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竹沒有自主意識,只能憑借給他下達的命令,機械的對戰。
若是換做之前,風眠或許還會頭疼一陣子,花費很大的力氣才能將之壓制下來。但現在,他手中有一道王牌,那就是食靈獸。在這里,是它的主場。
面對趙元竹的猛攻,風眠先是試探一下,看看他的劍招之中有幾分力量。或者說,在沒有自主氣息配合的時候,究竟能達到什麼程度。
風眠暫時不想直接將之擊敗,至少要想辦法喚醒他的神識,還有很多問題要問清楚。他認得趙元竹施展的是血影劍,那麼他一定就是血影族。
瞬影術施展,以趙元竹機械的動作,是絕對無法捕捉風眠的行動。雖然在這個靈碑小世界之中,所有修煉者的氣息都有所限制,但對風眠沒有多大影響。
幾個呼吸之間,風眠便以三十六天罡拳的陣法封鎖,將趙元竹困在原地。
金光氣柱流轉,一層層的氣勁激蕩,他不斷的以劍氣斬下,但根本沒有絲毫作用。不過被控制的身軀,沒有任何感覺,只能重復著同一個動作。
風眠腳步向後退開,嚴肅認真,皺眉盯著他,然後轉向食靈獸。
「這種情況你可以解決嗎?還是說,這根本就不是你的能力控制的?他自己陷入執念之中,為何他身上的氣息有所不同,如果可以,盡快將他喚醒。」
食靈獸發出一陣嗚咽,看著趙元竹,卻不想動手。從它的眼神之中,風眠看到了一絲嫌棄,還有一種輕蔑,甚至不屑的感覺,這究竟是……
「別跟我拖延,你不是會說話嗎?說說看,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食靈獸緩緩站起身,不情不願的開口︰「此人的執念很單一,也很枯燥,所以我不喜歡,因為吞下去是苦澀的,根本不能吃。他太過悲哀。」
眉頭一挑,風眠疑惑的看著食靈獸,隨手將吳夙音護住。
「你仔細說一說,究竟怎麼回事?靈識是苦的?你還挑食啊!」
食靈獸不滿的看了一眼風眠︰「我雖然是獸,但也是異獸,並非凶獸,野獸之類,所以它們根本不能與我相提並論,我也是有追求的好嗎?」
吃東西,自然要吃美味的。若是味同嚼蠟,誰會願意吃啊。食靈獸也是如此,為何會纏住吳夙音不放?因為她的靈識是好的,是完整的,是溫馨的。
吳夙音盼望的是能與風眠成為一家,並且其樂融融的在一起。在這里沒有爭吵,沒有打打殺殺,也沒有任何的誤會紛爭,完全是一片祥和。
而趙元竹,食靈獸可以看得出來,他的靈識是不完整的。之前隱藏太多,一直都是被控制的狀態。就連他的修為,也是強行提升上去,沒有任何的意義。
「有辦法解救嗎?我並非同情他,只是有一些問題需要搞清楚。」
風眠想知道,血影族為何會想要暗殺與他。之前已經放族人回去了,難道他們在半路遇到了什麼危險?還是說出現了什麼變故?
以至于血影族的人誤會,是風眠沒有放他們離開,甚至將他們扣留下來。其實所有的可能都有,但風眠就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必須弄清楚。
面露難色,食靈獸實在是不想動手。它有辦法,但是有些為難它。
「你說不說?再不說清楚,我對你不客氣了。」
心念一動,白虎封印在食靈獸身上閃爍,它一陣痛苦,趕快求饒。
「好,我說。辦法是有,但是你要有這個能力。他的執念是你,也是最為空洞的。你要想辦法徹底控制住他,然後在他身上留下你的印記,我再出手。」
這是必須的一個過程,風眠如果不用實力徹底壓制住趙元竹,他會一直瘋狂下去,命令沒有減弱,就算是食靈獸也無能為力。
「好,我就相信你一次。若是你敢騙我,那麼後果自負。」
變拳為掌,風眠一掌擊出,強大的氣勁將金光氣柱的封鎖消散。
「來,我們堂堂正正打一場,我倒要看看你的血影劍,究竟有幾分威力。」
趙元竹發絲飄飛,臉上完全沒有表情。雙眼中閃過一抹紅光,直逼風眠。右手一揮,一柄長劍出現︰「風眠,殺了你!殺了你!一定要殺了你!」
這是定向命令,要到一定程度才會發動。趙元竹身上或者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下了這種命令印記。所以嚴格來說,他是身不由己的。
長劍一揮,其上血光涌動。腳步一點,化作殘影向風眠撲來。
見此,風眠身形一動,影殺術施展,瞬間化作無數的虛影,然後將本體隱藏起來,嚴肅的盯著趙元竹的行動。他在虛影的包圍之中,不斷的流動。
咻!咻!咻!
血影劍化作一道道劍輪,鋪天蓋地的傾瀉而下,將這片區域完全包圍。在這道血光籠罩之中,風眠可以感覺到,隨著他的殘影消失,趙元竹力量越來越弱。
「這是消耗自己生命之氣的劍術,血影族為何會讓族人修煉這種禁術?難道這是趙元竹自己的意思?究竟是為了什麼,連命都不要了?」
三十六道虛影,將趙元竹團團包圍,而且變化莫測,但在血影劍之下,逐漸的被擊潰。直到虛影剩下最後幾道的時候,風眠知道應該出手了。
「你以金光之力,先封鎖住他的行動,然後我以手段,將他體內的執念封鎖解開。雖然這家伙的靈識惡臭,但無奈,解決的辦法就這一個。」
食靈獸說話了,所以風眠也知道時機成熟了。
殘影一閃,風眠手中金光化作劍光,屈指一點,直逼趙元竹的眉心。
下一秒,大明王金身訣的力量狂涌,風眠頭頂三花出現,穩準狠的點在趙元竹的眉心,一股力量涌動進去,將他整個經脈完全的封鎖,動彈不得。
食靈獸也很快就出手,以特殊的能力,攻向趙元竹的識海,將他的靈識先定住,然後再緩緩地拉出來,最後清洗其上的特殊命令印記。
異獸張牙舞爪,一頓操作,終于在趙元竹快要掙月兌之前,將其上命令的印記清除。這時候,他的掙扎緩緩地平靜下來。
風眠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說實話他不想下殺手,因為血影族再怎麼樣曾經也幫過他,所以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有點交情,不能做得太絕。
靜靜而立,風眠等著他醒來。現在的靈碑小世界還算是安穩,若是拖延久了,恐怕就會出現問題。不過趙元竹的情況,也不能強迫他醒來。
好半晌,趙元竹的身形開始顫抖,額頭上出現細密的汗珠。
掙扎,想要掙月兌某種束縛。終于,他猛地睜開雙眼,大口的喘息著坐起身,四處張望,然後終于將眼神定格在風眠的身上。
「風眠兄,你怎麼會在這里?到底出了什麼事?」
聞言,風眠皺眉,嚴肅認真的盯著他,想要從他的眼神中知道真假。但片刻之後,還是放棄了。因為趙元竹的眼神中只有茫然,似乎完全忘記了。
動了動身形,趙元竹立刻齜牙咧嘴︰「我這是怎麼了?全身怎麼如此劇痛?就像是經歷了一場大戰,而且是落入下風的狀態。」
風眠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直接進入正題。
「趙兄,我問你,你是血影族之人?為何會來到這里?還有,你又為何要向我出手?你還記得這其中的原委嗎?」
勉強的站起身,趙元竹疑惑,甚至有些驚異︰「我向你動手?為何?我有什麼理由向你動手?風眠兄,你沒有騙我?雖然你我萍水相逢,但並無仇怨啊。」
轉身,風眠背對著他。淡淡的說道︰「你還沒有回答我問題,你是否血影族之人?其實你的血影劍已經可以說明問題了。但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身形向後退開,趙元竹警惕的盯著風眠︰「你為何會全都知道?我的確是血影族之人,但是你我之間也的確沒有仇恨,為何我會向你出手?」
輕嘆一聲,風眠放棄了。看來從他這里根本找不出答案。
格殺的命令一旦解開,他的記憶就會被清除。究竟是什麼勢力如此謹慎,既然沖著風眠而來,為何又不想讓他發現?難道這其中牽扯的還更大?
「那麼我現在重新問你,目前血影族內,是否發生了某種大事?還是說,有什麼大的行動?亦或者有人沒有回來?你最好告訴我。」
趙元竹定神,掃過風眠一眼︰「我並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所以抱歉,我無可奉告。我的確是血影族之人,但族中的事情,你沒有權利知道。」
話音落下,趙元竹要離開。風眠作勢要將之攔住,但這時候食靈獸發出一陣低吼,望著前方,似乎是一種警告的意味。
腳步一點,風眠飛躍上半空,看向前方。灰蒙蒙的一片,一道道身影飛掠而來,落在他們周圍的四面八方,以一種包圍的態勢,將風眠封鎖其中。
「有意思,真有意思。這麼快就按捺不住了?既然如此,那就出來吧。讓我也見識見識,究竟是誰,對在下如此感興趣,還要等到這靈碑小世界中才出手。」
一道道勁裝身影飛掠而來,將風眠團團圍住。
「風少俠是吧?其實我等也沒有什麼惡意,只是主上有命令,讓我們請你去族中一聚。還請風少俠賞臉,否則我等很難做,就只能動手了。
趙元竹的神色突然變得很是難看,掃過這些勁裝身影。
沉聲道︰「你們居然是破曉組織,真是大手筆啊!暗中控制我還不夠,居然還留有你們這樣的後手,風眠當真有如此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