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突然消失不見的小小分身,白玉頓時後背一絲涼意升起,暗暗詫異這里面果然有問題。自己這邊看來只是運氣好,暫時還沒有遇到危險而已。
隨著另一邊分身消失,他這里便能再多一個分身出來,于是白玉就身前身後各一只的行進著,這樣看上去也更加穩妥了很多。
不過沒過多久同樣的事情就又發生了。
又是遇到一個分叉口,白玉一個方向,小小一只分身一個方向。
不過這次是白玉這邊先遇到了麻煩,正走著,前面小小分身的身上竟然多了一層黏黏的液體。而他之前竟然沒有半點察覺,等他發現時,小小的分身就已經不能動彈了。于是白玉立馬倒騎沙駱駝,向後原路退了回來,一直退到分叉口重新選擇了另一邊。
接下來的路,就一直開始重復著一樣的境遇。白玉一直走,一直遇到分叉口,然後就不停地進行著嘗試。
而且路程越往後,就有越來越多稀奇古怪的攻擊︰沙子中突然出現的骷髏手、兩側山丘瞬間化成流沙掩埋過來、以及沙子中突然爬出的無數白色毒蟲等等。
最驚險的則是,一次兩側的沙丘在極其輕微的向中間靠攏,若反應稍慢便來不及逃月兌,正是那次害的這只沙駱駝身上也受了不小的傷。
沙駱駝是駱駝蜘蛛的軟殼所化而成,白玉也不知道到底能使用到什麼程度。不過總算有驚無險,一路走到現在他倒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心中只是不停地感嘆著,這次真的多虧了紅隱蜂鳥。
白玉感覺這就像個無底洞,怎麼走也走不完,似乎一直在一模一樣的沙丘中走著。在這里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他已經不知道走了多久,更不知道其他人的安危。
焦頭爛額的白玉正在發愁之際,竟隱約中听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並且聲音的來源似乎就隔著他身旁的一面沙牆。
「長乘,我再問你最後一次,玄圭你到底交是不交!看你修行不易,別為了一塊你用不上的東西搭了性命。」
白玉听去,那話聲像是一名中年男子所說。听到這個他便立馬讓沙駱駝停下,不敢發出任何動靜。
「呵呵,今天是我長乘倒霉,沒想到你竟然會有神器息壤,我敗在這息壤之下也不算遺憾。玄圭你們是不可能從我這里拿走的,要殺就殺吧。」一位氣息十分虛弱的老人嘆息道。
只听了這兩句,白玉就猜出了個大概。面對這位老人的處境,他又一次開始糾結起來,救還是不救又開始在心里猶豫著。
白玉想著那人所說的神器「息壤」是個什麼東西,不管什麼,只要是件神器,恐怕就不是他能應付的了的。
就在他思考著那邊的情況時,剛剛那名男人的聲音又再一次響了起來。
「長乘啊長乘,虧你是這蠃母之山的山神,竟然為了一塊石頭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勉強你了。我還有要事要辦,就不給你浪費口舌了。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如你所說,你能死在息壤之下也是你的福分。」這人略微停頓一下後又繼續道︰「我們走吧!讓他好好在這懺悔吧!」
這時又一個男人的聲音回道︰「是的,禹王大人。」
「禹王……」
這個名字白玉才剛剛听過,雖然巫師當時僅是一句帶過,但是他清楚的記得這個名字的後綴是什麼——山海大陸最強之人!
整個山海大陸最強者,那到底強大到了什麼地步,他听的沒錯的話,受傷的這名老者還是這里的山神?!
一個神嗎?如果真的是一個神,那還能被禹王給打敗……
不說這些,白玉其實連山海大陸有多大他都不清楚。他所在的鉤月城只是一座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地方。鉤月城包含了十八個小分支,仙眠嶺是其中之一。
他听秋木槿說過,像他們鉤月城這樣的城池還有十七座,十八座城合起來就是整個山海大陸。
白玉曾經覺得鉤月城已經很大了,可知道了這些後才發覺自己是多麼渺小。
而現在他一牆之隔的竟然就是整個山海大陸的第一王者,他怎麼能不激動,輕呂劍在手中微微顫抖著,思緒更是久久不能平靜。
「進來吧,他們已經走了。」
當白玉正不知所措時,沙牆後面的老者突然開口。
隨後,他面前的沙牆就像融化的水一般緩緩流向了兩邊,一眨眼的功夫他面前就開出了一道門。
白玉應門而入,看到這里是一個封閉的空間。
這里就像是一間空曠的房間,除了石板鋪成的地面,其它地方就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了,此刻只有一個老人站在房間的正中央。
不過不太好的是,那個老者的下半身已經沒入地面中,並且身體還在不斷下沉著。
平整的地板就像是無聲的沼澤在一點一滴的吞噬者他的身體。
老者面露苦色,抬頭望向白玉,濃郁的白眉快遮住了他的眼楮,緩緩開口道︰「我早就發現你了,是我把你引到這里的。並且用那面牆封住了你的氣息。」
「爺爺,我怎麼救你?」白玉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會開口喊了一聲爺爺,或許是第一眼看上去他的身姿與他爺爺有幾分相似的緣故。
「哈哈,孩子,我死之前能有一個人來到這里我就沒有遺憾了。」老者眼神中流露著釋然。
「時間不多了,你就站在那里別動,听我說。」老者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繼續用力說道︰「這里是三重門秘境中的境中境「沙祖之境」,我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進來的,但在我死之前遇到你,這就是注定的宿命。我是這沙祖之境蠃母之山的山神長乘,不知道那個禹王是怎麼知道我在這里的,而且還知道我的「玄圭」。原本他們三個我還可以應付,只是沒想到那個禹王竟然有黃帝的神器息壤,息壤乃完全克制于我,能看出他們有備而來。」
說到這里,長乘的思緒微微有些激動,伴隨著他的訴說,他的身體還在不斷下沉著,轉眼間就已經邁至腰上。
「哎,人之將死,說這麼多又有什麼用呢。小孩子這個就給你吧。」長乘說罷,雙手就在胸口上方握在一起,掌心中迸發出刺眼的金色光芒,等雙手再分開時,掌心內便漂浮著一顆像是令牌一樣的黃色石牌。石牌輕盈而平穩地飛向了白玉。
白玉接過石牌,金色的光芒下石牌表面泛著一層黑色,上面刻著古老的兩個文字︰玄圭。
「山神爺爺這是干什麼用的?」白玉當然明白這是他為之付出生命的寶物,這個禮物的價值可想而知。
「這個作用說大可大,說下可小,以後就是你的了,好好保管,自己留著慢慢模索吧。這個時候只要不是那個禹王,隨便是誰進來我都會將玄圭給他。有了它至少你現在離開這洹流沙海是沒什麼問題的。快走吧。」當長乘剛剛說完,口鼻已經被淹沒在地面中。
白玉看著這個老山神就這麼慘死在他的面前,心里說不出的壓抑,深深感受到自己的能力實在是太過于渺小了,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變的強大。他不禁試想著,如果這個山神是自己的爺爺他能怎麼辦…
看著老人最後一絲白發沒入石板中,白玉無能為力的心情讓他感到深深的自責,兩行熱淚不覺間就流了出來。停留片刻,他抹了一把眼淚,兩膝跪地,朝著長乘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
收斂心情,白玉便準備離開這里。剛走幾步,他就發現此刻的沙地竟然變得非常結實,沒有了絲毫的松軟,就跟走在正常的大路上一樣。
看到沙駱駝,當他正打算跳上去的時候,龐大的沙駱駝竟突然雙膝下跪,附身朝拜著。
白玉被這一幕是嚇了一跳,不可思議地立刻又朝四周張望去。確定了確實是沒有什麼異樣後才一躍而上。
不過心中卻暗暗納悶,這沙駱駝是怎麼了,只是推測應該跟這個玄圭有關。但思來想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最後索性也就放棄了。
「那現在去哪呢?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總之要先離開這里再說吧。」白玉自言自語著,發愁地看著眼前這一望無際的沙丘。
結果他剛說完,眼前的沙丘竟然又開始變化起來,白玉下意識的就後退幾步,以為又觸發了什麼機關。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所有的沙丘竟然向兩側飛速移開,一瞬間的功夫就出現了一條數丈寬的平坦大道。
「不是吧,難道又是玄圭的原因。」大路看上去寬廣平暢,怎麼也不像有陷阱的樣子,簡單的推測後,白玉就騎著沙駱駝在這條大路上飛奔起來。
出去比起進來時簡直是不能再順利了,沒過一小會他就到了進來時那兩座沙丘的入口處。再往前幾步就又一次面對著茫茫的沙海了。
「記得巫師說過三門七魔,如果順利的話,大家應該都是先去第一門萬花門那里。」想到這里,可再看看這茫茫沙海,就在白玉一籌莫展之際,身下的沙駱駝卻自己動了起來。
當沙駱駝走向翻滾的沙海中時,周圍的沙浪竟然立刻都變的平靜下來。白玉起初正奇怪這沙駱駝自己怎麼就走了起來,但看到這些沙浪的變化,心里也就踏實多了。如果猜的不錯,這些一定還是玄圭的作用,想到這他不覺得就又模向了懷中的玄圭。
「沙駱駝,你不會能听懂我的話吧。」或許是自已一個人在這茫茫沙海中太過無聊了,想給自己找點樂趣。白玉看著茫茫沙海,隨口說著。
可沒想到,當他說完後沙駱駝竟然真的點起了頭。