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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之後
傅君臨城主的葬禮,在烈陽城之中舉行完畢。
夜深人靜,風眠獨自一人站在城樓之上。他的神情看不出悲喜,很是深沉。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他也變得很是沉穩,氣息內斂,古井無波。
眼神復雜,帶著幾分擔憂,但是又十分堅毅的盯著前方︰「修羅聖尊分身消失之時,說出的那幾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回憶大戰之時,他並沒有過多的插手,傅炎為報父仇,拼盡全力以炎龍靈脈的力量,引動天火之力,將修羅聖尊的分身焚毀,但也不盡然。
修羅聖尊虛影在緩緩消失之時,沖著風眠陰森一笑︰「風眠,你別得意。你我之間的糾纏還沒有結束。聖域之上才是真正的聖途,而要踏上聖途,必然有犧牲。」
「其實你我是一樣的人,根本沒有區別。你想要的守護,你想要的平靜生活,若是沒有犧牲,沒有死亡,絕對不可能達到,所以,到現在你還是太天真。」
這些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其實風眠大概可以猜到一點。為什麼修羅聖尊這麼在乎烈陽城,就是因為此處乃是純陽之氣凝聚之地,對聖域有很大的意義。
就在風眠陷入深思的時候,邢未勇從後方走上前︰「主上,其實不用擔心。你與他最大的區別就在于,你初心未變。你的一切都是從心出發。」
「不論是修煉,還是其他方面,心境是極為重要的。一旦心變了,就很容易陷入自我封閉之中,進入極端的狀態。但主上並沒有,所以不必在意。」
風眠轉過身,看向邢未勇︰「你現在倒是看得開,不知道是誰,當初一心求死,半點生的本能都沒有了。眼下振振有詞的,倒是挺意外啊。」
對于邢未勇來說,風眠就是他最大的倚仗。他來自冥域,對修羅之氣也極為熟悉。蠱惑人心,最為擅長。但只要其心清明,就無所畏懼。
「主上,如今您收服了烈陽城,其實當真離那聖途不遠了。想要擺月兌凡俗,獲得清淨自在,其實唯有這一條路。將來主上獨步聖途,屬下一定恭送。」
淡淡一笑,風眠倒是不在意。對于這件事,他認為還太遠。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烈陽城如何安置。靈氣消耗太嚴重,想要完全修復,不容易。
「主上,關于你的想法,其實也不用擔心。破魔丹的藥力很強,已經為眾多百姓驅除那一股修羅之氣,能夠正常的生活。至于烈陽城願不願意參與…」
抬手一揮,風眠阻止他繼續說下去︰「我並不強求,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他要怎麼選擇我無法左右,這是我的原則,誰都不能打破。」
提步向城樓之下走去,風眠淡淡的說道︰「既然事情已經解決,那麼我們也是時候返回藥師宗了。關于神品皇極丹的最終歸屬,還沒有定論呢。」
時間已經差不多了,風眠決定要主動出擊。既然無崖門有意站在他這一邊,那麼他也沒理由拒絕。但天煞幫,聖門,他要算算總賬了。
「傳我的令,讓三位藥師準備一下,我們這些日子就出發,返回藥師宗。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不能一直停留在這烈陽城。剩下的就都交給傅炎城主吧。」
子承父業,烈陽城不能沒有鎮守者,所以傅炎必須擔起這個責任。將烈陽城繼續守護下去。但至于他要以怎樣的方式,那就不是他人可以左右的了。
翌日
城中護衛一大早就急匆匆趕來,通知風眠說是傅炎城主有重要的事情要與之商議。並且不能耽擱,必須馬上前去城主府大殿,盡快商議。
片刻之後,風眠與大山,以及三位藥師來到大殿之上。
踏入此處開始,他就感覺眾人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
定格。傅炎的身後,以及兩邊都站著烈陽城新的長老,他們似乎在探究,風眠究竟有多少底蘊。
大殿中間站定,風眠抬眼掃過眾人,然後看向傅炎城主︰「傅城主,你這麼著急找我來,究竟什麼事?這烈陽城才恢復平靜,你不應該很忙嗎?」
久久的,眾人都沒有說話,只是直勾勾的看向風眠。後者眉頭一皺,一股氣旋升騰,袖袍一揮,將藥師護在身後︰「有什麼話就直說,這樣算什麼?」
下一瞬,所有的長老,在傅炎城主的帶領之下,齊刷刷的單膝跪地。沖著風眠等人拱手說道︰「多謝丹尊,以及諸位仗義相助,解我烈陽城于危難之中。」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城主與我等商議,要送丹尊一份禮物,還請丹尊務必不要拒絕。這是我們所有人的決定,也是我們的真心。」
話音一落,還沒等風眠反應。眾人迅速起身,然後向四周散開而去。雙手急速結印,一道道靈力氣勁升騰,大殿的四面都出現密密麻麻的符文。
這些符文很是玄妙,在半空飛旋,將整個大殿都凝聚出一道屏障,將風眠等人封鎖在其中。他們的身形旋轉,守住所有重要的方位,能量一再升騰。
傅炎站在主位之上,雙手同樣結印。嚴肅認真的看著風眠︰「丹尊,是我將您卷入這場混亂之中,也是您親手為我平息混亂,所以我必須表一次忠心。」
臉色一沉,風眠可以感覺到這屏障之中的灼熱火焰之氣。而且沒有半分雜念,變得極為精純。也並沒有惡意,但風眠就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傅炎城主,你現在有很重要的責任在身上,不管你要做什麼,都要想清楚。你這般做法,不管是不是好意,我都不認同,還請你立刻停下。」
「不錯,傅炎城主,我們之所以幫你解決困境,從此之後烈陽城的百姓不再受到聖火的侵蝕,也不會被那一道光柱所束縛,你更應該好好珍惜。」
大山也感覺出來不對勁,他們似乎在施展某種陣法。而且整個烈陽城的靈氣都聚集起來了。這樣的大陣仗,絕對不是一般的東西。
傅炎淡淡一笑,並未收起結印。他盯著風眠,堅定的說道︰「丹尊,諸位,我烈陽城也有自己的原則。既然受人恩惠,一定要報答,更何況是救命之恩。」
正說著,城中心的靈脈範圍之內,突然涌動一股強大,精純的力量。一條猶如實質的炎龍沖天而起,在烈陽城的上方盤旋,然後烈日之光,直接照射而下。
傅炎將全身的力量凝聚在一起,火焰熊熊燃燒。身形飄飛而起,掌心之中出現一道印記。眾多長老也飛身而出,在大殿之外圍成一道法陣。
「炎龍起,靈脈現。烈陽照耀,炎龍九道!」
聲如洪鐘,傅炎以烈陽印記控制炎龍靈脈,在半空之中不斷旋轉。然後身形陡然分散,化作九道炎龍分身,在天際盤旋,然後盯著風眠等人。
「丹尊,現在我以九道炎龍之力,淬煉你們的身軀,助你們破除障礙,提升一個境界。當然,具體能不能成功,還要看你們的造化與領悟力。」
炎龍分身環繞著風眠,形成火焰法域。熊熊的燃燒之中,因為有符文的涌動,導致風眠等人無法施展手段抵御,只能接受。
屈指一點,傅炎眉頭緊皺,盯著風眠,一道炎龍直接穿透他的身軀,在身體上留下一道印記,纏繞在周圍,一次次的重復動作。
直到九道炎龍都完成穿透,風眠身上火焰升騰,仿佛在進行燃燒。但是他整個人半點反應都沒有。炎龍之氣正在被完美的吸收。
不多時,風眠眼神中閃過一抹紅光,看向傅炎︰「你最好立刻停下,我不需要你以這樣的方式報恩。你繼續下去,本源之力會消耗殆盡,回天乏
術。」
「呵呵…丹尊請放心,我既然繼承這烈陽城,那麼自然有我的辦法。炎龍乃是我烈陽城的靈脈,既然丹尊可以承受這股力量,那麼我的禮物也可以成功。」
屈指一彈,一滴鮮血附著在炎龍身上。只見他雙眼變得通紅,仿佛有一道血光升騰。龍影一閃,直接鑽進風眠的心髒之處。每一處心脈,都被火焰覆蓋。
這股能量,就算是以風眠的境界,也不由得顫抖。因為火焰灼心的痛,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就在他想要以力量防御之時,傅炎卻急忙阻止。
「丹尊千萬不要!既然九道炎龍認可與你,那麼火焰龍印便在你的心上留下印記。在危難之時,你便可召喚出護心炎甲,更好的護住心脈。」
傅炎以及整個烈陽城,要送給風眠的東西,真正可以救命。九道炎龍在風眠心脈之中形成九道印記,匯聚成心甲,就算是神虛境強者,也能抵御一擊。
只可惜大山等人就沒有這個造化,三位藥師更是無法抵御這股力量,只能作罷。
半晌之後,傅炎緩緩地降形,炎龍虛影變得虛幻,似乎消耗了很多力量。逐漸的隱匿,這里的靈氣都變得稀薄許多。
半跪在地,傅炎真誠的說道︰「丹尊,送你護心炎甲也是有私心的,這烈陽城需要人坐鎮,所以我無法出去。請丹尊親手為我報了這父仇!」
風眠右手輕輕一握,火焰之氣升騰。這一股力量與鳳脈之火完全不同,倒是更容易掌握。而且護心炎甲趨向于防御,鳳火是進攻,倒也能夠兼顧。
「你先起來,對于你的請求,本尊不能答應。既然你要報仇,那就自己親自動手。我會等你,將這烈陽城安頓好,之後在聖域中州會合,明白?」
鄭重的點點頭,傅炎嚴肅道︰「請丹尊放心,我傅炎一定履行約定。給我三個月時間,我會帶著烈陽軍前往中州,正式與您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