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貢品魚目混珠以次充好之事,臣敢問禮部侍郎璋桓大人,不知我戎國朝貢之禮,在百國之中,除去三顆東洋深海珠後,以貴重程度排列,不知可排在何處?」
璋桓略微遲疑,迎對燕皇目光終歸不敢作假,道︰「戎國朝貢之禮,除去三顆東洋深海珠後,貴重程度在百國之中仍位前列。《》 」
蕭晨微微拱手,轉身看向文成淵,道︰「如此重禮,足以表明我戎國對大燕,對陛下的恭謹敬畏,既如此完全沒有必要行這般齷齪且對陛下不敬之事。臣雖不知這其中究竟有何緣由,然我戎國國勢雖弱,但對朝貢之禮卻極為重視,一應寶物乃是傾盡國庫搜尋準備而成,萬不敢蒙蔽陛下。這點紕漏,許是因夫人受詔前往薊都時間倉促,準備貢品官員檢查出錯所致,又或者其中別有隱情,但請陛下相信,戎國對大燕,對陛下絕無半點不恭不臣之心!此事若陛下有意追究,我戎國可配合陛下追查,定能找出真相。」
「至于御史大人所言長街當眾與人相斗,此事有薊都令作證,臣亦承認確有此事。但緣由如何,莫非御史大人沒有調查清楚,便可向陛下彈劾使臣嗎?是日臣應燕明月大人之請前往一處酒家,是焦家公子挑釁在先,不分皂白對臣出手,臣為自衛方才出手將他們擒下。有關此事,燕明月大人當時在場,可為臣作證。若陛下需要求證,可傳焦家焦雲銀上殿,當日之事便由他引起,臣願與他當庭對質。」
文成淵臉色漲紅,拂袖怒斥,「一派胡言,盡是狡辯之言!莫非以為憑此就能蒙蔽陛下,逃月兌懲責,實在是可笑!」
蕭晨臉色平靜,目光落在此人身上,淡淡開口,「本公所言盡是實情,何來狡辯蒙蔽,御史大人身為言官之首,更應自律有度,不得以一己判斷影響聖听!既然御史大人如此情緒激昂,想必手中已掌握了切實的證據。若當真可以證明我戎國大罪,本公甘願領受陛下一切懲處,雖死無怨!但若是御史大人沒有證據,本公雖是使臣,但亦代表著我國國主,受此污蔑還請御史大人就此給我戎國一個交代。」平靜嗓音在殿內回蕩,但其中一股強悍意志卻清楚無比!
包括匈奴阿古達木在內諸多使臣,目光看向文成淵,心中都有冷笑。
這一番指責最為殺傷力一條便是戎國不顧燕皇旨意蕩平羯國,但此事戎國給出的理由,卻是羯國使臣刺殺天使,暗存不臣之心,為維護大燕,維護陛下威嚴而戰!
換言之,這一戰非但不應有懲責,還需一番褒獎才是。
若你真有證據,大可直接拿出,若是沒有,這一番言辭便顯得蒼白而可笑。當真以為憑你一張嘴巴的推斷,就能治一國之罪,未免也太過狂妄了吧!
各國使臣彼此間雖然不合,甚至互有間隙,但他們卻有著同樣的身份,那便是大燕屬國之臣!
你刁難為難戎國,他們可以漠然無視,但將他們一應屬國都不放在眼底,這些使臣豈會受這種羞辱。
「陛下,既然御史大人開口,想必正如青雲公所言,不如取出證據,也好讓人心服口服?」使臣中,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恭謹開口。
「臣以為正應如此,若無證據,便妄圖治一國之罪,御史大夫未免太過荒唐了一些。」
「此番為戎國之事,但臣等已是附屬國之臣,日後未必沒有面對今日這般局面的可能。還請陛下一切以證據說話,莫要被人利用。若有證據,戎國自當嚴懲,若無證據,也請陛下還戎國一個公道。」
「請御史大人取出證據!」
大燕勢大,威壓各國使臣,但當各附屬國使臣紛紛沉聲開口時,亦能形成極大的力量,即便是大燕也不可輕視。
事情快速變換,竟在不知覺中演變成眼下局面。若文成淵可以拿出證據自然可以完美處理此事,若不然,恐怕他也要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價,才能平息諸國使臣的心中的怨氣。若一旦處理不妥,不但大燕威嚴受損,恐怕還會讓各屬國心生不滿。平日或許無事,但在大戰爆發後,是否會因此生出事端,誰都無法保證。
大燕朝臣臉色瞬間化為凝重,目光盡數落在文成淵身上。此人神態僵硬,臉色微微發白,向燕皇拱手行禮,道︰「陛下,臣一時間雖未找到足夠的證據,但有關羯國使團刺殺之事,燕明月作為當事者,若有不妥處必然可以察覺。還請陛下宣他上殿,當殿對質,自可知曉事情真相。」
燕皇微微皺眉,目光在他身上掃過,已帶上了極重的壓力以示心中不滿,文成淵身上瞬間生出一層冷汗,將身上衣袍打濕。
「傳燕明月入殿。」
燕皇下令召喚,燕明月正在帝宮中當值,聞召後沒有停頓,跟隨在近侍身後直奔金鑾殿。
快步進入其中,恭謹大禮參拜,道︰「臣御林軍統領燕明月,參見陛下!」
燕皇淡淡開口,「平身吧,朕召你來配合御史大夫詢問,你當如實回稟,不得有半點隱瞞,你可明白?」
「是,陛下。」燕明月恭謹應是,起身後向文成淵微微拱手,「大人請開口,下官听著。」
文成淵穩定了一番心神,沉聲開口,「燕明月,你為我大燕宗親,一切當以我大燕利益為先,本官詢問你定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本官問你,當日戎國之中,你遭遇羯國使團刺殺一事,可有不妥之處?你若知曉一些什麼,此刻盡可言明,陛下在此定會為你做主!」
燕明月微微皺眉,沉默半響方才開口,道︰「回稟御史大人,下官心中卻有不解之處。」
文成淵大喜,急聲開口,「你速速道來!」
大燕朝臣與各國使臣,甚至包括高高在上的大燕之主,此刻都露出認真傾听之色,唯有蕭晨依舊神態平靜,沒有半點異色。
便在諸人矚目中,只听燕明月開口,道︰「下官心中一直不解,以羯國當初形勢,完全沒有動手刺殺于我的動機,思慮再三,直至今日下官都未曾想通這點。」
這點諸人都已知曉,听他說及這點,臉上不由露出失望之色。
「你可察覺到當日刺殺有何不妥,或者當日之事並非羯國使團出手,而是有人刻意安排而成?」文成淵突然覺得有些慌張,急忙開口問道。
燕明月皺了皺眉,恭謹開口,「御史大人所言,下官之前也曾想過,但當日是羯國使團邀請下官前往柳煙館听戲,若說有人安排,但兩名刺客中,其中一人正是羯國使團定國公親自送到下官身邊,此事又當如何解釋?當日青雲公與我同在一桌,為擊退尸族刺客,亦受了不輕的傷勢,更被尸毒入侵。而且事後定國公面對戎國大軍鎮壓時反抗,才致使整個使團修士被盡數殺死。此事雖有解釋不通的地方,但與有人安排了這場刺殺的設想相比,下官更傾向于羯國使團因為某種未知的原因主導了這場刺殺。當然,這只是下官自己的見解,真相如何,下官不敢保證。」
他的意思很清楚,對當日羯國使團刺殺一事,他心中有困惑不解,卻沒有任何證據,所以更傾向于相信刺殺之事就是羯國使團出手。
文成淵臉色瞬間僵硬,以清晰可見的速度蒼白下去。
燕皇皺眉,此刻突然開口,道︰「我大燕法度治國,若無證據,此事自然無法作準。文卿,朕知你一心為國,但日後彈劾需謹慎,須有真憑實據才好開口,捕風捉影之事,切不可再做了。」言及此處,他略微停頓,緩緩開口,「朕便咱停你御史大夫之位三年,你便以尋常御史身份繼續當值,便算是對你此番過失小懲大誡,你可心服?」
文成淵嘴唇微微顫動,還是跪倒在地,俯首稱是。看首發無廣告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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