人不由看向他︰「你的意思是,剛才是二者疊加,然後坑死了那家伙?」
「沒錯。」
一人低聲說道︰「大道基石的神異遠超我們的預料,偷襲者洞穿了左重明的心髒,可這家伙卻渾然無事。」
「死而復生?不死之身?」
眾人不由心里一震,眼中的貪婪瞬時升起。
一人喃喃道︰「雖然他不知為何沒有死,但他氣息較之方才弱了大半,想來並未完全恢復。」
忽然,有人注意到左重明的動作,暴喝著沖了上去︰「他要服用丹藥……阻止他!」
刀光,劍影,拳印……。
左重明面色凝重的望著他們,手中長槊陡然巨震,伴隨鳳鳴唳嘯之音,鳳凰虛影振翅當空。
與此同時,一束縴細的黑線悄然凝現,空間隱隱出現錯位,正攔在這些法相境強者前面……。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